【快點(diǎn)!再快一點(diǎn)!】
凌不疑將馬屁股都快拍腫了,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起來。
他的馬是圣上御賜的寶馬神駒,不論是從速度還是耐力,皆比普通將士的好上許多。
不知不覺便將梁邱飛等人甩在了身后。
“少主公這是怎么了?”梁邱飛也不是沒試過晝夜行軍,但像這般不計較馬匹的承受能力,一個勁兒地趕路還是第一次。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為了逃命……】
梁邱飛想到這里,看了眼前面默不作聲只顧打馬狂奔的梁邱起,使勁兒夾了下馬腹,也跟著追了過去……
好在是冬天,陳芊芊為自己點(diǎn)了穴道之后,加上夜晚氣溫較低,身上的血已經(jīng)止住了,傷口還在撕裂般地疼痛,后面還有追兵在虎視眈眈,陳芊芊顧不上處理傷口,只是簡單地撕破裙子包扎了一下,背后的那一刀隔著衣服使勁兒綁緊,便接著趕路。
奈何阿妙的戰(zhàn)馬終究不如凌不疑的千里良駒,始終無法甩開后面的尾巴。
直到最后,戰(zhàn)馬終于發(fā)出一聲悲鳴,雙膝跪地,將陳芊芊和領(lǐng)頭人甩了出去,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再也站不起來。
領(lǐng)頭人被陳芊芊敲暈了之后又在馬上顛簸了一宿,此時已經(jīng)奄奄一息,被這么甩出去反而是醒了過來,看見自己脫離了女魔頭的掌控,不由心中一喜,強(qiáng)撐著爬起來就要跑。
陳芊芊自懷中摸出萬將軍送的匕首,終是沒有舍得讓這把寶刀見血,而是將刀鞘用力甩出去。
刀鞘準(zhǔn)準(zhǔn)砸在領(lǐng)頭人的后腦勺上,領(lǐng)頭人一個趔趄,兩眼一翻,直直向前撲去。
陳芊芊扶著一旁的老樹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向著領(lǐng)頭人走去。晨光熹微,新的一天開始了。陳芊芊奔波了一夜,從清縣一路躲避后面的追擊,此時已是精疲力盡。
她單手抓著領(lǐng)頭人的小腿,將他拖到樹下,又將早已破爛的裙子撕成條給自己重新包扎。
昨晚這一切,領(lǐng)頭之人還沒有醒過來,想來傷得太重已經(jīng)陷入了昏迷。
【倒是省了將他捆起來的步驟了?!?/p>
陳芊芊苦笑著,沒想到自己要死在這么一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她靠坐在樹下,眉眼少了日常睥睨天下的傲氣,多了些許脆弱與溫柔,此時看起來方覺得她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
陳芊芊看著光從地平線上浮起,視線漸漸變得模糊,遠(yuǎn)處有幾個人在探頭探腦,應(yīng)該是尾隨而來的軍士,只要她一松懈,便沖過來要了她的命。
她看著朝陽初升,感受著身體里的血液在不斷地流失,覺得靈魂逐漸從身體里向上攀升,和晨光一起漂浮在她的頭頂上方,低下頭來,悲憫地盯著她。
【要死了嗎?】
陳芊芊用腳尖將領(lǐng)頭人夠了過來踩著他的頭,決定只要軍士們沖過來便踩爆領(lǐng)頭人的腦袋,死也要拉個墊背的。
就在這時,忽然聽見馬蹄聲由遠(yuǎn)及近,陳芊芊于視線模糊之間,見一道堅毅挺拔的身影向她飛奔而來。
隔著老遠(yuǎn)看不清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的緊張與急迫。
【都說將死之人,會看見相見之人來接她前往彼岸,原來自己最相見之人竟不是母親,而是——凌不疑?】
陳芊芊想著,眼前一黑,終于昏死過去。
一個結(jié)實的手臂穩(wěn)穩(wěn)地扶助了她即將歪倒的身體。
“程娘子!程娘子!”看著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程少商,想到這群賊人最是色膽包天,凌不疑目眥欲裂,不知她一晚上承受了怎樣的折磨?他抱著陳芊芊的手不停地顫抖,余光見陳芊芊筆直的的長腿壓著一個雙眼緊閉的男子,怒氣更是沖出了天際,他雙手打橫將陳芊芊抱起,少女在他懷中縮成了小小一團(tuán),柔柔軟軟。
【他們怎么敢,怎么敢……】
凌不疑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被碾碎了,他看著地上的男子,忽地用力一腳踹了過去,男子瞬間飛起,在天上轉(zhuǎn)了兩圈,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咔嚓”一聲,應(yīng)該是雙腿齊齊斷了。
此時梁邱飛等人也已追了過來,剛好將藏在暗處想要逃離的軍士堵在了路上。
一陣毫無懸念的拼殺過后,黑甲衛(wèi)大獲全勝,樊昌殘余部下全部抓獲。
“就地扎營!快請醫(yī)士過來!”凌不疑抱著女孩,像著樹林深處走去,在醫(yī)士來之前,他只能先替她簡單包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