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寢殿,卻無一個太醫(yī)為天子侍疾,只烏泱泱的跪了一地,對著李同光。
直到檀木桌上的那截蠟燭的燭淚快要滴完,帷幕內(nèi)的宮人才出來跪著,稟報幼帝殯天。
空氣率先靜默,而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李同光身上不耐銳利的氣息微微軟和。
位極人臣的權臣甚至罕見的笑,起身將那位傳信的宮人扶起。
“各位跪著作甚?”
“是陛下命薄,與太醫(yī)院有什么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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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鐘敲響時,朝堂內(nèi),諸位大臣聯(lián)合上奏懇請李同光繼承皇位。
他亦算是皇室子弟,他的母親可是清寧長公主。
李同光推卻再三,終于無奈的接受勸誡,為了撐起安國的江山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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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個!你將佛堂再仔細擦拭一遍,明晨娘娘要來禮佛?!?/p>
聽聞管事姑姑的囑咐,那小宮女不跌的點頭,仔細的擦拭著佛像面前的供桌,又放了金絲軟墊。
“拜拜拜,天天拜也不見懷上……”
“噓!快閉嘴!小心你的皮!”
……
當今皇后遲遲不有孕,陛下不選秀,卻也不廢后。
早聽說,前朝曾有大臣進言,為了宗室血脈著想,懇請陛下廣納后宮。
年少有為的君王微挑起狹長鳳眸,他唇邊含著笑,帝王冠冕的流珠晃蕩,硬生生遮住眼底那駭人的瘋勁兒。
修長剔透的指節(jié)覆蓋在傳國玉璽上。
殿內(nèi)靜默得很,又有些大臣覺得確實有理,便陸續(xù)出列。
初月只瞧了一眼。
高坐上的陛下有一沒一的敲著玉璽,好似確實認真思考著諫言者的話語。
“皇后娘娘尚未有孕,陛下的家事。”
“陛下尚且未說什么,又豈容你們置喙?”
初月硬著頭皮,出列斥責那群大臣。
李同光也有心給他們一個臺階下,可那群蠢貨,竟然還固執(zhí)的以為自己是肱骨忠臣,為了宗室著想。
有不少諫言的大臣偷偷看李同光,其中便有一個。
他一抬眼,見那玉璽生生砸了過來。
笨重的玉璽直甩在他的臉上,尖角砸的額頭開口,血一滴一滴的留在地毯上。
他原本就是沙西部的一個混子。
眼見沙西王和沙西世子戰(zhàn)死,只留有初月一個女子,曾動過歪心思想取而代之。
可惜他也沒想到初月的鐵血手腕,被收拾的服服帖帖,只能無奈繼承戰(zhàn)死兄長留下來的爵位。
此次勸誡李同光選秀也只是為了多多表現(xiàn),他是一個忠君的好臣子。
李同光端詳著方才被身旁宦官送回來的玉璽,漫不經(jīng)心捻起血跡,視線落在哆嗦跪在大殿上的臣子。
“愛卿為宗室思慮,想必很愛君?!?/p>
“正巧,先帝為朕托夢,說他在地下很孤單?!?/p>
“所以,愛卿,你愿意去陪先帝嗎?”
流珠被君王掀開,金銀映在他眼中,潮濕陰冷的害怕。
那臣子鼻涕與淚水做一團,胡亂抹在臉上。
“這是沙西部的人?!?/p>
一箭雙雕。
既殺雞儆猴,又拉攏了她。
初月恭敬應下。
朝堂上的人哪里不清楚?
陛下表面上是替沙西王出氣,可他則是因為群臣逼他選秀。
沒有一個大臣敢在跪在大殿,求李同光選秀了。
有位老臣斗膽,以自己的性命相威脅。
熟知李同光與瘋子一般,責令朱殷扼起那老臣的脖子去撞柱。
他漆黑的眼瞳顯出灰蒙蒙的病態(tài),帶著些孩提的質樸天真。
“那大人就去死好了。”
作者君昨天走親戚所以沒更寶寶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