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丫頭是過來教書滴哇?
男人的鄉(xiāng)音不算重,賀峻霖勉強能聽懂,只是被錯認了性別有些尷尬。
賀峻霖叔叔,我是男的,是過來支教的,請問您能不能告訴我村委會怎么走?
賀峻霖臉上帶著妥帖的微笑,即使形容狼狽也沒有失禮。
大叔哦……是個男娃啊……村委會你朝前走,看到一闊綁到紅瑟帶帶兒哩老樹,再往左拐,走過兩戶人家,看到屋頭起掛個牌牌兒哩就似村委會咯。
聽到賀峻霖說自己是個男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地打量了他一眼,耷拉著的三角眼都瞪大了不少。
略過他精致的小臉和白皙的胳膊,男人意味不明的視線在賀峻霖平坦的胸部略略停留,隨即像確認了什么似的開口,頗為古怪的語氣聽得人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只可惜賀峻霖累得很,沒有留意,知道了路線之后便道謝離開了。
賀峻霖拖著箱子一邊走一邊打量周圍的環(huán)境。村子里也沒有修路,甚至連像樣的石板路都沒有,放眼望去都是沙石黃土,所謂的路不過是被房子分割粗略分割出來的。村子里的房子還是頗為原始的土房子,看起來大同小異,導致整個村莊都縈繞著一股近似荒涼的安靜。
賀峻霖拖著箱子磕磕絆絆走了十多分鐘才看到村委會,這里倒是瞧著被收拾得妥帖干凈些。
村長是位上了年紀的大爺,看上去很是和藹,看樣子是在這里專門等著賀峻霖的。
簡單的交代了村里學校的情況之后,村長便開始拉著賀峻霖嘮家常。
村長小賀老師這次是一個人來???
村長嘬了口熱茶,有些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賀峻霖不是的,我們是學校組織的一個團隊,只是我離得近,先到了,之后會陸續(xù)有同學趕來的,最晚不會超過十八號。
賀峻霖捧著村長泡給他的熱茶喝了一口,之前渴得很,喝得急,他沒嘗出什么來,這會兒抿了一口到覺得有些奇怪了,似乎是茶葉放得很多,蔓延在舌尖的苦澀和若有似無的粉塵感,叫他下意識皺了皺眉。
村長是這樣哈……那應(yīng)該都是男娃兒吧?我們這邊偏僻得很,條件又艱苦,女娃到這兒怕是遭不住哦!
村長皺著眉,說到村子里的情況時,臉上有些不自在,放在膝頭上的手慚愧得摩挲著膝蓋,賀峻霖能很清楚的看到他手上布滿厚繭甚至出現(xiàn)皸裂的皮膚。
賀峻霖我們這支隊伍有男有女,女同學都是班上很優(yōu)秀的學生,到這兒來肯定能完成好教學任務(wù),再說了村子也不差,山清水秀的,空氣質(zhì)量比外頭好上太多了。
賀峻霖看村長一副落寞的樣子,忍不住出言安慰。事實上巴坪村的艱苦條件幾乎擺在明面上,但選擇來這兒的人顯然也不是為了輕松省事兒來的,所以他這話也沒夸大。
村長那就好,那就好!往年也有學生來這兒支教,只是大多都受不了我們這兒的生活,待不了多久就走了,后來漸漸就沒得人來咯……村里攏共也沒得幾個娃子,教起來不算費勁,但是就是沒得個正兒八經(jīng)滴老師,眼瞧到就要走我們這些老文盲的路咯,我看到實在是揪心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