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得離譜又古怪,一群人在目光在他們身上滴溜溜地轉(zhuǎn),傅沅吃得筋疲力盡,好不容易能回家,趕緊和他們說再見。
“傅沅,我送你吧。”許正遠叫住她。
她還來不及說不用了,許正遠就迅速追過來。
馬嘉祺也趕緊和丁程鑫他們道別,追了過來。
許正遠攔住他:“你跟上來干什么,纏著人家這么久,還不夠么?”
“兄弟,這你真誤會我了?!瘪R嘉祺慢悠悠地說,“我倆住一起,這不得一起走么。”
許正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傅沅,尋求答案。
傅沅無奈地按住馬嘉祺,示意他不要再亂說話了,跟許正遠解釋道:“沒有沒有,只是恰好在一棟樓而已?!?/p>
“哦,那你可小心點,晚上鎖好門,這小子精著呢。”
馬嘉祺沉浸在被傅沅拉手的歡樂中,懶得理他。
三個人在路邊等公交車,夏夜的風(fēng)越吹汗越多,傅沅看向馬嘉祺,他的劉海被汗水打濕了,風(fēng)吹開耷拉在耳朵旁邊,汗水勾勒著下顎線流下來,肩膀?qū)掗熡辛Α?/p>
但馬嘉祺怎么看都和人有一層天然的壁,他身上有不同于他們的氣質(zhì)。
傅沅想起來自己在學(xué)校里聽到的那些八卦,說馬嘉祺是某個超級大公司的小少爺,不知道為什么會來這里上學(xué),反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又帥又多金,特別招女孩子喜歡。
綜合傅沅平時的觀察,以及那天晚上,那些對他畢恭畢敬的人,她覺得那個超級大公司,可能會大得超過他們的想象。
這么想來,她就會有無端的失落。
“上車了?!痹S正遠拍拍她。
“好?!?/p>
傅沅上了車,回頭發(fā)現(xiàn)馬嘉祺還插著兜站在原地,“馬嘉祺!上車呀?!?/p>
馬嘉祺在原地笑了笑,揮揮手:“你們走吧,我等一會兒?!?/p>
“走吧傅沅。”許正遠在她后面催促道。
傅沅走到車后面,坐下,眼神卻不由自主地盯著車外的馬嘉祺。
她看見馬嘉祺轉(zhuǎn)過身慢悠悠地往回走,背影漸漸融進街角的暖黃色燈光里。
公交車啟動,路過街角,馬嘉祺和那個年輕女人并排站著,遙遙地看著這輛公交車駛過。
但是馬嘉祺的眼神沒有聚焦,他并沒有看見傅沅。
只有那個女人,像是知道傅沅似的,朝她微笑著點點頭。
怎么說呢,是好張揚的長相和笑容,就好像,把什么都看在眼里的樣子。
傅沅愣了愣,回過神來。
他們一路坐公交回家,許正遠不好意思地和她道歉。
“實在不好意思傅沅,今天氣氛這么尷尬?!?/p>
傅沅搖搖頭:“沒事啦,你打球很不錯哦?!?/p>
許正遠撓撓后腦勺:“我還以為,像我們這種差學(xué)生,你不會理……”
“怎么會,你們只是學(xué)習(xí)差,又不代表其他差。只不過以后還是不要打架啦,暴力是最不能解決問題的一種方式?!?/p>
傅沅說完對許正遠笑了笑,正好路過燈牌,后面的光從她側(cè)臉照過來,把女生臉上的絨毛襯得一覽無余。
她鼻梁高得有點像新疆人,眼睛偏長,眼尾上翹,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的,眼瞼下面有兩層陰影。
許正遠看呆了一分鐘,意識到自己的無禮后,紅著臉轉(zhuǎn)過頭去。
一直到目的地,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
許正遠把傅沅送到家門口,笑著道:“傅沅,如果馬嘉祺欺負你了,隨時來告訴我,替你教訓(xùn)他!”
“謝謝?!备点渫崃送犷^,目送許正遠離開。
一直到好晚,傅沅也沒聽到隔壁開門的聲音……
月假放完,他們繼續(xù)回到學(xué)校上課。
由于兩天的放肆,很多學(xué)生第一天早上不是在抄作業(yè)就是在趴著睡覺,直到數(shù)學(xué)老師生氣地拿著昨天返校晚自習(xí)收上來的月假作業(yè),拍到桌子上。
“看看你們交的著一點東西,班里多少學(xué)生啊?”
學(xué)生們都屏住呼吸。
數(shù)學(xué)課代表好說話,老師也不怎么查人數(shù),交不上去就只能賄賂賄賂。
這次是正好撞槍口上了。
沉寂了一陣,老師讓他們都站起來,開始一個個地點名,只有點到的才能坐下。
丁程鑫他們在后面埋怨,明明這些老師也都懂,怎么就不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就馬嘉祺一個穩(wěn)如泰山,居然什么話都沒說,而且安安靜靜地看……
英語單詞?
丁程鑫從后面抽走他手里的英語單詞手冊,看到密密麻麻的一對英文字母,大為震驚:“怎么回事啊馬哥?你被誰奪舍了?”
“滾?!?/p>
只有一個平平淡淡的字,馬嘉祺抽走英語單詞,繼續(xù)認真地看。
“馬嘉祺。”
“到?!?/p>
馬嘉祺舉了舉手,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坐下了。
不是吧,馬嘉祺交作業(yè)了?
丁程鑫和宋亞軒面面相覷。
“咋回事,你背著我們偷偷奪筍啊?”
“驚艷眾人?”
“滾?!?/p>
還是簡單的一個字,馬嘉祺今天尤為冷靜自持。
念完名字,前面一堆,后面一堆。
居然還有前面的好學(xué)生,數(shù)學(xué)老師氣得要吐血:“你們這些人,不是不交作業(yè)么?接下來一周的數(shù)學(xué)課,都給我站著聽,好好長長記性,不僅如此,接下來重點查你們的作業(yè)?!?/p>
“切……”丁程鑫嗤之以鼻。
“坐著的人也別高興得太早,你們看看你們交上來的都是什么東西,糊弄誰?你們是糊弄我還是你們自己?”
好學(xué)生臉皮薄,老師率先拿馬嘉祺開刀。
“馬嘉祺這次倒是交了,你交的是什么東西?你那選擇題你自己看看,是你認真寫的么?”
馬嘉祺淡定地點點頭:“是啊老師。”
“人家全懵B都能至少對幾個,你那一個都不對還好意思說是?”
“……”
“你再看你那大題,那寫的是什么東西?求三角形第三邊是用勾股定理沒錯,你看你寫的是什么?屁股定理!”
全班哄堂大笑,甚至數(shù)學(xué)老師聲音太大,下面安靜上自習(xí)的24班都聽到了馬嘉祺把勾股定理寫成屁股定理的荒唐事跡,笑了好一會。
傅沅都快笑哭了。
“寫錯了……”
“行了別笑了!安靜!”
數(shù)學(xué)老師接下來又一一數(shù)落其他人,數(shù)落完,讓他們自己上自習(xí),生氣地回辦公室續(xù)他那清涼下火的菊花茶。
丁程鑫和宋亞軒還在笑,自顧自地坐下來,放肆地拍馬嘉祺的肩膀:“不是吧馬嘉祺,屁股定理?你是認真寫的么?”
馬嘉祺哄走他們:“滾……”
覺得心煩,反正老師也不在,他直接丟下英語書走出去,走著走著就下了樓梯,來到24班門口。
傅沅坐在中間,縮著和袁林夕頭對頭,不知道在干什么。
馬嘉祺覺得她像只小兔子似的。
摸了摸兜,里面有一塊糖,還有一盒煙,摸到拿盒煙,馬嘉祺又覺得心情有些急躁。
“啪”的一下,傅沅“嘶”了一聲,捂著腦袋。
好痛。
她低頭看去,地下有一塊奶糖。
往后看去,沒有人抬著頭,都在認真地自習(xí),窗外也空無一人。
她把那塊糖撿起來,已經(jīng)碎了,扔進了掛在桌子邊的垃圾袋里。
馬嘉祺靠在走廊的柱子后面,摸著那盒煙,終于還是忍不住掏出來。
他回頭狠狠地踢了踢無辜的柱子。
“操……老子不干了……”
……
晚自習(xí)傅沅和袁林夕忍不住熱,又去了有空調(diào)的醫(yī)務(wù)室。
不過今天的醫(yī)務(wù)室挺冷清,只有兩三個人圍在一起聊天。
他們倆坐在角落里,順便聽著那兩三個人講八卦。
“欣欣說她今天上課的時候看見一個超級好看的男生,在一樓?!?/p>
“長啥樣啊?”
“就是高高的瘦瘦的,特別白,哎呀我也說不出來,但是真的好帥!”
“那要不表白墻上撈撈唄?!?/p>
“我就準(zhǔn)備呢,真的很好看,他那種類型不經(jīng)常見。”
“我們家馬嘉祺的類型也不常見呢?!?/p>
“天天聽你提起馬嘉祺,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真的,有時間非得給你們看看我們家馬嘉祺,真的好帥!”
“還馬嘉祺,你不知道他那事嗎?”
“什么事???”
“就他和許正遠的事啊?!?/p>
“他和許正遠怎么了啊。”
“我靠你們不知道?這事傳得可開了,聽說當(dāng)時老師都在?!?/p>
“趕緊講講唄?!?/p>
“就是上次月假咱們學(xué)校不是和其他學(xué)校有籃球比賽么,許正遠是校隊的,當(dāng)時馬嘉祺也去了?!?/p>
“然后呢?”
傅沅好奇地看過去,那女生喝了口水,繼續(xù)講:“然后他們說馬嘉祺和許正遠在慶功宴上眉來眼去,互相加菜,還當(dāng)著校隊教練的面承認關(guān)系了?!?/p>
“我靠真的假的?”
“真的!我男朋友的朋友是校隊的,他講的?!?/p>
“不是吧,”那個喜歡馬嘉祺的女生看起來生無可戀,“馬嘉祺,怎么可能啊……”
“而且他們還說,馬嘉祺是那個!”
女生比了個零的手勢,傅沅忍不住笑了笑。
“靠!我不能接受,馬嘉祺怎么可能是……那個啊?”
“真的!”
“哦你們知不知道那個,他們說馬嘉祺本來不是咱們這的人,說是因為有什么錯,和家里鬧掰了,才來了這,會不會就是因為家里面不同意……”
“靠!這么一說,好像是真的?。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