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圓月并未完全落下,而在天空中留著朦朧的影子,夕陽則在地平線上微微露頭,李御住在老作坊旁的土屋里,雖入了春,可依然冷的令他打寒顫,早起的習(xí)慣是以前他當(dāng)學(xué)徒時養(yǎng)成的。老作坊的門有些破,看起來隨時有碎掉的可能,李御伸了個懶腰爾后輕輕的推開,自從蘇老頭走后,這老作坊就再也沒用過,不少器具上沾滿了蜘蛛網(wǎng),唯有那地窖里十八缸未釀好桃花酒锃亮如新。
他自7歲起就跟著蘇老頭學(xué)釀酒,學(xué)了七年之久,小小年紀(jì)倒也釀的一手好酒,在釀酒方面也算爐火純青了,但自從年前蘇老頭走后,李御再也沒釀過酒,連他自己都覺得生疏不少。對于釀酒來說時間最為關(guān)鍵,頂級的酒有可能需要十幾年或幾十年,需要耗費幾代人的心血,而李御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現(xiàn)在有大把的青春需要去體會、浪費,所以他決定去街上走走。
今天正好逢集,夕陽剛升起,街上的小販就占好攤位預(yù)備出攤,這些小商小販李御基本都認(rèn)識,賣豬肉的王大娘、魚販子張大哥、賣青菜的寧婆婆等等……
走到街頭最南邊,有個攤位他從來沒見過,地上插著面布旗,上面寫著:算命、搬山,而布旗旁站著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面容白晢,臉色和藹,微微瞇眼打量著四周。
算命李御明白是什么意思,畢竟老乞丐經(jīng)常拉著人“算命”,但搬山就不明白了,何為搬山?他決定去問問這位老者,以解心中疑慮。
李御剛邁開步子,結(jié)果一個錦衣少年就擋在了他面前,少年毫不掩飾他鄙夷的神色,一臉不屑的看著李御,嘴里傳出一聲刺耳的譏笑聲。
這錦衣少年是幼時李御的玩伴,據(jù)說是皇都里某位大人物的私生子,那位大人物自持“仁者”,是孔孟儒學(xué)的支持者,知道自己還有個私生子后,秉著“仁”的理由,立馬派人把他接了回來,于是李御幼時唯一的玩伴就這么離開了。
再次見面是李御跟著蘇老頭的第四年,錦衣少年改掉了原本的名字,現(xiàn)在則叫做公孫筵,不僅穿著光鮮亮麗,而且身后還帶著一個丫鬟,丫鬟喚作四季,長了雙杏眼,文縐縐的,每天他都帶著這貼身丫鬟四處游手好閑,小日子過得悠哉悠哉,錦衣少年幼時的面孔早已被現(xiàn)在的公孫筵取代,李御自然不想跟他熟絡(luò)。
公孫筵見李御不想搭理他便說道:“你那老鬼師傅不要你,跟著大爺我混怎么樣,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也總比你在這窮鄉(xiāng)僻壤好,真不知道這兒有什么好的?!?/p>
李御搖了搖頭。
公孫筵嘆了口氣:“我和四季下個月可能就要離開這里了?!?/p>
李御皺了皺眉頭,想說些什么。
公孫筵看著李御緊皺著眉哈哈一笑,牽著四季的手就轉(zhuǎn)身離去,四季有些緩不過來,臉色變得潮紅任由他拉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