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不知道從哪里傳來的滴水聲,在這個山洞里不斷的重復(fù)著。
讓人聽著有一種莫名的煩躁,這里潮濕,漆黑。
男人一步一步的往山洞深處摸索著,手里打火機(jī)的火苗搖搖晃晃。
只要他稍微加快速度,帶起的微風(fēng)就會很輕易地吧打火機(jī)上的火苗吹滅。
所以男人走的很慢,即使他心急如焚。
他的額頭已經(jīng)掛滿了汗珠,嘴里不停的念叨著一句話?!澳阍谀?,你肯定會沒事的,你肯定會沒事的,你一直都那么幸運(yùn)。”
可惜這次幸運(yùn)女神也好像無能為力了,就在男人又往山洞里走了十幾米后。
他隨著那微弱,且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熄滅的火光的照明下,隱隱約約好像看到了一團(tuán)白色的東西。
因為距離太遠(yuǎn),打火機(jī)的火苗只能照出那白色東西的輪廓和顏色,他一點一點的靠近離他不超過三米的白色東西。
直到他看清楚地上那東西之后,他身體就像觸了電一般,猛然顫抖了起來。
手里的火機(jī)隨即也掉到了地上,瞬間周圍陷入一片漆黑。
“不,不,這不可能?!蹦腥缩咱勚撕罅藥撞?,臉上滿是惶恐和不可置信。
他搖著頭,這一幕讓他無法接受,他死死的盯著那個白色東西的方向,雖然漆黑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可那個東西的方向讓他有種莫名的恐懼。
是的,那個不是什么東西,而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是一個穿著白色休閑裝的女人。
女人靜靜的躺在哪里,她好像察覺不到她所躺的這個地方冰涼漆黑似的般一動不動。
男人喘著粗氣,他不相信,也無法接受,不相信她會死,更無法接受的是她會死在這里。
男人強(qiáng)壓下恐懼又慢慢的靠近躺在那里的女人,他想再次確認(rèn)一下,確認(rèn)到底是不是她。
男人摸著黑,又走到剛才的那個位置,他緩緩蹲下身在地上摸索,著因為恐懼而被他丟掉的打火機(jī)。
不過這次男人運(yùn)氣很好,他只再地上摸索了幾下就找到了打火機(jī)。
他拿起火機(jī),顫顫巍巍的按下了點火裝置,“啪嗒,”第一次并沒有火光亮起,“啪嗒,”第二次,微弱的火光瞬間照亮一小片區(qū)域。
而好巧不巧的是,照亮的這一小片區(qū)域剛好是那個女人的臉,女人清秀蒼白的五官清晰可見,男人看著這張臉,腦子瞬間變的一片空白。
溫?zé)岬臏I水在他那無神的眼中狂涌而出,他張著嘴巴,卻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他瘋狂搖著頭,猛的把女人抱在了懷里,不顧一切的搖晃這明顯已經(jīng)僵硬了的尸體,試圖把她從地獄中拉回來。
可惜,可惜,沒有奇跡,沒有告別,她死了。
“咚咚咚,陳先生,陳先生,你在嗎?”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把陳南從夢里扯到了現(xiàn)實。
他緩慢的睜開雙眼,頭頂?shù)牡鯚暨€在持續(xù)工作著,刺眼的白光讓人很難把眼睛睜開。
空氣中彌漫著刺鼻難聞的味道,跟地上散亂的啤酒瓶花生殼相互回應(yīng)著。
陳南揉著太陽穴,他想不起他是什么時候把自己灌醉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在沙發(fā)睡過去的。
這三個月來陳南每天都是渾渾噩噩,昏昏沉沉的,幾乎每天晚上都被同一個噩夢所驚醒,這讓他有一種想要自我了斷的沖動。
“咚咚咚,陳先生,陳先生?!鼻瞄T聲再次傳來,雖然陳南很不情愿從這舒適的沙發(fā)上起來,可這敲門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幾乎都要把陳南這結(jié)實的防盜門給敲碎了,他艱難的爬起身,拖著無力的身體走向門口打開房門。
敲門的是一個女人,這女人陳南見過幾次,是他樓上的鄰居。
“王老師,你這……有事嗎?”陳南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
“陳先生你看到過我女兒嗎?”王老師臉上帶著驚慌,說話很是急切。
“你女兒——沒有?陳南搖頭
“我女兒不見了?!闭f話間她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了。
“啊——不見了?”
“嗯?!彪S著王老師點頭的這個動作,淚水也從眼眶里流了出來。
“哎——王老師你先不要著急,你進(jìn)來說?!标惸线B忙退了一步把王老師讓進(jìn)了屋里。
“不好意思啊,王老師,我這有些亂,你隨便找個地方坐?!标惸下燥@尷尬道。
“沒關(guān)系的陳先生?!闭f著王老師就坐在了陳南睡了一晚上的沙發(fā)上。
“這才早上七點多,王老師我看你才剛起床啊,你女而怎么會不見了呢?”陳南搬了把椅子坐在了王老師對面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昨天晚上睡的特別死,我女兒就睡在我旁邊,我睡著前還看了她一眼,可是早上起來婷婷就不見了。
“你女兒叫婷婷。”
“是的?!?/p>
“好,你接著說。”
“我看到婷婷已經(jīng)睡著了,我?guī)退w好被子后,不一會兒我也睡著了,之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蓖趵蠋煄缀跏沁吙捱叞堰@些話說完的。
“王老師你別急,你女兒可能是跑出去玩了,說不定等一下就回來了?!闭f著陳南抽了兩張紙巾遞給了王老師。
“沒有,在這附近我都找遍了,我們常去的公園,還有幼兒園我都找了,都說沒人看到過婷婷?!?/p>
“那,鄰居,鄰居都問過了嗎?”
“問過了,也都說沒見過。”
“哦,這樣啊?!标惸弦灿行┖闷?,這一個大活人難道憑空消失了不成。
“陳先生,我聽說你以前是偵探,你能幫我找找孩子嗎,我女兒才四歲,我怕被壞人拐走了?!?/p>
“王老師,這樣,你把事情經(jīng)過詳細(xì)的跟我說說,我看我能不能幫上忙?!?/p>
陳南說著起身給王老師泡了茶,雖然陳南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偵探事務(wù)所給關(guān)了,不過他還是有像接待客戶一般的語氣。
處理事情的方式也沒有多大的改變,他也很想幫忙,可是這要是超出他的能力范圍,他也無能為力不是。
王老師仔細(xì)的想了一會才道:“早上六點半我就醒了,然后就發(fā)現(xiàn)我女兒不見了,陳先生你一定要幫幫我?!?/p>
“啊……,你這……我已經(jīng)知道你女兒不見了,我是說……唉——還是我來問你吧?!?/p>
“嗯。”王老師無助的點了點頭。
“嗯……你女兒最近有沒有什么異常的舉動。”陳南問道。
“沒有。”
“那女兒有沒有夢游的習(xí)慣呢?”
“也沒有,我女兒睡覺時很乖,睡覺時都很少翻身的。
王老師就像是被上級領(lǐng)導(dǎo)詢問工作一般,認(rèn)真的回答著陳南的問題。
“沒有夢游的習(xí)慣,也沒有異常的舉動,那這就有些奇怪了。”陳南皺眉思索一會又道:“王老師,你早上起來你看臥室的門,有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沒有吧,這個我沒在意,陳先生,你的意思是我女兒是自己跑出去的?”
“不,這個還說不好。”
“婷婷不會自己跑出去的,她才不到四歲,你說他怎么可能敢一個人跑出去呢?”王老師說著說著眼淚呀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不住的往下掉。
陳南看著面前這已經(jīng)把眼睛都哭腫了的女人,這心里也很是不舒服。
“王老師,別哭了,咱們先到你們經(jīng)常去的地方再仔細(xì)找找看,如果再想不到,就報警,讓警察幫忙?!?/p>
“對,報警,報警我怎么就忘了呢?!闭f著王老師慌亂的,在她穿的睡衣上到處摸著手機(jī),不過她摸了半天也沒把手機(jī)拿出來。
陳南看著這一幕抬手阻止道:“王老師,別找了,現(xiàn)在報警沒用的,你女兒失蹤才不到兩個小時,警方是不會授予處理的?!?/p>
“啊……那,那怎么辦?!?/p>
“王老師,我知道你著急,可是你這樣怎么找你女兒,你聽我說,我們再去找找看,找不到再報警好嗎?”
王老師聽了陳南這話才稍微冷靜了一點,她點點頭嗯了一聲。
“好,喝口茶暖暖身子,我去去就來。”說著陳南站起身走到衛(wèi)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他現(xiàn)在頭痛欲裂,迷迷糊糊。
要不是有這么一檔子事,陳南現(xiàn)在只想補(bǔ)上一覺,讓這該死的頭痛滾蛋。
出了衛(wèi)生間陳南又對在沙發(fā)上,明顯已經(jīng)坐不住的王老師道:“對了,王老師,我只知道你姓王,方便告訴我你的全名嗎?”
“啊——我都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王雅君?!?/p>
“哦……”陳南點了點頭,隨后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又道:“哎——那你是怎么知道我姓陳呢?”
陳南有些疑惑,他知道王雅君姓王,是在無意間聽到過有人叫她王老師,所以才下意識的也稱她為王老師,但王雅君是怎么知道自己姓陳的,自己跟她除了剛才好像也沒說過話吧?
“陳先生,是房東告訴我的,也是他讓我來找你的,他跟我說你以前是偵探,幫警察破過好多大案,房東說你以前是個很厲害的偵探?!蓖跹啪羌t腫的眼睛直直的看陳南說道。
聽到這話的陳南老臉不免有些微微發(fā)燙,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以后就算是喝的再醉也要管好嘴,這牛B要是吹大了,圓都圓不回來呀?!?/p>
“咳咳,過獎,過獎了,王雅君,好名字,咱們走吧,你女兒會沒事的?!标惸衔⑽⒁恍ΓM量用輕松的表情讓面前的王雅君保持淡定。
陳南是個很樂觀的人,遇到任何事情他都只會往好的方向去想,雖然他為此付出過慘痛的帶價。
可這也說明不了所有的事都只會往壞的方向去發(fā)展,比如婷婷很有可能只是一個人跑出去玩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也可能就在附近的某個角落,王雅君沒找到,所有人也都沒看到而已,或許看到了只是被忽略了。
不過這次,事情也好像沒有往陳南所想的方向發(fā)展,他和王雅君從早上八點一直找到下午四點鐘,也沒找到婷婷,甚至這方圓幾里都沒有一個人看到過,王雅君對他們所描述的婷婷。
這讓一向很樂觀的陳南,在心里蹦發(fā)出了一絲絲緊張,對,就只有一絲絲。
這種兒童失蹤案每天都有數(shù)不清的人報警,而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大人沒看好,孩子呢又找不到回家的路而造成的,幾乎最后都找到了。
個別拐賣綁架之類的,他干了這么多年私家偵探,遇到這類案件的屈指可數(shù),但僅限于他所在的這個城市,其它的陳南就不了解了。
只是,坐在他副駕駛的王雅君此刻看起來卻是,臉色慘白,頭發(fā)凌亂,在她那雖然稱不上絕美,但也絕對不丑的臉蛋上寫滿了焦急。
她在車窗外四處張望,渴望著下一秒婷婷就出現(xiàn)在他的視線里,唉……可憐天下父母心吶。
“陳先生,怎么辦,現(xiàn)在怎么辦,找不到婷婷了?”
“只能報警了?!闭f著陳南拿出手機(jī)在通訊錄里撥了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