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綠筠正同玫嬪和愉嬪聊在興頭上。二人都不時恭維她,讓她也有些飄飄然了。如今皇后娘娘身體不適,自己雖比不得嫻妃、昭妃等得皇上寵愛。
但到底是潛邸的舊人,且生育子嗣最多。確實也該同她們所言,替皇后娘娘分憂一些宮務(wù)。若是能讓皇上記住自己的好,來日,多看重些永璋,便是值了。
下定決心,以后好好表現(xiàn)自己。忽聽得有重物落水之聲,三人不覺停了說話。海蘭疑道:“什么東西落水了,還撲騰著呢?
玫嬪側(cè)耳聽了片刻,不以為然地笑道:“怕是岸上什么東西落水了吧?也是,夜深路滑的,路上行人落水也是有的?!?/p>
蘇綠筠到底膽小,有些不放心,想打開窗看看。卻叫玫嬪阻止了。她笑著按住純貴妃的手,漫不經(jīng)心道:“姐姐開什么窗,仔細冷風進來傷了身子。”
海蘭側(cè)耳細細聽了片刻,把玩著手上帶的紅寶石戒指,意味深長的笑道?!耙彩?,若是人落水了,怎會不呼救呢?只顧著撲騰,別是什么貓啊狗的,平白沾了晦氣。”
蘇綠筠聽了也放下心中的疑惑,三人又繼續(xù)說笑起來。還是在外巡視的凌云徹最先發(fā)現(xiàn)了異常。他本想跳入湖水中救人。
可他雖是皇帝身前最低等的御前侍衛(wèi),因著御船比不得養(yǎng)心殿寬闊,而隨行侍衛(wèi)諸多。因此,才被安排到了御船的最末護衛(wèi)。
沒想到竟會碰上此事,但他到底在宮中待了多年。很快,便品出些不對來。盡管皇后的青雀舫與嬪妃所居之船的距離并不算近,但皇后的侍女們,竟都并未隨侍在身側(cè)。
他停住向前的腳步,不肯再走。又忽得記起如懿在冷宮中的無限苦楚,與眼前落水的女子,無一不隱隱相關(guān)。
而如懿,她是在自己那樣困窘時,唯一伸出手的人,他不能不去揣想她的敵意。但若真似如懿所期待的那樣,自己的前程來路有所指望。那么此刻,是平生難得一次的機會。
正在凌云徹踟躕時,素心拿著取來的披風和沐萍、忻嬪等人有說有笑的來了。見到此等情形,素心往日的鎮(zhèn)定蕩然無存,忙高聲呼救。沐萍也朝身邊的王蟬使了個眼色。王蟬立馬下去,將皇后救了上來。
待替皇后換了干凈的衣服,太醫(yī)便急匆匆地趕到了。還不等太醫(yī)細細把脈,皇上、舒嬪以及聽著動靜的蘇綠筠等人也惴惴地趕到了,一時間,船艙擠滿了人。
皇帝焦急地踱來踱去,懊惱道:“朕本與舒嬪在賞畫,因覺得風聲略顯嘈雜,才傳了樂班彈奏,誰知絲竹盈耳,竟未聽見皇后落水之聲?!?/p>
素心和皇后身邊的一眾宮人們,都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皇帝見狀,便生氣道:“都是死人嗎?身為皇后的貼身侍婢,竟然不時時跟著,才致使皇后落水,便是殺了也不為過!”
底下嬪妃見皇帝如此盛怒,都是低著頭降低存在感,屋內(nèi)眾人不敢作聲,氣氛更顯沉悶。沐萍見狀,出來替素心求情。
“皇上息怒,氣大傷身啊?;屎竽锬镌夥甏穗y,若是再離了這些用慣的宮人,怕是與娘娘的病情不利。不若叫她們帶罪立功,也好彰顯皇上仁慈。”
沐萍話音剛落,太后便已進來了?!鞍Ъ矣X得溫妃說的在理。皇上不如再給她們一次機會,也好替皇后祈福?!?/p>
乾隆知曉,此事不宜鬧得過大,便也只好應(yīng)下了。素心等人保全了性命,忙一個勁地磕頭謝罪??商K綠筠聽見說皇后是落水,又恰好是在她們閑聊的時候,心下便有些慌亂。
生怕皇帝知道自己與海蘭、蕊姬在一起閑聊,而沒發(fā)覺皇后失足落水,便想自己開口分辯幾句。卻被海蘭扯了扯衣袖,也只好先按耐住內(nèi)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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