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看向永暄,同一時間,永暄也望向自家的額娘。眼神里,還多了一絲之前沒有的沉穩(wěn)來。他保證道,“額娘放心,兒子一定會將消息帶到兄長那里?!?/p>
兩人是親兄弟,而且自從開府之后,永暄就沒有少往永璐府上跑。雖說最近幾年,永璐政事繁忙,永暄也就懂事地減少了上門的頻率。
但永璐對著自己的親弟弟,卻是沒有半點松懈。都是帶著他一同練習(xí)騎射功夫,還有最重要的功課,也是日日不落。所以永暄上門,一點也不顯得突兀。
永璐全程平靜聽完了消息,也是和自己額娘的想法一致。如今他們的形勢一片大好,只要控制住皇阿瑪與外界的聯(lián)系。沒有什么對他們不利的消息傳出,那皇位,幾乎是唾手可得的了。
見兄長半天不說話,永暄難免也有些著急。他小的時候,活潑開朗,因此,很得過乾隆一段時間的寵愛。不過年紀(jì)越大,乾隆逐漸也更偏向于穩(wěn)重的皇子。
再加上那時,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屬意的人選,所以永暄也不大能入得他的眼了。好在魏嬿婉對幾個孩子,一向是一視同仁的。
何況,璟紜和永璐兩個大些的,也都是挺有責(zé)任感的孩子,所以永暄倒沒覺得自己有多難過。可真的細(xì)究起來,他肯定是希望自家兄長和額娘能贏的。
見弟弟著急了,永璐也忙安撫道?!澳惴判?,心軟這個毛病,兄長只會對著自家人。好了,你既來了,就將今日的課業(yè)做完再走吧。廚房也備好了你愛吃的菜,做完正好用膳?!?/p>
哪怕早知道自家兄長的性子,可此時此刻聽著這話,永暄還是不免有些吃驚。這個時候兄長還這般沉得住氣,當(dāng)真好嗎。
不過,憑借自己對兄長的了解,想來應(yīng)當(dāng)是早就有所準(zhǔn)備,不然也不會是如此模樣。是以,永暄有一些急躁的心情,也漸漸平復(fù)下來。
而宮中,養(yǎng)心殿內(nèi),乾隆此刻的情況,其實還算清醒。但他的確命不久矣,再三逼之下,太醫(yī)才敢明言,他的大限,也就在這兩天了。
此刻他聽著暗線傳來的一條條消息,難得松緩了些眉頭,也有心思將一旁放著的參湯一口飲下,隨即才清了清嗓子吩咐道。
“既然都沒動作,那就將消息透露出去。無論是誰,只要有了任何不軌的舉動,無需來向朕稟報,你們即刻處置了就是?!?/p>
哪怕他們存在的意義,本身就是替皇帝做這些見不得光的事,可此刻聽著皇上這般冷酷無情的,說殺自己的女人和親兒子這種話,底下的人,還是不禁心頭震顫。
等處置好了別有用心之人,乾隆再次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流逝。強(qiáng)忍著腹內(nèi)絞痛,讓進(jìn)忠將玉璽拿來,自己蓋在了即位詔書上。
進(jìn)忠捧著玉璽,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等看到上面寫下了他無比熟悉的名諱時,一顆心,才終于能落在肚子里去。
不過他也不敢露出絲毫高興的神色,皇上如今,已然是破罐破摔,只顧著自己心意,而半分不擔(dān)心造成的影響。
他生怕自己冒出一點異樣來,就會被滅口,而且皇上雖說還算信任自己,但卻也一直被其監(jiān)視。是以哪怕關(guān)系重大,進(jìn)忠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在心里祈禱,令皇貴妃一定要穩(wěn)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