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列塔尼瞇起眼,好一會兒才適應了那對他來說無比刺眼的陽光。他用懷念的目光一一看過房間里的擺設,嘴角掛起熟悉的弧度,走到門邊,從臥室內打開了門。
他對著格林德沃和鄧布利多眨眨眼,在他們拋出什么問題前,率先開口:“真沒想到還有機會見您二位不再兵戈相向地站在一起,嗯,其實有些陌生,但我很高興?!?/p>
“布列塔尼?!备窳值挛謸P了揚眉毛。
“阿斯塔去哪兒了呢?”鄧布利多問。
“哎呀。”布列塔尼說,“別擔心,我和他說好了,你情我愿,絕無強迫。至于他,雖然現(xiàn)在出不來,但實際上一直看著呢。”
“那就好?!备窳值挛滞蝗幻俺鰜硪痪溥@種話,而很快他們就知道他為什么要這么說了。只見他掃了一眼布列塔尼,輕飄飄地開口,“布列塔尼·阿斯塔·格林德沃,你真是越活越不如上輩子,丟我和阿不思的臉?!?/p>
“阿斯塔氣得在跺腳?!辈剂兴嵝α诵?,側過腦袋安靜了幾秒鐘,“他開始質問他是不是你們play中的一環(huán),他說我背叛他……他不說話了。”
鄧布利多忍不住笑:“別欺負他了,好嗎?!?/p>
“好吧,爸爸?!?/p>
鄧布利多顯然沒辦法一下子接受這個稱呼,格林德沃倒興致不少:“你叫他爸爸,那你叫我什么?”
“父親?!辈剂兴岫Y貌又生疏地說。
我恨不得抓起布列塔尼的領子使勁晃一晃。
這混小子,他出去之前從沒有跟我說他還要拆我的臺并且告狀!而且這到底是個什么情況啊,有沒有人跟我解釋一下?。坑袥]有天理有沒有王法了?而且為什么他們相處起來這么自然啊,就因為我真的不是布列塔尼嗎?
我開始懷疑把身體交出去是不是一個錯誤的選擇了,但這個想法很快被拋之腦后。你們要知道,人是會有直覺的,我其實是個靠直覺來做事的人。
欸不對,他們從一開始就把我和布列塔尼分離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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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如何生疏也要好過阿斯塔規(guī)規(guī)矩矩的“格林德沃先生”和“鄧布利多教授”。
離開前,布列塔尼在廢墟外面站住了。他看向茂密的樹叢,叫了一聲:“阿斯塔,我們要走了。”他稍微等了下,格林德沃問:“他在做什么?”
布列塔尼走過去,撥開灌木,從里面抱出來一只渾身血污的小狗?!八懒?。”他垂下眼,“阿斯塔讓我救救它?!?/p>
鄧布利多檢查了下可憐的幼崽,干枯的大手蓋在它肚子那可怖的傷口上。動物發(fā)出輕聲的痛苦的呻吟,呼吸逐漸平穩(wěn)。
“好了?!编嚥祭嗵鹗?,摸了摸那小腦袋,“我猜猜,阿斯塔想養(yǎng),是不是?”
“我是不是應該慶幸他想養(yǎng)的是麻瓜動物?”見布列塔尼點頭,格林德沃怪腔怪調的。
“那我們走吧。我想,蓋勒特,你會叫他們幫忙照顧下這條可憐的小生命的,對不對?”
“那可不一定?!?/p>
那就是一定。
布列塔尼根本不需要被帶著幻影移形,他自己就可以跟在身后做到,只不過剛剛落地,布列塔尼就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格林德沃稍微改變了下想法:看來真不是阿斯塔比較蠢,而是他的身體就是在一次次的死亡和缺陷中被消磨了。
“其實我有個不太重要的問題?!边@確實屬于布列塔尼也不知道的。他擦掉嘴角的血漬,搖搖頭拒絕鄧布利多的幫助,“阿斯塔究竟是怎樣從紐蒙迦德把您‘劫’走的?”
“我研究過他留下的魔法痕跡,波動很特殊。加上他拿麻瓜的手槍做施法媒介,麻瓜的科技與魔法一合,反而有了奇妙的效果。”紐蒙迦德的前“囚徒”客觀地分析,又意義不明地一笑,“我一開始也很好奇,到底是誰膽子這么大,雖然我選擇老老實實地待在里面,但這可不代表我撤掉了紐蒙迦德的防護。直到我發(fā)現(xiàn)他把半個紐蒙迦德都炸掉了?!?/p>
“可能這代表他有當炸彈狂的天賦?!编嚥祭喾隽讼滤陌朐卵坨R,“現(xiàn)在,先生們,還是先讓我們聊正事吧,敘事的事,嗯,我想等阿斯塔擁有你的記憶了也不遲?!?/p>
布列塔尼一定和格林德沃很有共同話題,他們往那兒一站,微笑的弧度都幾乎一模一樣。但礙于親愛的校長還在這兒,兩個人都很收斂。他們幻影移形到了紐蒙迦德,這座堡壘被炸掉的那半個已經被修好了,他們在塔樓的頂層,鄧布利多注意到門邊的陰影里站著一位年輕且氣質出眾的女士,禮貌地點頭:“文達女士?!?/p>
“你好,鄧布利多校長。”文達懶懶地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在向格林德沃問好后抱著小家伙就退了出去。布列塔尼沒打算坐下,洗掉手上的污漬,盯著格林德沃問道:“你們沒有傷害瓊斯吧?”
“那是她自己分體造成的?!备窳值挛纸^不背鍋。
鄧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分開坐,后者挪了挪屁股貼了過去:“布列塔尼,我們都知道她對你來說很重要?!?/p>
“嗯?!辈剂兴狳c點頭,“所以我要親自殺了她?!?/p>
鄧布利多微微瞪大眼睛。
他繼續(xù)講了下去:“阿斯塔是我的半身,我不應該承擔她的恨意與渴望的不知情的半身,這一切都跟他沒關系。但她對阿斯塔動手加快了這一進程,為了不讓她死在除我以外的人手中,我只能提前把他叫過來?!?/p>
格林德沃嘖嘖稱奇。
他沒有忽視鄧布利多的表情,柔下語氣,一下就變成了個不諳世事的無辜的男孩,卻帶著執(zhí)拗:“爸爸,我早就想好了。要么永遠活著,永生永世當她那活著的夢魘;要么永遠死去,讓她陪伴我來到地獄。再說了,既然阿斯塔決定要活下去,那我們就總要拿回屬于我們的東西,徹徹底底的,從一開始?!?/p>
鄧布利多頭疼地倒吸一口氣,扶住額頭?,F(xiàn)在當務之急是要抓緊和格林德沃談談布列塔尼的教育問題——還好阿斯塔沒有長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