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梅雨季節(jié)的到來,大周境內(nèi)多地連降大雨。
泰州、臨州、信州更是江河泛濫,面臨洪澇危險。
宇文護為著防災(zāi)救災(zāi)一事本就已是忙的不可開交,卻不料這天又接到屬下來報。
稱有雷電降臨,不幸劈中了宇文護為已故母親修建的靈堂。
宇文護聞訊,頓時暴怒不已。
連日的忙于朝政本就讓他身心俱疲,如今這樣不吉的消息毫無疑問就等于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
看著宇文護先是發(fā)狂,隨后又神情痛苦的不停酗酒,哥舒不得不親自來到了獨孤府。
聽聞哥舒大致講述了一切的前因后果之后,月瑤趕忙隨其來到了宮中。
但等月瑤隨著哥舒趕到宇文護的寢殿之時,宇文護已經(jīng)因為醉酒+力竭而昏睡了過去。
就這樣,哥舒留月瑤獨自守在了宇文護的身邊。
……
夜已深,月瑤坐在床邊,用眼神一遍一遍的描摹著宇文護的眉眼。
有道是多情之人最無情,無情之人最癡情,癡情之人最絕情,絕情之人最專情。
外人眼中的宇文護殺伐決斷毫不留情,可謂是一個無情之人。
可是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月瑤卻看得出來,宇文護其實是一個極為癡情之人。
他的內(nèi)心,比誰都更渴望一份炙熱純粹的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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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
當(dāng)宇文護悠悠轉(zhuǎn)醒之時,月瑤正在桌邊布置著早膳。
“是聞到香味所以醒來了嗎?”自然的語氣,仿佛親密的愛侶。
只見月瑤先是擺好餐桌,然后又親自伺候宇文護擦臉凈手。
“你什么時候來的?”在餐桌邊落座后,宇文護終于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昨晚?!痹卢幪拐\道:“哥舒將軍擔(dān)心你,便去獨孤府尋我。只不過我趕來時,你已經(jīng)因為醉酒而昏睡了過去?!?/p>
聞言,宇文護沒有說話,適才轉(zhuǎn)而把注意力放在了餐桌上。
看著手邊的面條粥,宇文護用略帶試探又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這是…你做的?”
這是波斯的特色食物,也是如今他記憶里唯一殘存的關(guān)于母親閭姬的部分。
假裝沒發(fā)現(xiàn)宇文護異樣的神情,月瑤微笑道解釋道:“對?。∵€記得小的時候,我因為挑食患上了胃疾;母親留下的老仆就總喜歡做這個給我吃。我看你昨晚喝了那么多的酒,就想著做這個給你吃,好養(yǎng)養(yǎng)胃。嘗嘗看?!?/p>
在月瑤的聲音和期待的目光中,回過神來的宇文護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一看就很軟糯的面條送入了口中。
“怎么樣?還吃得慣嗎?”月瑤小心翼翼地問。
聞言,宇文護先是點了點頭,隨后放下筷子,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道:“說實話,如今我腦海里關(guān)于我娘的記憶,也就只剩下這碗面條粥了。只記得小時候,父親長年在外征戰(zhàn)。每次王氏(宇文護嫡母)故意不讓膳房準備我和母親的膳食時,母親就會親自動手做這個。雖然經(jīng)常用的都是膳房里的剩飯剩菜,但對于那時的我來說,卻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味?!?/p>
他的童年并不能稱得上幸福,但卻是他內(nèi)心深處一直珍藏著的柔軟。
聽完宇文護的講述后,獨孤月瑤故作出一副強顏歡笑的樣子道:“真羨慕薩保你,至少還有那么一丁點兒可以用來回憶的東西。不像我,一出生就沒了娘親。能看的,就只有一張很模糊的畫像?!?/p>
聞言,宇文護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
(二人一起用過早膳之后)
看著月瑤準備往殿外走去,原本正準備開始批閱奏折的宇文護趕忙喚道:“等一下!”
“怎么了?”月瑤問。
“答應(yīng)朕,今日留在宮中陪著朕。可以嗎?”宇文護快步走到月瑤的面前,一把將月瑤拉進懷中擁住。
若不是他的話語里用了朕來自稱,只怕沒人會相信,這樣充滿祈求的語氣,竟然會出自一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別擔(dān)心。我只是想去膳房,把早上準備好的雞肉燉上。等我把午膳備好,就過來陪著你看奏折?!痹卢庬槒牡幕乇ё∮钗淖o的腰身,微笑著柔聲道。
說完,她只覺得宇文護抱她抱的更緊了。
其實宇文護自己也記不得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竟然會開始越來越依戀起每次和眼前這個女孩在一起相處的時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