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盛夏,繼偉和君瑞的婚禮如期在海南三亞舉行,CBA聯(lián)盟里不少球員和教練悉數(shù)到場。
夏夜的晚風總是最舒服的,付豪這樣想著,準備到海邊散步。
浪花打在岸邊的礁石上,層層疊疊,沒有停息,好像要沖洗去世間的一切污垢,夜幕中隱約可以看到它還泛著白。沙灘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付豪深吸一口氣,舒展手臂,合上雙眼,盡情感受這綿長清澈的浪聲。
再睜開眼時,便看到遠處有一個人正從陡峭的礁石壁往上爬。起初覺得奇怪,付豪并沒有多想,只是按照自己原來的路線走著,誰料那人竟從礁石上縱身一躍墜入海中。他本能地跳下水救人。
付豪水性很好,力氣也大,在洶涌的浪潮中抓住那人的領口,使勁渾身解數(shù)把她拉上岸。
輕生者是個女孩,看她的面貌大概是二十多歲的樣子。付豪從懷里掏手機,不料手機雖還在內(nèi)兜,卻因為進水而報廢了。
那女孩臉色蒼白,頭發(fā)貼在臉上,付豪擦去她臉上的水珠,把她身體平放在地上,先檢查一番口鼻中是否有異物,接著按壓她的胸部,重復了二十幾下,見還沒好轉(zhuǎn),也沒多想就俯身為其做人工呼吸。
他無數(shù)次在心中默念:拜托……一定要醒過來……
只見女孩咳嗽幾聲,嗆著的水從嘴里吐出來,然后緩慢睜開雙眼。付豪這才松了一口氣,向遠處的路人呼救,請他打120。
那女孩眼中并沒有從鬼門關(guān)走一遭后重生的欣喜,反而是無盡的失落與絕望。付豪跪在她旁邊,把她的頭扶起來:“你還好嗎?”
何熙元靜默許久,只回了句:“謝謝你……”接著雙手撐地想把上半身支起來,付豪見狀趕忙扶她一把。然后就注意到何熙元左手手腕上的一條傷疤,不由得仔細端詳一番:她的面容算不上絕世容顏,卻十分清秀,眉眼間的疏離感徒增幾分中性之美,只是與披肩長發(fā)有些不搭。
……
付豪一路跟著來到醫(yī)院,寸步不離。護士剛才問了她的親屬情況,她還是一聲不吭,身上也沒有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他總覺得沒人看著,這姑娘一定會再次做出那種舉動。
好在付豪救得即使,何熙元并沒有大礙。之后他還幫她付了費用。
“你要去哪里……”從醫(yī)院出來,付豪已經(jīng)在她身后跟了一段距離,最終還是開了口。
何熙元的語氣依舊聽不出任何情緒:“……這已經(jīng)不關(guān)你的事了……”
付豪上前拽住她:“……別想著輕生了!你這樣做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到底有什么想不開的?”
何熙元想抽回自己的手,奈何他力氣太大,掙脫不開,心生一計:“我回去取錢還你……行了嗎?”
他還是不放心:“那我和你一起”
至于付豪的執(zhí)念為何如此深重,還要從他的中學時代講起。
那時候他已經(jīng)入選了八一青年隊,不過他們一家人本不愛張揚,因此除了一些親朋好友外,也沒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只是覺得這小子籃球打得不錯。
記得那是一個燥熱的午后,剛從水房出來,樓道里人頭攢動,但凡學校給每個教室安裝空調(diào)的話,學生們也不至于這樣了。
付豪貪涼便跑到學校六層那個沒什么人去的樓梯口避暑,扭頭便看見一群人把一個女孩圍堵在了走廊的扶手旁,為首那人正是學校里整天不學無術(shù)的富二代。
女孩神色慌張,不斷后退,可那群人依舊不依不饒,中間傳來一個聲音:“…別裝了…視頻和照片都在我這里,讓你爸拿錢來買,不然今晚……學校的表白墻上可就熱鬧了……”
說著,旁邊一個女生使勁抓住她的頭發(fā),往后甩,“嘭”的一聲撞到后邊的欄桿上。
被霸凌的女孩瞥到了付豪,眼中求救的信號不言而喻。他猶豫一番,最終還是決定下樓去找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