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灌滿了窗外的暖風(fēng),楊念扣了扣凝成血塊的血痂,觸到傷口時,疼的皺了皺眉頭。樓下的感應(yīng)燈亮起,楊念慌張地起身,她不想讓人撞見自己現(xiàn)在的模樣,可書卻不和適宜的掉在地上,在撿書的間隙,樓下的那個人,已經(jīng)徐徐地邁步,走了上來。楊念再抬頭看時,撞見了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那一刻,楊念根本做不到完美的表情控制,她完全想不到現(xiàn)在她是什么樣的表情面對著面前這個人,只能硬著頭皮說了句楊念好巧。
對面那個人沒有說話,只是將視線向下轉(zhuǎn)移但她的腿上,問
樓靈鈞你的腿怎么了?
他的聲音不出意料地好聽,沒有變聲期后的低沉沙啞,而是清越干凈,讓人聯(lián)想到山中的淙淙溪流,只是音調(diào)少有起伏,面色鎮(zhèn)靜。楊念想:這溪流有點冷。
楊念沒事兒,不小心碰到了。
楊念擺擺手,故作輕松道。
楊念你要回家吧,不耽擱你了,回去吧。
說著身子往出口撤了撤。
樓靈鈞在這等著。
他抬步向上走去。
有那么一瞬間,楊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出于禮貌她還是選擇原地等待,坐回剛剛的位置。緊張的神經(jīng)一放松下來,腿上酥酥麻麻的疼痛就蔓延開來,楊念無奈地嘆了口氣。
樓道的感應(yīng)燈再次亮起,樓靈鈞拿著一個白色的塑料盒,順勢坐在楊念旁邊。這時楊念才看清楚盒子上紅色的十字架,原來是個醫(yī)療包。一般家庭不會特意準(zhǔn)備醫(yī)療物品,楊念這樣想著。
楊念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看見樓靈鈞從盒子里拿出一個棕色瓶子,抽出一根棉簽,楊念急忙道。
樓靈鈞拿好。
他輕聲說道。
楊念謝謝,費心了。
楊念接過他手中的瓶子和棉簽,沾了些碘液,往傷口上涂抹。等到所有的傷口都,附上一層薄薄的黃色藥水,樓靈鈞又遞來幾片干凈的濕紙巾,說
樓靈鈞擦一擦血。他指了指腿上的血漬。
楊念順著他指的地方,點了點頭。腿上的傷都很淺,只是縱橫交錯的擦傷,看起來有些駭人,抹去腿上的血漬,并沒有耽擱楊念太多時間。樓靈鈞自然地拿過她手中被血浸濕的紙巾,楊念不自然地動了動手指,指尖仿佛還殘留著他指尖的觸感。
樓道中只剩下樓靈鈞收拾醫(yī)療包的聲音,感應(yīng)燈早已熄滅,稀碎的聲音不足以讓它第三次亮起。
楊念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楊念盯著他,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側(cè)臉的下頜線。聽見這句話,樓靈鈞抬頭看著她。楊念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坐著的樓梯口是那么擁擠,兩人的呼吸是這么靠近,狹窄的空間呼吸都變得困難。楊念硬著頭皮,又往后坐了坐,可惜背后是墻,她早就無路可退了。
樓靈鈞我問,你會說嗎?
透過黑暗楊念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雙讓所有秘密無處遁形的眼睛,她選擇逃避。
楊念還是謝謝你,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楊念扶著墻,頭也不回地走出樓梯口,沒有再看身后人的神情。至此兩個人的命運才從平行線,變?yōu)橄嘟坏膬蓷l線,此后余生,還會有無數(shù)相交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