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雨在一旁聽的直接氣地站起，憤然指責:“你說誰呢？分明是你自己扔海鷗蛋被我姐阻止你還惡人先告狀!”

“奶奶，她們還恐嚇我，說給我十塊錢要買下一籃的鳥蛋，”男孩可憐兮兮地抱住奶奶，淚眼汪汪:“我說我做不了主，要等奶奶回來才行。她就不樂意，砸了咱家的鳥蛋。還帶著那個女人一起嚇我……”男孩伸出食指指向沈秋雨。

沈秋雨恨不得一腳踹飛他，小小年紀，就撒謊成精，還是非顛倒、黑白混淆。

奶奶看到地上的蛋漬立刻盯上沈夕秋，沈夕秋淡然垂下眼眸:“你家沒有教過你不能隨意拿手指著別人，這樣很不禮貌嗎？”

“你別教訓我孫子!”奶奶伸手把小男孩護在身后。“看你也是個學生，怎么就如此蠻不講理?我們辛辛苦苦掏的鳥蛋就這樣被你遭賤!”奶奶還嫌不夠解氣，伸出食指指向沈夕秋，惡狠狠道:“說，你哪個學校的?”

沈夕秋皺眉，沈秋雨上來就想護在自家姐姐前，卻被沈夕秋拽到身后，眼神示意她不要說話。

再看那對奶奶和孫子，孫子正躲在奶奶后面無聲邪笑。午后的陽光明明經(jīng)過葉隙散落下來溫柔如水，海島的溫度還不是那么高，沈夕秋卻沒由來地一股煩躁。

或許那位奶奶的聲音太聒噪了。

“你必須給我一個說法，給我孫子道歉，還要賠我們海鷗蛋的錢，一個十塊!你要是想耍賴……”老人的手指都要指到沈夕秋眼睛了，“你今兒別想走!”

沈夕秋嫌惡地后退一步，她一點也不想讓滿口惡言的老人碰到自己。

“你今兒必須給個說法!”

微風拂起沈夕秋額前的碎發(fā)，順帶一聲柔和的輕笑。

“我不走，我就在這等著警察的到來?！鄙蛳η镯欣锶匀皇且黄胶?，泰山崩于眼前都不會有一絲波動。

“你什么意思？!”奶奶渾濁的雙眼瞪著沈夕秋，能噴出火來。

沈夕秋又是一聲輕笑，恬靜回答:“沒什么意思，只是和您說些實話而已?！?/p>

“第一，我沒有砸您的鳥蛋，是您孫子砸的，還連續(xù)砸了兩個，我看不下去才出手阻止反而被您孫子反咬一口?！鄙蛳η锿ｎD拿出手機，接著說:“您要是不信，我手機里還有您孫子砸鳥蛋的視頻，”

老人剛想出言反駁，沈夕秋就抬頭看向前方，指出一個方向:“您若是信不過我，認為我挑唆您家孫兒。那還有一個攝像頭，可以證明我的清白，這些都可以作為物證。”

老人撇撇嘴，不以為然。

“第二，”沈夕秋笑瞇瞇地說:“島上的燕尾鷗屬于國家保護二級保護動物，私自掏鳥蛋屬于非法狩獵，何況您的孫兒剛剛砸鳥蛋的虐殺行為。這報警都是可以拘留的，您去警察局一趟被沒收海鷗蛋算不了什么，您的孫兒可是要被警察教育，學校通報批評，保不準還要留案底?！焙蟀氩糠稚蛳η锕室庹f的嚴重，東省人向來怕惹事留案底危及三代考公考編。

“你……你在瞎說些什么，哪有你說的那么嚴重?”一提起留案底進警局老人手抖了，拿過海鳥蛋的籃子把上面的布蓋嚴實，反手拽上自家孫兒就走。

“奶奶，何必那么急?等警察來了查清給您一個說法也不遲?！鄙蛳η镂兆±先说谋蹚?。老人嚇的一激靈，大喊:“你想干嘛？我可告訴你啊，我有心臟病的，你要是嚇我你賠不起的!”

沈夕秋內(nèi)心一陣嗤笑，表面還是春風細雨:“奶奶，晚輩只是給您提個醒，”沈夕秋看向一臉憤恨的男孩，莞爾道:“今日他能砸了您的血汗錢，明日就能拔了您的氧氣罐，您還是要多為自己打算～”

“造孽啊，誰家的賠錢貨!”老人拽著孫子就跑。

沈夕秋也不惱，大聲喊道:“小朋友，你虐殺的每一條生命夜里都會找你的!”

聞言，祖孫二人跑的更快。直至二人在沈夕秋的眼里消失不見她才收起笑意。

“姐姐……”沈秋雨怯懦道。

“學會了嗎？”沈夕秋看向身后的沈秋雨:“無論對方怎么激怒你都不要隨了他的意，對普通人要談法，對自私者要談利益?！?/p>

“學會了?！鄙蚯镉甑拖骂^而后輕輕拉住沈夕秋的衣角，聲音隱有哽咽:“姐姐，你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被這樣對待?”

沈夕秋一愣，她低估了妹妹的七竅玲瓏心，嘆了口氣，抱住自家妹妹。

“小秋雨，這些人都要經(jīng)歷，談不上委不委屈，從中學會經(jīng)驗維護自己的合法利益才是重要的?！?/p>

懷中的妹妹哽咽著點點頭。

離島之前沈夕秋向島內(nèi)景區(qū)工作人員舉報了那對祖孫非法掏海鷗蛋。

她沒有圣母心，別人對她惡言相向還要微笑回應，如果一定要笑臉相迎，必然是為之后斷人后路做鋪墊。

她選擇善良，不代表人善被人欺。

工作人員回應已收到舉報正在處理中，還笑稱今天上午也有人來舉報這對祖孫。沈夕秋沒在意，她只要斷那祖孫在這島上的財路即可。

只是她沒想到沈秋雨的做法更絕，竟然托人查到那個小男孩是誰，在他們班散布言論導致那男孩被同學孤立老師教訓。沈夕秋氣地罰沈秋雨抄了整整兩篇行楷《蘭亭集序》，沈秋雨仍覺自己沒錯，梗著脖子說那是男孩自找的。

當然，這都是后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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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夕秋在班內(nèi)英語成績一向不錯，這次市級聯(lián)考沈夕秋的作文也是極好的。

班內(nèi)有兩個英語作文滿分，但英語老師公開表揚沈夕秋，說最欣賞她的作文，字體、語法、邏輯都是極好。

語文課上，語文老師把試卷往講臺上一撂，開口就是訓斥:“你看看你們班考的都是什么玩意兒？”

“120以上就兩個!還有不及格的!理科班考的都比你們好!”

臺下鴉雀無聲，誰都不敢出聲撞槍口。

“還天天跟我說你們學了學了，早讀背的全都被風吹走了啊？”語文老師氣的砰砰拍桌子。

“平均分全年級倒數(shù)第一!隔壁班也是我教的正數(shù)第一，你們讓我臉往哪擱?”

“老師，這一回的作文太難了……怨不得我們……”平常跟語文老師關(guān)系近的同學小聲說道。

“呵，”語文老師一聲冷笑，雙手交叉在胸前，“寫古董文物你們就說難了?審題了嗎？人家那是讓你寫傳承和創(chuàng)新。你們寫的什么?”

語文老師張玉英一巴掌拍在講臺上，拿起一份答題卡翻到背面就讀:“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p>

“敢情要不是一段不允許寫超過七行你們還打算把周董的《青花瓷》全搬上去啊?啊?!”

同學們想笑又不敢笑，馮思琳臉都快憋紅了。

“還有這古詩文默寫，”張玉英又把答題卡翻到前面，氣急敗壞“第二題盡是空白和瞎編!”

“老師，那真怨不得我們……”同學們是真的委屈，“誰知道它出了不是課內(nèi)的古詩詞，我們見都沒見過?！?/p>

“喲，這就委屈上了?”張玉英頓時感到好笑，“平常讓你們多讀點詩書積攢點筆墨，各個都不聽，抱著言情小說狂看，打游戲那叫個歡。”

同學們紛紛低下頭來。

“怎么，覺得所有人都跟你們一樣都填不出來?”張玉英雙手撐在講臺上，一字一句地說:“沈夕秋，古詩文默寫滿分，作文57分，總分136，單科全年級第一!”

全班頓時驚呼，馮思琳更是帶頭鼓掌，班內(nèi)掌聲一片。

沈夕秋眼眸澄凈，沒有欣喜也沒有不安，還是一如既往地平淡。

“人家沈夕秋文筆一直很好，之前雖然閱讀理解不怎么樣，后來慢慢練也練上來了。這一回考的更偏向于課外積累，高低一下就出來了。”

張玉英輕聲一哼:“別看她安安靜靜不愛說話，這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女孩到哪都招人喜歡?！?/p>

“這般年紀面對贊譽不悲不喜，悶頭干大事。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張玉英一向直性子，夸起人來向來不吝嗇，又帶頭鼓起掌。

課后很多同學借沈夕秋的試卷觀摩，紛紛稱奇，光那答題卡上一手雋雅的正楷字都能讓人多給她幾分。

“夕秋，你這書法練了很多年了吧？”有同學好奇。

“小時候姥爺帶我練的?！鄙蛳η锊蛔灾t也不自譽。

“怪不得，那你小時候肯定也喜歡古詩詞了?”

沈夕秋點頭。

眾人紛紛嘖嘖，把這一次的失敗歸于輸在起跑線上，這一回考課外，下一回就沒那么幸運了。

沈夕秋也沒理會她們那點小心思，起身要去接水。賀辰突然攔在她面前。

“沈夕秋同學，我是咱們校報文學板塊的負責人之一，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工作室?把自己的文章發(fā)表在校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