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來到夜晚,江籬醒來發(fā)覺已經(jīng)回到了竹塢小屋,猛的驚醒,起身摸了摸上半身,又摸了摸臉,確定都在,松了一大口氣,又拍了拍胸口,告訴自己虛驚一場,弦樂并沒有對她做什么。
轉(zhuǎn)頭看了看周圍,灰暗的房間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坐在座上打坐的辰淵在月夜灑下的柔光里似是鍍了一層銀光,一頭墨發(fā)如同小瀑布一般傾瀉于腰間,頭頂長長的龍角也變得透明一般似隱似現(xiàn)。
江籬是第一次看到他的龍角,她眼里他的樣子像極了動漫人物那樣鮮活,江籬愣了愣神,心中有了大膽的想法,趁他現(xiàn)在熟睡,悄悄地走到他面前,看著濃密的睫毛乖乖的趴在眼瞼,壓住心中的暗喜,伸出雙手輕輕的抓住龍角,江籬嘴角的笑容已經(jīng)不能再明顯了,得逞后,心里不禁暗爽:媽媽!我抓到了,終于抓到了活的了!還是有點肉肉的特別好摸!
江籬輕輕摩挲了下,特別享受這種觸感,就像大部分人都特別著迷于動物的獸耳和獸尾,還有柔軟的爪子一樣。
辰淵“你在干什么”
辰淵忽然睜開了眼睛,與江籬面對面對視,看著她摸著因為受傷顯露的龍角。
江籬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無法自拔的時候,聽到他的聲音猛的回神,和他對視一眼后,尷尬的同時,動作像卡頓一般,又輕輕彈了彈龍角不存在的塵,心中的狂跳如同擊鼓般節(jié)奏不一
江籬“我看你的角角有點臟臟,給你擦擦……”
她看辰淵就這么看著她,什么也不說,她繼續(xù)說著俏皮話
江籬“那個……你的角角……看起來……”
腦海一直在尋找合適委婉的詞匯
江籬“有點可口……?”
辰淵闔上眼,語氣有些不快說道
辰淵“我只知道皎月喜食生肉,愛食人,從未了解人也有喜龍的……”
江籬怔住,這跟認識中的皎月好像不一樣……
辰淵緩緩睜開眼,想了一會便又對她說道
辰淵“你可知那弦樂的身份?”
他話鋒一轉(zhuǎn),江籬有些跟不上腦回路,呆呆的說道
江籬“……大概知道”
辰淵又闔上眼睛繼續(xù)道:
辰淵“弦樂是個花妖,以前她在花神座下修行,現(xiàn)在她與那琴樂在一起,為了那琴樂落下的郁疾,每日吸食花靈,今日你與她在一起,為了那凡人,她是否會吸食你的精魄,這個不得而知”
聽他說完,江籬一下不寒而栗,索性今日被她迷暈后,她善心大發(fā),沒有向她下手,她慌忙拿來酒杯遞給辰淵,悻悻的說
江籬“……感謝神靈庇佑,我敬神靈一杯”
江籬剛說完,就看到他幽藍的雙瞳在眼前放大,心似乎被蠱惑了一樣喃喃道
江籬“怎……怎么……”
此時她覺得她的心仿佛要從胸腔跳出來。
話沒說完,便被辰淵抓住了手,飲下她手里的酒,眼神輕挑看向她,不忘用舌頭舔了舔嘴。
她看著他最后的動作,面部泛紅到了耳根,感覺整個人加上暴跳的心,都快炸了,她慌忙從他手里抽出自己的小手
江籬“那個……太晚了,我先回我房間去睡了,晚安”
話落,直接連跑帶爬的速度離開,無奈過于緊張,踩到了衣角摔倒,她回頭看他輕笑的樣子,感覺更加窘迫了,捂著臉起身麻溜的小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她離開后,辰淵看向她拿來的荼蘼酒和扶郎花,眼神有些淡淡的笑意,拿起花束聞了聞
辰淵“……狡猾的小狐貍,敢言語調(diào)戲,卻不敢真刀真槍”
轉(zhuǎn)身把花放在了屋內(nèi)最顯眼的古瓷瓶里
回到房間的江籬,關(guān)上了房門,立馬撲到床上,抱緊了抱枕,試圖壓住自己不安的心,自言自語著說
江籬“我這是怎么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那顆躁動的心,依舊停不下來。
此時在她體內(nèi)的百薇再一次跑了出來,她慌忙起身飄向床邊,拍了拍自己虛無的胸膛,雙手又捂著紅透的臉頰,覺著不夠,雙手扇了扇,看向江籬,此時的江籬也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水喝,試圖壓下心底那顆狂跳的心,過了半晌,只見她自言自語,輕聲道
江籬“……難道我……真的對他動了心么”
百薇驚愕,猛的轉(zhuǎn)向江籬的方向,還未等她有何反應(yīng),只能門口傳來一聲
皎月“原來你不曾喜歡過阿淵”
江籬如驚弓之鳥般繃緊了身體,猛的起身大步走向門口去尋聲音的出處。
皎月側(cè)頭,看著江籬因為太過吃驚而微張的嘴巴,微晌,用手幫她合上后,轉(zhuǎn)身坐到了她的屋里。
百薇看著江籬急匆匆關(guān)上房門,走到皎月面前,盡力使出自己最有威脅的氣勢,對他說
江籬“你不許說出去!”
皎月抬眼看向她,似乎并不把幼崽的裝腔作勢放在眼里,繼續(xù)喝了口茶道
皎月“……看起來像幼崽子撒嬌一樣”
江籬被惹惱,奪過他的水杯,又一次威脅道
江籬“……你不許告訴阿泗”
皎月也不惱怒,直接起身,大手向上一揮,便布了一個狹小的結(jié)界,只見他眉毛微蹙,手指夾緊她的下巴,左右打量著她的五官。
江籬看著高出自己不止兩個頭的皎月,氣勢上就已經(jīng)輸了大半,下巴因為他手指的收緊,略感疼痛,眉毛微皺。
皎月“可真是長了一張純真的臉,還有這個嘴巴,騙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竟然連我也騙了……”
江籬使勁掙脫他大手的鉗制,揉了揉被捏紅的下巴
江籬“小月哥哥,我可沒騙過你,你可不要誣賴人”
說完,江籬便看到皎月一步一步緊逼著她,她不由得膽顫的后退了兩步,對上皎月那攝人心弦的金色瞳仁,不由得心慌了下,于是偏頭不再對視,只聽著他說
皎月“……為什么騙阿淵?”
江籬“我沒有騙他”
皎月“……你為什么騙阿淵說你心悅他”
只見皎月又緊逼一步。
江籬無路可退,已經(jīng)緊靠墻角,抬頭仰視著
江籬“以前或許是,但是如今……如今我也是……”
未等她說完,便被皎月打斷
皎月“……為什么不騙一騙我”
江籬驚愕愣住,猛的抬頭對上他的視線,她有些不敢相信,她原先以為皎月是想要揭發(fā)她的,未曾想過皎月對她存了這份心思……
江籬“我與你相識已晚……”
江籬垂眸。
皎月“……現(xiàn)在不晚”
皎月將她下巴抬起,讓她看著他。
微晌,江籬甩開他的手,走向一旁道
江籬“如果沒有阿泗,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就已經(jīng)死了,更不可能談現(xiàn)在”
皎月看著她的背影,沉默不語,只聽她繼續(xù)說
江籬:“不管是報恩還是其他,阿泗脾性溫柔,能夠包容我做其他不犯大忌的事情,是最合適的選擇,不存在騙或不騙”
半晌,江籬沒有聽皎月在說話,以為他是離開了,便回頭去看,沒來得及作何反應(yīng)就被皎月圈在懷里,一手拖住腰向上帶,一手按住她的頭,迫使她迎上了他的吻。
江籬驚惶于皎月突如其來的動作,看到近在眼前皎月的側(cè)顏,感觸他輕柔綿密的吻,對上他妖異變幻的金色瞳眸,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清冽的異香,江籬一時間有些失神陷入,本來掙扎片刻的她,也有些手腳發(fā)軟無力,搭在了皎月的脖頸上,雙腳因為微微騰空,撲騰了兩下,腳尖碰到了他的腳,便站了上去,想要試圖碰到什么,穩(wěn)住自己。
一旁的百薇卻是瞪圓了眼睛,驚愕不已,連忙擺手,四下慌亂著說:“你們……你們兩個不可以……這樣太對不起溫柔的帝君了……你們……”可惜他們是聽不見她說話。
皎月看著此時的江籬,半晌后,大手輕輕覆上她那失神迷離的雙眼,一手在她腰間的肉掐了下,這才使得她回神。
在她回神時,皎月猛的將她身子轉(zhuǎn)過去,背對他,他從后面將手繞到她的眼前,她的視線一下又變得漆黑,感受到皎月的頭靠在了她的肩膀,江籬不敢言語。
時間靜默許久,只聽皎月說
皎月“……你以后想做什么,我會幫你”
只道他說完,便原地化一縷風煙消散。
江籬看著空蕩蕩的屋子,陷入了沉思。
百薇也是靜靜看著她良久,再次進入她體內(nèi)。
皎月離開后,化作原神,來到了遠山的森林里,他的尾巴盤旋在每一片樹林,所到之處皆是毀壞之地,眼里的情欲還未完全褪去,頭上的龍角又開始顯現(xiàn)出來,他開始覺得自己卑鄙,一個仙界神君,上古之子,竟然對凡人產(chǎn)生了情愫,還對她使用了幻魂術(shù),他沒法解釋自己的行為,只能通過這種方式來發(fā)泄內(nèi)心的怒吼。
良久后,他對著月光長鳴嘶吼,久久不能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