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日,你隱于人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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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蛇盤旋尸骸群林,
- 群犬圍林,毒蛇避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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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語遲回國是因為師傅新的要審理的案子。
她還不到23,本來單純是來幫忙以及學(xué)習(xí)經(jīng)驗,但是這件案子似乎并不簡單。
她師兄宋祁陽已經(jīng)25了,擁有一定經(jīng)驗。
不過當了解整樁案子的經(jīng)過時,莫語遲沒說話,這是她真實見過的第一樁滅門慘案。
此時已經(jīng)九月份,尸體發(fā)現(xiàn)時間是在七月份,正值秋日,北京卻連著下了好幾天的雨。
尸體因為有一半的部分被灼傷,指紋被銷毀,并且疑似有煮*風(fēng)險,所以DNA無法去檢驗。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這家的幸存者只剩下了小兒子。
那是個清秀的少年,還沒有成年,也沒有進行高考。
報案人也是他。
他一周回家一次,在周五放學(xué)的晚上,推開家門,映入眼簾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大片血跡中的尸體。
奇怪的是,尸體腐爛的味道在一周之內(nèi)竟然沒有被鄰里之間發(fā)現(xiàn)。
莫語遲第一懷疑的對象就是這個名叫洛一旻的少年,不知為何,似乎是直覺。
再或者…
如果她是他的話,或許就會這樣做。
但一切只是猜想,足夠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體檢報告以及鄰里之間的證明,這個少年在案發(fā)時間時左手已經(jīng)骨折,偏偏他是左撇子。
如果說,他用右手的話,根本就不可能用如此鋒利的刀工嚴謹?shù)娜シ指睢?/p>
最終的懷疑對象落在了鄰居家。
畢竟一周不見且聞不到尸體氣味,其中多少有點隱瞞。
鄰居太太多少招供了。
她說洛太太跟她說過要出去幾天,再加上這家人有時確實很少出門,她也并沒有懷疑。
最后一天,確實隱約聞到了些許什么,但只當是自己家冰箱壞了。
可是在預(yù)估的案發(fā)時間的那天,她在深夜聽到動靜醒來,自己的丈夫在浴室里面沖刷著什么,她本來想打開門,卻被他一把推開,在混亂之中她無意間瞟到了一件帶血的襯衣。
她被嚇壞了,卻也不敢想些什么。
再加上今天明顯的氣味似乎正是那股血腥。
她怕了。
直到又過了幾天,再惴惴不安之中,那家的小兒子回來了,隨之而來的是警察。
聽完她的供詞,警察迅速對她的丈夫進行了抓捕。
她丈夫帶有一定的精神疾病,案發(fā)那天晚上還是醉酒歸來,他在迷茫感覺自己好像進了一扇門,然后用酒瓶砸向了那家的主人。
隨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不由的喃喃。
路人“是我害怕,我怕他們醒了,我就把它們都放到鍋里面…然后把他們的指甲剪了,還把手指上指紋也用火一點點的燒毀…啊啊!是我!啊啊??!來了!他來了!”
石警官等等!誰來了?!
路人“是他們!他們來找我索命了!”
路人“我看到他們了啊啊啊啊?。?!”
他瘋狂的掙扎著,因為手銬的原因,連帶著椅子都摔倒在地,仍然不由掙扎著,眼里布滿紅血絲,滿是驚恐緊張。
這次的審訊不了了之。
但是警察之間已經(jīng)各有執(zhí)詞。
大部分支持一點,他們在沒暴露任何線索的情況下,李有為卻仍然可以描述出每一個部分,并且格外細致,在整個過程之中極為冷靜,最終是因為受不了良心譴責(zé)才幻想看到了鬼。
然而石警官不這么認為,李有為本身就帶有精神疾病,如果是剛好目睹了兇手殺人呢?
但是這一情況也很快被否定。
警方最后在現(xiàn)場也的確發(fā)現(xiàn)了酒瓶碎片,完全對應(yīng)了尸體上模糊的擊打痕跡。
樓道對準電梯的監(jiān)控也拍到了,李有為在上了三樓電梯之后再過了將近一個小時之后忽然滿身血跡的跑了出來,然后似乎是怕被別人發(fā)現(xiàn),而四處張望,最后又回到了三樓。
宋祁陽根據(jù)目前的線索,就是這樣已經(jīng)有合理證據(jù)證明這個李有為就是殺人兇手。
宋祁陽師傅,咱們也做好準備,上面發(fā)了消息說盡快開庭。
莫語遲……
真的這么簡單嗎。
莫語遲不覺得。
或許是因為好奇,又或者是因為私心。
她做了一個仿真人體,在做好充足準備之后,在地下室進行了這個秘密行動。
按她想的…
…
莫語遲看著鍋里散成一團的仿人肉組織,無語住了。
剛才的一切幾乎都能對得上,而且根據(jù)刀痕兇手是右撇子也無疑,她的整個過程似乎除了最后一步都沒什么太大問題。
但到底也是仿制的,可能和真實人體有一定的區(qū)別,她最后也不了了之。
就在警察決定將李有為正式緝拿歸案時,轉(zhuǎn)變來了。
李有為失蹤了。
警方在三天里花了大量時間尋找。
法院三人組決定再去兇案現(xiàn)場調(diào)查一下。
莫語遲有些心神不寧。
她再次回到了案發(fā)地,卻感覺周圍氛圍冷了許多,她聽到了水滴答的聲音,她看向了浴室。
邁著艱難的步子,她推開了浴室門。
浴缸的血水瘋狂的向外涌出,在一片猩紅的浴缸之中似乎有個黑色的東西若隱若現(xiàn)。
她被這紅刺激到了。
心里忽然有些癢癢,似乎有點興奮。
莫語遲用僅存的理智皺了皺眉,拉回了思緒,不知為何,當她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將那東西雙手撈起。
是一個袋子。
她慢慢拉開,神色晦暗下來。
抿了抿唇,眼神中閃過一瞬而逝的漠然。
是李有為的頭。
他的臉上用膠帶扯出了笑容。
莫語遲…呵。
挑釁啊。
莫語遲將袋子的拉鏈重新拉上,注意到袋子上被一根繩子連接著血水中的什么。
她冷然,已經(jīng)不言而喻。
宋祁陽莫兒…莫語遲?。。。。?/p>
來者明顯被嚇了一跳,望著她愣神,驚恐的目光落在帶著血水的袋子上。
她靜靜捧著袋子。
莫語遲和警方打電話吧。
…
案件再次陷入了疑點。
兇手被人殺了?
但是莫語遲無法顧及這么多了,她到時間回去了,讓她徘徊的是師傅和石警官,兩個經(jīng)驗豐富的老人,卻因為一案未破,一夜白了半個頭。
這樁案子就這么不了了之,被稱為717大案,程度之惡劣,住宅附近幾乎沒人再看住。
當時,北京這片附近夜出的人幾乎沒有住,可能是因為傳出的都市傳聞中籠罩方圓100里的烹煮和哭喊聲,又可能是因為那個潛藏于夜的殺人犯。
·
- 秋雨方覺,月影交映,
- 孤狼陰鷙不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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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一旻坐在長椅上,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陽,眼睛已經(jīng)通紅,很快便感到了刺痛。
和他想象中的每一步都一樣。
警方在對案發(fā)現(xiàn)場調(diào)查完后,對鄰里走訪的同時,也對他進行了檢查。
他稍稍活動了一下自己受傷的右手。
他似乎能夠想象那群人看到體檢單子以及學(xué)校老師證明的樣子了。
想了想,真是沒意思。
每一步都在計劃之中。
醫(yī)院附近有一處廢棄的水池,洛一旻喜歡在這里散步,來給他的下一步計劃一點靈感。
不過這一天就不一樣。
他在墻后停下了步子,目光落在一身制服的人身上,她目光漠然的注視著水池中漂浮的松鼠。
動物的尸體已經(jīng)被水泡的格外大,樣子也格外難看,可她再把目光落在那里的第一眼,根本就沒有慌張,還帶著漠然。
洛一旻沒說話,打量著她。
是法院來的那三個人里,其中從外國回來的一個。
她目睹了松鼠被淹死的過程。
但是他依稀記得這個女人給小貓喂過食,兇案附近,日暮黃昏,還敢一個人給動物喂食。
洛一旻虛偽。
他笑著說出這句話。
…
幾乎所有人都被李有為吸去了目光。
洛一旻在神不知鬼不覺中用相同的顏料重刷了一遍臥室的墻,那其中隱藏的東西便是他掩去尸體氣味的一個關(guān)鍵。
他對法院那幾個人最近挺感興趣的。
而且,跟著那個女人去了一個地方之后,倒是有不一樣的發(fā)現(xiàn)。
他雙手插兜,順著被樹木虛掩的窗戶,他看著她一步一步的進行著殺“人”過程。
他本來不太在意,抱著玩笑的意味看,但是越來越專注,因為那幾乎和自己的殺人過程十有九之一致。
他沒笑了,靜靜的把目光從那塊仿真人肉上轉(zhuǎn)移到她的臉上,全程毫無波瀾。
莫語遲嘶…散了。
他看著水中漂浮的組織,笑了 。
如果只是普通的還原過程,當然很好猜,一些經(jīng)驗比較豐富的法醫(yī)也能還原出來。
不過他不一樣,如果沒有精準揣摩的他的心思,幾乎在整個過程中將近一半都不可能成。
而她…
洛一旻哈。
他時隔多天,第一次笑得這么開心。
他對她有點興趣了。
洛一旻理性。
…
他把李有為殺了。
教一個不理智且醉酒的神經(jīng)病學(xué)會描述案發(fā)過程,真是廢了勁,但是殺了他呢,就很容易。
事后,他細細洗著手,看了一眼浴缸里的東西,又看了一眼房梁處的微型攝像頭。
他笑著看了一眼,他決定給法官小姐來點提示,當然,她的表情最重要。
在他眼中,那三個法官:
一個傻老頭,一個莽高個,一個…
呵,他還沒想好。
不過他還有些時間。
…
監(jiān)控室里,他大笑著,一改前些日子的悲痛,笑的眼淚將他掩蓋痣的粉洗去,他單手托腮,眼中滿是趣味的看著監(jiān)視器。
女人眼中閃過的那些情緒,被他捕捉到。
他此時無比確定一件事情。
他,
找到了他的同類。
太像了。
她太了解自己了。
洛一旻莫語遲…莫語遲…莫…語遲
漂亮的變態(tài)念著自己和她的名字。
洛…旻…莫…遲
相同的聲調(diào),相同的姓氏首字母,就連中間的字連首字母也一樣。
變態(tài)的腦回路總是瘋狂的。
就連這種巧合也愛自我解釋一番。
不過比較可惜的是,他天生的搭檔應(yīng)該繼續(xù)回到學(xué)業(yè)上,沒有關(guān)系,他完全可以等待。
洛一旻莫語遲,
洛一旻你可一定要回來,
他笑,眼如桃花瀲滟。
洛一旻我等著呢。
他是毒蛇,
她是孤狼,
同樣的惡劣,
他們天生便該是同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