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鋒芒無刃,敗者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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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意為久病不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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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慢條斯理的打量著房間的布局。
盡管門口已經多個警察舉槍瞄準他。
李珺珉洛一旻,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已經包圍了你的家!
他懶洋洋的抬起眼皮,冷笑道:
洛一旻李警官說笑了,我在自己的家為什么不能動?
他打量了一眼李珺珉,淡淡開口:
洛一旻看樣子,莫法官還活著。
李珺珉洛一旻,你涉嫌故意殺人,故意傷人等犯罪行為,我們有權將你逮捕!
洛一旻好啊~
少年極其無所謂的答應了。
李珺珉想要上前用手銬拷住他的時候,他驀地拿出了一把槍,其余警員警惕的將槍對準了他。
洛一旻小心啊各位。
他笑著作勢開槍。
洛一旻不然以為我回來干什么。
洛一旻這房子里可是有炸彈的。
李珺珉洛一旻,你瘋了嗎!如果有炸彈你自己也活不下去!
洛一旻那又怎么樣?
李珺珉蹙眉,額上冒出冷汗,也是這是個亡命徒,命也不在意
明明有警員看守,他卻依然可以進來,只因為那兩個人已經成了他的手下亡魂。
洛一旻李警官,我們來商量個事吧。
洛一旻我呢,再怎么狼狽,也得換衣服吧,給我個時間,我去樓上臥室一趟。
李珺珉你想得美!
聞言,他輕笑,又故作可惜道:
洛一旻看來你不太想談論這件事情,那我們也不用說說金陽幼兒園那群孩子的下落了。
李珺珉心中一驚,她不曾想到,這家伙還和那起失蹤案有關系!
眼前的人,簡直就是惡魔!
手上幾十條命案!不管是少年,老年還是成年,甚至是幼年,他的手上都有他們的冤魂!
無奈之下,她派了兩個警員跟隨他在門外看守,在找了三個警員在樓下持槍蹲守。
少年上了樓,面色輕松,打開那扇門,那不是他的臥室,卻是他這四年里最常待的地方。
推開門,他便立即關上。
那間房里陰暗無光,只留了一個小小的燈。
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墻上貼了密密麻麻的照片,那張照片里的人只有一個。
洛一旻姐姐,你可真夠好的。
洛一旻這兩天想明白了許多,原來她早就布好了局,就連自己手上的槍,也是從她家拿回來的,他自然的坐下。
他喃喃道:
洛一旻你想讓我怎么辦呢。
進去了,也注定是死刑。
洛一旻莫語遲,你真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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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實不是個好人,爛到骨子里的那種。
他和哥哥明明都是父母的孩子,但是就因為哥哥殘疾,父母就把他從小扔在姥姥家。
姥姥對他好,是,挺好的。
姥爺也好,是,也不錯。
但是呢,洛一旻就不是個好東西。
四歲時,那天心血來潮,騙姥姥說有蛇,姥姥拿起掃帚就去了,接過雨天路滑,她就這么磕到了額頭,然后死了。
洛一旻覺得這個死法有些好笑。
七歲時,他回到城里上小學一年了,姥爺住院了,靠呼吸機吊著,他想,這下自己得出一份力,姥爺這樣太痛苦了,于是他就拔掉了呼吸機。
盡管姥爺有救。
洛一旻看著父母哭著稀里嘩啦,而都沒注意是自己,那天他用幫助姥爺當了借口,玩笑似的解決了一個人的生命。
十歲那年,父母吵架,他聽到原來自己不是父母的孩子,自己是父親和母親的妹妹的不倫產物。
哦,原來是這樣啊。
那他所謂的母親呢,聽說被人販子拐走了,洛一旻記得在姥姥家看到過親生母親的照片,和她姐姐很像,但他發(fā)現,自己和母親很像。
洛一旻長的好看,絕大部分遺傳了媽媽。
就連眼睛下的各兩痣,也一模一樣。
傻子。
這是他對于親生母親的評價。
后來不清楚什么原因,他解決了幾個人,親戚、同學,他只記得那一刻的快感是真的,不摻雜任何感情的愉悅。
洛一旻第一次解決人的時候,后來回想當然有些擔心,不過他發(fā)現,這才不太可能,人們不可能相信一個八歲的人能殺了三十多歲的男人的。
他極會掩飾,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少年時期,殺了競爭對手,殺了排擠自己的老師,殺了追求自己的女生,他很喜歡這種感覺,尤其是刷完題后去殺人,直到睡覺時,那股興奮依然在血液里徘徊。
年齡不適合當掩護了,所以從初一開始,他就尋找替罪羊,掩蓋一切痕跡,殺的一半的同學都“變成”了失蹤,警方還在忙著找人販子的時候,洛一旻已經靠著好成績上了高中。
不過高一那年暑假,他發(fā)現,有點無聊了。
一個人,過于沒趣了。
壓力大的時候,殺人就像解壓游戲。
可是殺完人后的善后工作就過于浪費刷題的時間了。
洛一旻不算天才,成績優(yōu)異的原因也是因為后天努力和補課造成。
他開始在學校住宿,從一周回家一次,到半個月回家一次,他味覺較弱,對食物沒太大要求,吃飽且吃不死就行。
他用左手寫字、繪畫,以至于很多人認為他是左撇子,但他的右手也能用。
外人眼中,成績好、性格好、長得好的閃閃發(fā)光的少年,也會有人針對,樓梯間里他被另一個競爭對手攔下來,辱罵他的時候,洛一旻極為不在意,這惹惱了那個人,推了他一把。
洛一旻不知道怎么想的,順勢就從樓上摔了下去,然后左手骨裂,校方給予了那人處分,取消了固定的保送名額。
于是那天骨裂之后,他回了家。
那天天很晚,他拿著刀,指向了“家人”。
警方很快進行了調查。
他成為了“幸存者”。
那天,他注意到了一個人。
莫語遲。
他對她有了興趣,到最后仿佛確定了一件事情,他終于找到了自己的同類。
此后她離開的幾年里,少年保送進了大學,獲得該有的榮譽,裝的更像了。
直到她回來,他一直在觀察。
就連相遇,也是他的精心籌謀。
洛一旻承認,自己一開始遇到她另有圖謀,但第一次有種想交朋友的期待。
不過后來,兩人開始廝殺。
洛一旻發(fā)現,她不一樣了。
他本以為,自己以掌控者和老師摯友的身份去強制同化那個人,可是他才發(fā)現,她脫離了他的掌控,又似乎可以說,她一開始就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內,從頭到尾,她都在演戲。
和他想的略微不同,她更加聰明。
那種歡迎同類的感情變了。
變得更為復雜。
她的生活,他無意插手更多。
但是不知為何,似乎是因為脫離了軌道,他變得有些焦躁,想辦法插入她的世界,聯絡她的人脈,以此去牽制住她。
他對那人的情緒越來越復雜。
得意,興奮,欣慰,忐忑,不甘,煩躁,甚至是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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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疴宿疾,
洛一旻抬起頭,撫過那面墻。
這來形容他格外不錯。
但是他依舊不解,為什么她能這樣讓人不明其感?那是種什么情緒呢…
有些痛,有些煩躁。
自己不后悔殺了人,沒有一次后悔。
但是捅她那一刀,讓他有些懷疑,
是后悔捅了她,還是沒直接把她帶走,
這沒人知道。
他扯下那一張簾子,
露出一幅油畫。
油畫上的人身著一身法官制服,神情淡漠疏離,她的目光落在下方。
這是兩人的初見…
算是吧…
洛一旻低頭沉思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輕車熟路的摸到了柜子里的那把匕首,那同樣是熟悉的,不知道準備了多久,少年低頭笑了笑。
久之,他笑著嘆了口氣,眼里閃過一瞬的和煦,眉眼柔和了許多,眸中是少見的平靜。
洛一旻你贏了,莫語遲。
驀地,血濺到了畫布之上,然后染紅了她的眼,少年那白皙的脖頸上多了匕首留下的疤痕。
此刻,拂曉時分,萬物復蘇。
李珺珉怎么這么長時間?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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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語遲真的贏了嗎…
洛一旻甘心嗎…
他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了解了。
洛一旻,你明明是醫(yī)學生,怎么會…
畫布上的人依舊在那里,疏離冷淡,只是那右眼被染上了斑駁血跡,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