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完會后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大家暫時把重點目標定在了方愛成的身上。
陸景陽還提出了明天再去費林的牙醫(yī)診所看看,因為這個人也十分可疑。
“黃隊,我送你回家?”
見黃敏英要走,陸景陽主動提議道。
黃敏英的一個“不……”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陸景陽已經(jīng)晃了晃手中的鑰匙扣,率先朝著辦公室大門走去,邊走邊道:“這深更半夜的不好打車,你一個女生也不安全,走,我?guī)愀惺芤幌嘛j車的滋味?!?/p>
漆黑的馬路上空無一人,就連路過的汽車也看不到一輛,看陸景陽這么熱情,黃敏英只能跨上了他的小毛驢。
她戴上頭盔提醒道:“為了安全,就算沒有人,也不能騎得太快?!?/p>
“遵命!”
陸景陽勾了勾唇角,嘴角上揚,便帶著黃敏英一起飛馳出去。
晚上的風很大也很冷,但是這種風吹在臉上,在馬路上穿越的感覺也很奇妙,仿佛那些壓力全都在此刻一掃而空,人的身體是輕的,腦子也跟著放空了。
就連黃敏英的臉上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陸景陽從后視鏡里看著身后的人,下意識地加快了速度。
因為突然加速,黃敏英的身體向前傾倒,本能地抱住了陸景陽的腰部。
感受到身體與身體的貼近,陸景陽絲毫沒有放慢速度的意思。
在路過一處隧道的時候,他加大碼數(shù),那些頭頂?shù)陌谉舴路鹪谝凰查g化成一條舞動的燈帶。
直到身后的人喊了一聲陸景陽的名字,他才如夢初醒般地放慢了速度。
“陸景陽,你不要命了?”
明明壓抑著語氣,但陸景陽還是聽出黃敏英有些生氣了。
“抱歉,黃隊,就是忽然想來一場飆車,你不覺得整個人輕松了很多嗎?”
“是嗎?”
黃敏英潑他的冷水,“一會兒如果出了什么事故,你或許會更輕松,因為人直接就升天了?!?/p>
這本來只是黃敏英的一頓教訓,但聽在陸景陽的耳中就像一句冷笑話,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黃敏英更氣了,反問一句:“我的話就這么好笑嗎?”
“不是,黃隊,我真的不想笑,只是你說的話太……哈哈哈……”
陸景陽又沒憋住,索性讓自己一次笑個痛快。
黃敏英似乎拿他無可奈何,受到他的情緒影響,也忍不住破功,“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回去的路上,小街小巷里的夜宵全部出攤了。
本來陸景陽還沒覺得有什么,但是這燒烤的香味實在是勾人魂魄,他忍不住放慢速度問黃敏英道:“黃隊,你餓不餓?”
黃敏英早就看出了陸景陽的小心思,正好她晚上也沒吃什么,便點頭道:“餓了,走,先下去吃一頓,吃飽了再回去。”
“黃隊萬歲!”
兩人就近在一家燒烤攤前坐下,叫了烤肉和啤酒。
也許是肚子吃飽了,腦子就開始胡思亂想了。
陸景陽時不時偷偷看向?qū)γ娴狞S敏英,借著酒勁問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黃隊,假如你現(xiàn)在面前有一個機會,能讓陳觀之復活,你會怎么做?”
話音落,黃敏英拿著烤串的手一頓,一對黝黑的眼睛如同探照燈一般,看得陸景陽全身發(fā)毛。
“我就是打個比方而已,又不是真的能幫你實現(xiàn)。”
陸景陽被黃敏英看的不自在,首先打了退堂鼓。
黃敏英收回目光,纖長的眼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緒。
陸景陽本以為她不會回答他這么愚蠢的問題。
誰知過了一會兒,黃敏英開口道:“既然是假設(shè),那么就不存在現(xiàn)實意義。所以,我沒辦法告訴你我的選擇。因為人在說的時候,可能是一個答案,做的時候或許又是另一個答案。”
不得不說,黃敏英的回答已經(jīng)很誠實了。
就像很多女人喜歡問男人,如果她和對方的母親同時掉進水里,他會救誰一樣。
男人說的那個答案,就真的是他會做的那個答案嗎?
只有等這個男人真正面臨那個選擇的時候,才會由自己的真實內(nèi)心告訴他。
所以,這其實是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陸景陽低頭苦笑,黃敏英就是黃敏英,任何時候都要比他清醒通透。
吃完夜宵,陸景陽再也不整那些幺蛾子了,將黃敏英送到了小區(qū)樓下,目送女人進了樓洞后,陸景陽剛準備發(fā)動電動車,手里的手機卻發(fā)瘋似的叫囂起來。
是王瑞的來電。
陸景陽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黃敏英家的方向,確定她家的電燈已經(jīng)打開了,他才走到角落接起了電話。
“王瑞警官,你那邊如何了?”
“已經(jīng)過去兩個月了,仁和高中的案子算是徹底結(jié)案了。你說的幕后指使者,我始終沒有找到?!?/p>
王瑞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遺憾,但很快,他又自己給自己打氣道,“但我不會放棄的?!?/p>
好像無論什么時候,王瑞都是這幅元氣滿滿,堅決不肯放棄的樣子。
這倒顯得陸景陽內(nèi)心黑暗,竟然因為私心,至今沒有跟王瑞透露關(guān)于陳觀之和那只錄音小熊的事情。
“陸景陽警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王瑞心思敏銳地開口問道。
陸景陽張了張口,想要說出口的話才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最后,終究只說了“沒有”兩個字。
王瑞不再追究,跟陸景陽又提了一些自己的發(fā)現(xiàn),以及一件特別的事情。
“是關(guān)于丁文禮的,他才調(diào)來平安城警局沒多久,表現(xiàn)得一直很低調(diào)。在仁和高中的案子中,他不算積極,但每次會議也都積極參加。這案子結(jié)案后,我發(fā)現(xiàn)丁文禮總是在警局呆到很晚才離開,而且中午的時候也不見人影。陸景陽警官,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起這個人嗎?本來我也沒注意,因為你的提醒,我才發(fā)現(xiàn)了他不對勁的地方?!?/p>
聞言,陸景陽的眉頭當即鎖起,他想都沒想就提醒道:“王瑞警官,你一定要小心丁文禮這個人……”
“為什么?”
“他……”
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就響起了熟悉的電流聲,他們的通話時間已經(jīng)結(jié)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