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這個網站？”

黃敏英比陸景陽動作快一步，將之前拍下的網站照片遞到了趙麗麗的面前。

趙麗麗看見后，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就是、就是這種……”

“那你說說看，蔣潔到底如何解壓。”

黃敏英這句話問完，整個房間就徹底安靜了下來，仿佛只有三人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

趙麗麗輕咳一聲：“其實我一開始認識蔣潔的時候，她都是很正常的。直到她和她老公結婚前幾年，也沒什么異樣?？墒桥讼氲亩啵瑝毫ψ匀痪捅饶腥艘?。隨著家庭和事業(yè)的不順，蔣潔就想找一些方式來排解壓力。”

趙麗麗說到這里忽然一頓，看著陸景陽說：“能給我一根煙嗎？”

陸景陽搖了搖頭：“我不抽煙。”

“好男人啊?！?/p>

趙麗麗輕笑一聲，目光看著某處，有些迷離。

“所以我說，女人這一輩子啊，干什么都不如嫁得好。就因為蔣潔嫁給了王旭，才開始了她悲劇的一生。這男人表面看著上進老實，其實特別喜歡冷暴力，一遇到問題就選擇沉默不說話，往往都是蔣潔服軟來跟他道歉?！?/p>

“蔣潔不是個很要強的女人嗎？”陸景陽奇怪道。

趙麗麗嗤笑一聲：“就算是再要強的女人，她終究也只是個女人??！凡是女人都渴望家庭的溫暖，更何況蔣潔從小就失去父愛，對愛更是有一種比常人還要多的渴望。所以隨著王旭冷暴力的時間長了，蔣潔也開始找方法排解了?！?/p>

“一開始她選擇傷害自己，被我發(fā)現了，她消停了一陣子。后來她又找了一個新的方法，就是在這種網站上找主人?！?/p>

“主人？什么意思？”

黃敏英皺眉，對這個領域是完全不明白。

趙麗麗看了她一眼繼續(xù)說：“所謂的主人，就是有暴力傾向的男人?！?/p>

“所以蔣潔也是個抖M？”陸景陽脫口而出。

趙麗麗十分驚訝，萬萬沒想到陸景陽也能說出這樣的詞。

陸景陽有些尷尬地輕輕咳嗽一聲，催促趙麗麗繼續(xù)說下去。

“警官，你說的沒錯，蔣潔就是抖M。她在網站上尋找有暴力傾向的主人，這些所謂的主人喜歡在兩性關系中，對另一方施展暴力。雖然現實生活中這種行為為很多人所不齒，但少部分人卻享受這種快樂，比如說蔣潔。”

“你當時怎么沒阻止她？”黃敏英問。

“阻止？這種事是她的私事，我一開始根本都不知道，要怎么阻止？后來我知道了，也因為她和潘平的事情而鬧僵了，就更談不上阻止了?！?/p>

趙麗麗終于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根煙，開始吞云吐霧。

“總之在我們鬧僵之前，我有一次去她家里找她，發(fā)現她的柜子里有一些麻繩、鞭子和刀具，在我的再三逼問下，她才肯說出實情。”

“所以，蔣潔當時就和她的主人經常見面了？”

陸景陽開口道。

想到了之前王安的口供，王旭曾在家里發(fā)現許多性感衣服，后來又不見了。

趙明志也說，王旭曾痛斥蔣潔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

“他們是不是經常見面我不知道，但私底下肯定是有見面的。不過這種事拿出來說，也太上不得臺面了，蔣潔肯定不會告訴我。就算他們見面，也會選在極為隱秘的地方。”

從趙麗麗這里已經問不出什么線索了，臨走前，陸景陽注意到她一直在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嘴里喃喃自語著什么。

“黃隊，你覺得趙麗麗還有隱瞞嗎？”

走到洋房門口，陸景陽問黃敏英。

后者搖了搖頭：“我覺得沒有?！?/p>

“為什么這么肯定？”

“其實女人是一種很神奇的生物，嘴上說著討厭對方，但只要對方做出一點點讓自己感動的事情，就可以瞬間原諒她。剛剛趙麗麗為了保全蔣潔的名譽，不惜說謊，證明她早就不恨她了。既然不恨了，自然希望她可以沉冤得雪?！?/p>

回到第五小組的時候，正是中午時分，包子和鄭然然還沒有回來。

陸景陽打算請黃敏英吃個午餐。

上次他們第一次約會還是在警局的天臺上，實在是太潦草了，陸景陽心里總覺得有點對不起黃敏英。

“黃隊，你想吃什么？”

“都行。”

黃敏英是個不拘泥于小節(jié)的人，只要能吃飽其他都無所謂。

可陸景陽卻不樂意，既然變成了他的女朋友，就要被他用心呵護。

他在網上找了一圈，最終決定去一家環(huán)境很好的日料店，還有單獨的包間。

“不如就這里吧。”

還沒等黃敏英同意，陸景陽便將她拉出了警局。

一路上，黃敏英還在分析著蔣潔的案子。

“你說有沒有可能兇手其實是蔣潔的主人？主人有暴力傾向，兩人約定在那個隱秘的廁所見面，在主人對蔣潔實行暴力的時候，因為下手有失分寸，所以意外將蔣潔殺害了？這就可以解釋，為什么蔣潔在沒有路障也沒有喝多的情況下，會特意去那個廁所了，因為她和兇手是約定好的。”

“這種可能性很大，但王旭故意偽造了自己的不在場證明，也有很大的嫌疑?！?/p>

“我覺得關鍵可能是蔣潔腹部的糞便。如果這個糞便是強行被人灌下去的，那么王旭的可能性就很大。如果糞便是蔣潔自己吃下去的，很有可能就是在主人的安排下……”

兩人說話間已經走到了日料店的門口。

陸景陽不想和黃敏英再繼續(xù)討論關于糞便的話題了，及時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說：“黃隊，我們今天不說這個了好不好？先去好好吃頓午飯，等吃完了我們再繼續(xù)?！?/p>

陸景陽的手心滾燙，黃敏英的嘴唇卻有些冰涼。

二者觸碰到一起，一股奇異的電流在二人身上流淌而過。

黃敏英有些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

陸景陽則及時收回手，尷尬地帶頭往日料店里走。

“我已經定好包間了，我?guī)氵M去。”

他不敢回頭，埋頭往前沖，也不看前面是否有人，一下就撞在了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