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和麗猶猶豫豫的,此時倒是一點都沒有一個高管的精干了。
“一個月前,我曾去見一個客戶,客戶比較難纏,我們在席間喝了很多酒,當時我也喝醉了。離開后我聯(lián)系了代價,來人是一個短頭發(fā)的女司機?!?/p>
聽到這里,陸景陽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讓陳和麗來形容了一下女司機的模樣。
因為醉酒,陳和麗的記憶不是太清晰。
她大概描述了一下,竟然和李健描述的“女快遞員”有幾分相似。
陳和麗繼續(xù)說:“因為回家的路途比較遠,那女司機也很健談,我們說了很多話,期間有提到平安大學要建新校區(qū)的事情。當時我喝多了,想到自己也要參與那個項目,一時炫耀便多提了幾句,事后我酒醒,還能記得這件事?!?/p>
陳和麗的面色不太好,畢竟高層泄露公司機密給外人和她收受賄賂相比,后果也不會太好。
“當時我是喝醉了,情有可原,林總大人有大量,肯定會原諒我的。”
女人祈求地看向陸景陽和黃敏英二人,“兩位警官,我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你們,希望你們千萬不要把手表的事情說出去。當然了,如果這個女司機的事情不說,就更好啦……”
說到最后,陳和麗的聲音越來越小。
陸景陽沒吱聲,黃敏英當然也沒說話。
當然了,他們都是警察,可做不出這種包庇的事情來,該是什么就是什么。
“你再仔細把那個女司機的特征說一遍,從你上車開始,到你下車之后女司機的去向,全都交代清楚!”
陳和麗覺得有戲,說得愈發(fā)詳細。
直到中午十分,陸景陽才跟黃敏英一起離開奉天大廈。
據(jù)說林悅彤一直沒有回公司,因為平和路金鋪搶劫案中,有一個人因為重傷不治而亡了。
那個人的身份比較特殊,甚至驚動了平安市的市長,現(xiàn)在鬧得滿城風雨。
不過這不該是陸景陽他們管的事情,自然很快回到了第五小組的辦公室。
從陳和麗的口供來看。
那個女司機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
她短發(fā),身形和快遞員差不多,她開車技術水平可以,穿著得體,證明對方并不是因為缺錢才出來當代駕。
她給陳和麗開車,一定有所圖。說不定是蓄謀已久的。
“現(xiàn)在,我們只要根據(jù)陳和麗提供的代駕信息找到對方,相信很快就能確定嫌疑犯的身份?!?/p>
當天晚上,事情就有了新的進展。
根據(jù)陳和麗提供的線索,第五小組很快查出了女司機在某代駕平臺上曾錄入過信息,并明確記錄了對方的姓名和地址。
姜巖紅,四十六歲,住在平和路128號的來燕小區(qū)。
巧合的是,這個小區(qū)和今天發(fā)生金鋪搶劫案的地點相隔很近。
往日熱鬧的平和路,今天才八點不到,路上竟然一個人都沒有。
據(jù)說今日的劫匪還有幾個逃掉了,警方正在大力搜捕,所以附近的居民基本上家家戶戶閉門不出,唯恐自己受到牽連。
去來燕小區(qū)正好路過那處被搶劫的金鋪,陸景陽在車上遠遠就看見,一道黃色的警戒線將四周封鎖了起來。
被圍住的金鋪面積不算太大,落地的玻璃窗碎了一地,金鋪里面黑洞洞的看得不是十分真切,但依稀可以辨別出東西東倒西歪地散落一地。
想起這個案子是由重案組的人負責,陸景陽的心算是放下一些。
畢竟現(xiàn)在重案組的組長是王瑞,他做事,陸景陽還是很放心的。
只是,又似乎很久沒有見到王瑞了,曾經(jīng)的最佳搭檔,不見面的時候明明無話不談、合作無縫,怎么見面后反而連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想什么?”
一旁開車的黃敏英注意到陸景陽的神態(tài),看了他一眼。
陸景陽搖了搖頭:“沒什么,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陸景陽,你這都還沒老呢就回憶從前了?要是老了還得了?不會老年癡呆了吧?”
鄭然然在后座哈哈大笑,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陸景陽也毫不客氣地反駁了回去:“老年癡呆我也有人照顧,不像某些人,連個女朋友都沒有,見到喬麗麗就像是老鼠見到貓一樣,恨不得鉆到地縫里去!這老了怕是也會孤獨終老?!?/p>
“陸景陽,我勸你說話注意一點啊,我哪有這樣!什么老鼠見到貓……”
眼見兩人又要吵起來,包子三下五除二地將手上的包子吃完了,嘴里還喊著東西,沖著開車的黃敏英告狀:“黃隊,你看他們又吵起來了?!?/p>
“再吵就回警局關禁閉,關上個一天一夜,我讓他們慢慢吵!”
話音落,車子上總算是安靜了下來。
姜巖紅住在來燕小區(qū)一棟一樓,去的時候廚房正亮著燈,有煙從里面冒出來,還帶著一絲飯菜的香氣。
當陸景陽敲響房門,里面的人把們打開,正是姜巖紅本人。
“請問……你們找誰?”
看見外面的人都穿著警察制服,姜巖紅有些局促。
陸景陽一眼就判斷出,這個姜巖紅不是他們要找的人,因為女人長發(fā)、微胖,和李健、陳和麗的形容都不符合。
“有事需要找你,能進去嗎?”黃敏英率先開了口。
畢竟是警察,而且就算黃敏英面上掛著禮貌的笑容,還是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姜巖紅老老實實開門讓他們四個人進來。
房間不大,兩室一廳,東西擺放得到處都是,看起來很不整潔,也讓房間的視覺效果更小了。
最顯眼的是客廳到處堆放的書籍,都是初中生的課本和復習資料。
陸景陽掃了一圈,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一處小桌子上,還擺放了一張黑白遺像。
那照片上的是個年輕的女孩,也就十七八歲的樣子,扎著高馬尾辮子,笑容明媚。
照片前還放了一些水果糕點,點了長明的蠟燭。
令人驚奇的是,那些糕點和水果竟然都是新鮮的,應該是有人今天才供奉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