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都說了，他從來沒出過國，不可能認識中國人，如果你要說我們共同認識的我國人，倒是有一個。”米克直言到。

“他是誰？”秦川問。

“你一直強調他沒有出過國，你怎么就那么確定？”余一佳問。

兩個人同時問出的問題，讓米克不知道先回答哪個才好。

秦川掃了一眼余一佳，讓她盡可能保持沉默，別亂問問題，這容易打斷他詢問的思路，以及對米克判斷的思路。

米克看出來了，心直口快的余一佳有著和秦川不一樣的案情判斷方式，是一個有思想的干事業(yè)的女強人，他喜歡！

米克笑著回答著余一佳的問題，說道：“因為我了解他，他沒有出國的那個實力！”然后轉頭看向秦川，又回答他的問題道，“我們共同認識的那個人，是一個職業(yè)掮客。”

“掮客？”余一佳微微皺眉，看了一眼秦川，低聲問著，“什么是掮客?。俊?/p>

“說白了就是中介。”秦川簡單明了地給余一佳解釋著，“就好比買房的有房中介，買股票有股票中介，他所說的這個職業(yè)掮客，是給別人介紹工作的中介？”

米克點頭，又繼續(xù)往下說：“他不是中國人，是我們那邊的，經常會往這邊做職業(yè)輸出，把我們那邊的人才引進過來。就比如我，我就是通過他的介紹進入到這個公司的。這一晃，我來這邊也有三年的時間了，職業(yè)發(fā)展還是很有前景的。當然，我在我們那邊的工作也還不錯，只是待遇比這邊稍微差了那么一些。阿蚌之前也找過他去介紹工作，不過他那個人也沒有什么本事，根本談不上什么職業(yè)規(guī)劃，掮客根本懶得搭理他?！?/p>

“你說的這個掮客長什么樣？有相片嗎？”秦川問，“阿蚌的相片你有嗎？總覺得，你說的這個人，和我們要了解的這位不是一個人！”

余一佳頓時瘋狂點頭。

從昨天半夜阿蚌被抓，臨時審訊，到二次審訊，他的態(tài)度一直保持都很良好，并沒有像米克說的那么“渣”，至少他懂得明哲保身。

反而，面前的米克看似說的十分誠懇，卻總覺得讓人有一種“油腔滑調”之感。

米克也感受到了秦川對他的質疑，趕快翻出手機，找到了好幾年前的相片，又推到秦川面前。

“就這個?！泵卓艘宦柤绨颍Z氣十分輕松地說道，“盡管已經過去好幾年了，成年人的相貌就算是變化，也不會有太大的出入。這是我臨行前，他去機場給我送行時候照的。”

相片里的那個人相貌平平，個頭不高，略微有些憨胖，從視覺上看著挺有福氣的人。

“他叫什么名字？”余一佳問，“這掮客感覺跟你關系還不錯啊，他收了你多少中介費？”

“掮客??？這是阿蚌！”米克頓了一下，搶過了手機，指著很遠處的一個人又說道，“見到那個人沒？他才是掮客。掮客叫——全名我記不太清楚了，不過認識的人都叫他巴德。在我們那邊，巴德的意思就是——摳門。當掮客的多少都有些那樣的特質，不然也不是一個好中間商！”

余一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色由于心臟痙攣而變得慘白，就好似心臟莫名地偷停了。

“他不是我們找到的阿蚌，”秦川嘴角下沉，呼氣也變得急促起來，“一佳，你有沒有阿蚌的相片，給他翻一個?！?/p>

余一佳光顧著審訊阿蚌了，哪兒顧得上給他照相?。?/p>

她搖著頭，不過很快她給冬陽發(fā)了一條消息，讓他現在就過去照一張。

幾分鐘后，冬陽把相片照了過來，余一佳遞給米克。

“他不是阿蚌。”米克的眉頭也微微一皺，“不過這個人——我好想在什么地方見過，卻記不清了。”

“你仔細想想！”秦川并沒有催他的意思，只是希望能夠從他的身上得到更多的線索，“還有另外的一個人，麻煩你辨認一下！”

說罷，秦川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找到了一張有些模糊，還有些令人惡心反胃的相片遞給他。

當看到那張相片，米克像是被嚇到了。

他無措地把手機扔在了茶幾上，身體猛然向后靠，緊貼在了沙發(fā)上，驚懼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手機，全身都顫抖著，兩頰的面部肌肉也變得僵硬了，話都說不出來，只發(fā)出了“嗚嗚”的恐懼聲。

“米克先生？你這是怎么了？”余一佳看到他的反常，也覺得這人有些不妥，“難道，這人你認識？”

過了幾分鐘的時間，米克才緩過神來，額頭被驚嚇出的冷汗被他用手腕擦掉。

“抱歉。”米克嗓子發(fā)干地接連咽了幾口唾沫，“這人我的確認識，他——他就是掮客巴德?！?/p>

“啊??？”這次換成了余一佳吃驚了。

她瞪大了眼睛，腦子完全失去了指揮思考的能力，沒想到，已經死掉的這位，就是二隊心心念念要找的那個中間商？

看來，這案子的確沒有那么單純！

余一佳把頭轉向秦川，壓低聲音問道：“這究竟是怎么回事？這也未免太奇怪了??？就算是電視劇都沒有這么演的！”

秦川并沒有理會余一佳的話，繼續(xù)問米克道：“是不是一個阿蚌現在也沒有那么重要了，原本我們要找的就是他的身份！”

“他、他怎么了？他、他死了！？”米克小心翼翼地問道，“他不就是個掮客嘛，究竟是和什么人有這么大的仇怨，非要把他置于死地？”

“掮客這個職業(yè)原本就很違背良心的，難道他把你介紹到這里工作，你就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埋怨過？”秦川把話題轉移到了他的身上，“既然你和他都認識，那不如鄭重地和我介紹一下他的情況吧！想必，他這個人會比阿蚌更有故事性?！?/p>

“阿蚌——”米克茫然失措，像一截干枯的朽木愣在那里，“叫阿蚌的人很多，可這世界上只有一個巴德。是巴德改變了我的命運，讓我成功成為了一個上層人，我感謝他，他對我有恩。任憑多少人都說巴德不好的話，我全都充耳不聞，可實際上我也清楚，他不是好人?！?/p>

秦川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挑動了一下眉梢，讓余一佳開始準備記錄。

“和我一起過來的那批人，其中有一部分和我保持著持續(xù)的聯絡，這其中的一些人曾對我說過巴德做不法生意，說他幫我們那邊的人偷渡過來——”米克說這些話的時候，明顯心中有些躊躇，他并不想抹黑巴德的形象，卻同時想要幫他找到殺人兇手，“可在我看來，他不是那種人！你們一定要調查清楚，不要讓他背這個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