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yuǎn)舟微微一愣,沒想到少女會突然問他這個問題。
梧軍三個月內(nèi)已經(jīng)接連經(jīng)歷了兩場大戰(zhàn)。
和安國天門關(guān)一戰(zhàn),可畏損失慘重,梧帝被生擒,大軍覆沒,可以說傷到了國之根本。
而此番,強行引邊境之兵,來解梧都之困境,更是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
好在,安國現(xiàn)在自顧不暇。
萬幸,李同光沒有趁火打劫。
寧遠(yuǎn)舟自然不知道千秋跟李同光之間千絲百繞,剪不斷理還亂的關(guān)系。
在他看來,安國沒有發(fā)兵梧國,反倒發(fā)兵西南,這一舉動著實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寧遠(yuǎn)舟低頭看著北磐邊境綿延貧瘠的山脈,深吸一口氣,語氣十分鄭重。
寧遠(yuǎn)舟毫無勝算。
他絕對不是漲他國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
北磐民風(fēng)剽悍,兵強馬壯,更得益于安帝多年來販賣給北磐的宿鐵,制造出無數(shù)斬兵殺敵的利器。
千秋歪著頭,手指輕輕敲打著輿圖,半晌開口道。
楊盈硬碰硬,必然毫無勝算。
少女抬頭,眼底帶著狡黠的光亮,伸手在輿圖上指了兩點。
楊盈這里,這里,北磐先前挖好的隧道可以派上用處了。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出其不意,兵行險招,方能致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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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這幾日,六道堂中最春風(fēng)得意的,要數(shù)元碌。
千秋接連幾日,越過寧遠(yuǎn)舟單獨召他入宮,每每都要深夜而歸。
夜里挑燈熬油,白天積極備戰(zhàn),元碌跟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一樣,半點疲憊不見,反倒是滿面春風(fēng),洋洋得意。
看著元碌大搖大擺的走進(jìn)去,于十三從角落里走出,說起話來,滿嘴的酸味兒而不自知。
于十三老錢,你說元碌這小子,天天去宮里干什么?
錢昭看著手里新得的藥方子,聞聲眼皮都懶得掀。
錢昭自然是殿下有事找他。
于十三百思不得其解,公主大人找元碌能有什么事?
莫不是毒又犯了?
讓元碌那小子秘密進(jìn)宮去解毒?
憑什么啊,就不能雨露均沾?
于十三見錢昭如此淡定,于是乎一個滑步湊到錢昭耳邊神秘兮兮道。
于十三殿下找元碌什么事?老錢,哥們又不是外人,透露透露唄?
錢昭將藥方子揣入懷里,他不明白一向萬花叢中過,片片都沾身的于十三,為何突然對殿下動了歪心思。
錢昭佛曰,不可說,不可說,一說即是錯。
于十三抬腳對著錢昭的后腰就是一腳。
于十三不夠意思,跟我咬文嚼字,不知道就不知道,還不可說,不說算了!
寶寶生氣了,要人哄!
錢昭向旁邊靈活的一躲,轉(zhuǎn)身拍了拍于十三的肩膀,意味深長道。
錢昭就是因為是兄弟,今日才勸你一句。
于十三轉(zhuǎn)頭,上上下下看了看錢昭萬年如一日的死人臉。
于十三勸我什么?
錢昭后退一步,理了理微微凌亂的衣襟,一臉的無欲無求。
錢昭少欲,則少煩。
說完,他腳底抹油,一溜煙跑了。
夜幕時分,皇宮里卻是亮如白晝。
平日里供君王議事的御書房內(nèi),兩個身影在不停的忙忙碌碌。
元碌殿下,做好了!您可真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