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很早就在想,我怎么還沒嗝屁?
不知道為什么,人們的惡意太恐怖了。他們的快樂永遠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我無數(shù)次反醒過自己的做為,是不是是我的錯。但你盡管小心翼翼,活得累如牛馬,對每個人都關(guān)心致志,他們永遠都能雞蛋里挑骨頭,或者平白無故的欺負你。為什呢?錯的是我嗎?所有人都在告訴你,要保護好自己,對所有人好,好像錯的真的是自己。而那些欺凌者,卻在旁邊偷笑。我是可悲吧,但他們卻說,世上人人都苦,我說我幸福嗎?那我有什么資本呢?
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這樣懷疑自己了。
2
“哈哈哈哈哈?。?!他丫的膽都嚇破了吧,一聲不吭的,還以為老子們找不到你?!”
幾聲尖銳的笑聲從廁所里傳出來,三四個人高馬大的男生圍在一個隔間外,好像在堵誰。
這時一個長得跟猴似的黑皮提著一大捅冰水走過來。
那個壯如牛似的是這群人中的老大,他大笑了幾聲,笑聲如貓爪撓心,讓人不爽。老大油光滿面說話時唾沫橫飛道:“老四,倒??!給這小子降降溫,涼快下!”
幾個男生就合力將水桶從上至下的倒下去,嘩嘩的水便傾盆而下去,全澆在了凌遲的身上。水冰冷刺骨,可能凍過,凌遲只能蹲著蜷縮著,盼望能有一絲溫暖。他的衣服,頭發(fā)全濕了,濕乎乎的,風(fēng)一吹,就冷得讓人招架不住。凌遲懷里捏著一堆被撕碎了的手稿,他寫了幾天的文,現(xiàn)在就成了一坨坨廢紙。凌遲就縮在廁所隔間里的一角兒,他不敢出去,因為出去就是一頓亂踢渾打。剛才也只是因為被打的太慘了,才躲進得廁所的。他現(xiàn)在輪到意識模糊,只能用手去抹掉被打出來的鼻血。一大股鐵腥味,與疼痛占領(lǐng)了他的思想。
老大道:“你以為你躲進去了,我們就拿你沒招?!!”他氣得嘴角抽抽,用一條粗壯的‘牛腿’一個勁的踹著隔間的門。
“咚咚咚咚…?。 ?/p>
凌遲害怕極了,看著門一點點的晃動,就知道這門快頂不住了。他們要三四個人,而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只有被打的份。
他害怕,他惶恐,可怎么也改變不了現(xiàn)狀。外邊的人就像是魔鬼,想吞噬人唯一的理性。
他們就是著了魔,就因為我內(nèi)向,所以被欺凌這也可能是我?
門隨著被踹的頻率飛快的顫抖,凌遲沒有辦法,只能靜靜的等待惡打的降臨。
為什么呢?為什么自己從來沒有反擊的余地呢?
3
鐘意早早的在食堂吃完了飯,準(zhǔn)備來上個廁所。正在準(zhǔn)備扒下褲子時,然后他就看到幾個男的的廁所踹門,看著那門撐不住。
“我是衛(wèi)生管理員,你們損害公物,小心扣你大分!”鐘意向那幾個男的大喝一聲。
老大轉(zhuǎn)過頭,看到鐘意道:“你是不是昨天球場上贏了老二的那個小子?”
鐘意回憶了一下,他一天天的和別的年級打球的多了去了,想起一個人真的很不容易。思索了好一會,地才一愣一愣的道:“方程?二年級五班的?”
老大用粗獷的聲音道:“哦,原來是你小子,我那天還打算找你切磋切磋呢。”
鐘意道:“是嗎?我隨時有時間。你們在干嘛?”
老大豪放的笑了笑道:“哈哈哈哈,教訓(xùn)一個不知名的小輩?!?/p>
鐘意打籃球是極好的,成績也還可以,就是老和別人對著干,但他自己又沒有什么大的缺點,雖然老搗亂,但也是班上的前幾名。因為這個他就和一些混混混的比較好,但他還保有一絲理性,不會欺負弱小的人。當(dāng)然,在老師的眼中也算眼中釘一類的,可惜人家學(xué)習(xí)好,又挑不出來什么刺。。。
鐘意歪頭看了一眼那個廁所隔間,道:“叫什么?是惹你們了?”
老大歪瓜裂棗的臉上笑時露出幾顆尖牙,看上去十分可怖道:“你應(yīng)該認識,就你們班的,叫凌遲。”
鐘意思索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班上好像是來了個轉(zhuǎn)校生叫凌遲的,一個對他的印象不深。道:“凌遲?他不一向挺守規(guī)矩的嗎?”好像沒有聽過他們說凌遲干過什么?是個挺守規(guī)矩的乖乖孩子呀。
老大冷嘲熱諷道:“惹倒沒有,就是看他不爽。況且她又不反抗,欺負人多好玩??!”
鐘意被這話震碎三觀:“額……本來想和你說,你班主任你家長去喝茶,讓你去塊說話呢?”
老大趾高氣揚道:“管他呢,不去!”
鐘意道:“你上次欺負的那個同學(xué)住院了,他爹娘報警,姑爹喊娘的找你報仇呢。你媽都快氣瘋了。兄弟勸你一句,先去看看吧!”
老大想了想也是,蹲牢房可就不好玩了,就朝著凌遲躲的那個隔間吐了好幾把口水,然后匆匆離開廚所。
鐘意上完廁所,走進那個隔間里,那些人走了所以門也被開了。他過來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好同學(xué)被糟蹋成什么樣而已。
凌遲一身濕嗒嗒的,混著鼻血往下滴,看上去狼狽不堪。卻還是緊緊的握著那一坨坨的爛稿子。他身上濕透了,單薄的衣服也穿了透明色,定然冷得不行。
鐘意看著凌遲就算站起,也是一個勁兒的弓著背,低著頭,前面的劉海遮住了眼睛,根本看不清啥樣。鐘意好奇心爆棚,一只溫暖的手一把撩開了凌遲前額的劉海。
這個人,哭了?
一雙下垂的明眸低視著,被淚水打濕的睫毛,半拉不拉的??粗芩`,很討人喜歡。膚色蒼白,大概是被那群人給嚇的,不過還是可愛得緊。
嗯,在鐘意的印象中凌遲就是一個秀氣,清純的模樣。不過他還是第一次這樣近的看一個人。
凌遲哭得直打嗝,連反擊鐘意行為的話,都說不出口。
鐘意看了一會兒,才想起說話道:“嗯…你冷嗎?”邊說邊脫下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凌遲的身上。
凌遲愣了好一會,才道:“…謝謝…對不起,臟了您的衣服……”他聲線軟軟的聽著很舒服,不過孩子聲都凍得有些啞了。
鐘意撓撓頭笑笑道:“哈哈,沒事的,我陪你回宿舍換個衣服,反正都是一個寢的,而且我正好回去洗衣服?!?/p>
凌遲愣在原地,說實話,他還真不敢奢望一個人對自己那么好。
“好了,你看你這樣會凍感冒的,讓我做回好人唄!”
鐘意牽住了凌遲的手,拉他回宿舍。
開學(xué)以經(jīng)一個月了,除了凌遲分桌位當(dāng)他同桌,這是他們第二次交集。
“This is the season for you and 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