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之間,少女在黑暗中睜開了眼,渾身的痛意在慢慢消散,鼻息間的腐臭味令人作嘔,耳邊傳來稀碎的聲音,耳鳴聲嗡嗡作響,少女有些不耐的想要起身,四肢卻好像灌了鉛般動彈不得,少女的情緒難得的煩躁。
嘈雜的聲音和整齊的腳步驚醒了少女,少女試著動了動手指發(fā)現(xiàn)依然還是不能動,耳邊傳來蛇類爬行的聲音,還挺耳熟,冰涼的觸感在脖頸上盤旋,少女感受著赤夢的安撫,情緒也漸漸歸于平靜。
張啟山怎么樣?
張日山這輛軍列沒有番號沒有標(biāo)識,是憑空出現(xiàn)的。
張啟山人呢?
萬能角色士兵:佛爺,他就是昨天晚上在這守夜的顧慶豐。
黑暗中的少女聽到這個稱呼本能的想起身,卻奈何依然動不了半分。
萬能角色顧慶豐:兩位長官,我什么都不曉得嘞
張日山昨晚列車進站,聽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請如實回答。
萬能角色顧慶豐:我們站長說了,現(xiàn)在可能是由于戰(zhàn)備的原因,經(jīng)常有列車突然抵達,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
張啟山車里面掛著死人,也不是第一次吧。
萬能角色顧慶豐:我……
張日山一般軍列列車進站的時候,會通知當(dāng)?shù)氐木l(wèi),可是這輛車并沒有通行記錄,是憑空出現(xiàn)的。
張啟山進站時間。
萬能角色顧慶豐:我們站長說……
張啟山守夜的人是你還是你站長?
萬能角色顧慶豐:是我是我
萬能角色顧慶豐:我昨天看了一下掛鐘,好像是快零點的時候。
張日山經(jīng)查實,這是一輛零七六列車,里面的人恐怕是……
張啟山日本人
張啟山快步上前查看,看了看列車上的旗幟又往里面看了看。
張日山佛爺,這種軍列大多產(chǎn)自東北,后來一度開到西北,被國民政府征用,重新涂改,可是這輛列車銹跡斑斑,像是從廢鐵站里開出來的。
張啟山聽著張日山的話若有所思,忽然兩人一起看向那個守夜人所在的方向,士兵立刻推著那人上前。
張啟山說,人什么時候死的?
萬能角色顧慶豐:我昨晚上發(fā)現(xiàn)的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
萬能角色顧慶豐:兩位長官,這個車頭和這個車廂,全都是鐵皮焊死的,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況。
張啟山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張日山氣割瓶已經(jīng)送到了。
張啟山搖頭示意。
張日山是
守夜人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看車又看看離開的人,忙追上去。
萬能角色顧慶豐:哎!長官長官!
萬能角色士兵:站住!
萬能角色顧慶豐:我有話要跟長官說。
張啟山示意士兵松手,守夜人見狀開口道
萬能角色顧慶豐:長官,站長他不讓我說出去的,我告訴你,這輛車是輛鬼車,這車站不是什么尋常的地方,只要是半夜開進來的車,全都是里面橫死的人,要下地獄的。
顧慶豐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繼續(xù)道
萬能角色顧慶豐:長沙要來惡鬼了
張啟山把他帶走
萬能角色士兵:是
萬能角色顧慶豐:哎?長官!長官!惡鬼要進長沙了!
萬能角色士兵:走!
萬能角色顧慶豐:長官!這是輛鬼車!這是鬼車!長官!
————
氣割槍的聲音吵得人心煩,少女也終于能動了,抬手薅下在頭上準(zhǔn)備攻擊的赤魅,一雙眼眸在黑暗中似乎發(fā)著紫色的流光。
張日山佛爺,打開了。
張啟山封鎖整個長沙,今天不進任何火車。
張日山是。
有人越來越靠近,少女抬手摩挲著身旁的棺材木板,背部卻是在緊繃著。
電流刺啦刺啦的聲音響起,帶著一人的叫喚。
張日山佛爺!佛爺!
張日山佛爺,這里尸體死的都很奇怪,都是面朝下的。
張啟山得確很奇怪,但不是所謂的鬼車。
張日山沒錯,已經(jīng)在檢查整個列車
張啟山八爺知道嗎?
張日山八爺如果知道車內(nèi)是這個情況,恐怕他不會來的。
張啟山跟他說,他不進來我就一槍斃了他。
張日山是。
張日山領(lǐng)命出去,只留下張啟山一個人在繼續(xù)探查。
齊鐵嘴佛爺!
張啟山大腳趾彎曲,一定長期穿著木屐。
齊鐵嘴難道,是日本特務(wù)?
張啟山不見得是特務(wù)。
張啟山邊說邊扒拉著掛在墻上的衣服,忽然一沓紙稿掉了下來,齊鐵嘴扒拉開張啟山俯身撿起。
張啟山他們在做秘密實驗。
齊鐵嘴難道,他們都是因為被做實驗而死?
齊鐵嘴如果此事發(fā)生的話,那遭殃的就是長沙城的老百姓啊,還有,這個車廂的死人,棺材都是剛剛被挖出來的,難道,他們是想利用地下洞穴做實驗嗎?
張啟山往下走看看再說。
齊鐵嘴哎!
齊鐵嘴立刻抬手攔住張啟山。
齊鐵嘴下節(jié)車廂,估計會與之前的有所不同,按照標(biāo)記的文字來看,這些棺槨基本是屬于同一墓穴,不知佛爺有沒有觀察到,那些棺槨的大小,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所以,應(yīng)該是屬于陪葬的副館。
齊鐵嘴而且這一節(jié)車廂,是屬于住宿車廂,負責(zé)押運的人都住在這節(jié)車廂里面,再往后,就是最后一節(jié)車廂了。
張啟山你的意思是,這些車廂里的人,都是陪葬墓,他們都守護著最后一節(jié)車廂,而最后那節(jié)車廂的人,就是墓主人是吧?
張啟山所以主人墓里面裝的是——
齊鐵嘴墓主人的主棺。
張日山佛爺,八爺,時間緊,只找到兩個防毒面具。
張啟山你們兩個戴上吧。
齊鐵嘴哎,佛爺,你這是小瞧人呢,這前幾節(jié)車廂我都沒戴,這最后一節(jié)車廂,我也就省省吧。
張啟山那我們兩個戴上吧。
張日山是。
齊鐵嘴哎?不是,我不是說不戴,哎呦,佛爺,你這個人每次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呢?
張啟山理也沒理齊鐵嘴,徑直走了
齊鐵嘴哎?佛爺?
齊鐵嘴直接拿了張日山的面具。
齊鐵嘴給我,你在這兒等著。
齊鐵嘴我陪佛爺進去。
————
張啟山他們在這里應(yīng)該進行過打斗
齊鐵嘴哎?這?哎呀,這也太蹊蹺了吧,這一路走來,所有的死人都是面朝下,這么蹊蹺
兩人打開鐵門,看著被鐵鏈牢牢鎖住的棺材,四處探尋著。
張啟山答案就在這里。
眾人將所有棺材都打開,思索著究竟如何。
齊鐵嘴哎?佛爺,你說會不會是這些毒蜘蛛搞的鬼呀?
張啟山這些應(yīng)該不是蜘蛛網(wǎng),是棺材里面孵出的幼蟲。
齊鐵嘴嗷,如果蟲子并不是致命的關(guān)鍵,那這可就奇怪了,哎,押送這些棺材的日本人跟棺材里面的這個尸體,死狀都是相同的呀,都是臉朝下死的,你說這一車的都是死人,火車是怎么開進來的呀?
張啟山日本人在死之前,應(yīng)該吸入了僵氣,雖然上了火車,可當(dāng)火車到站的時候,也正是他們奄奄一息之時
齊鐵嘴嗷,嘖,哎呀,這一車都死光了,也沒留個活口,給我們留點兒信息什么的。
張啟山難道你對活人更了解嗎?
齊鐵嘴額,不是佛爺,死人是有用,可是這小棺材它提供的信息量是有限的呀
張啟山真正的秘密,就藏在最大的棺材里面。
齊鐵嘴奧,那,我們?yōu)槭裁床婚_棺呢?
張啟山那個是哨子棺,不是尋常人就可以打開的,鐵水封棺,只有一個洞孔,如果硬把它撬開的話,就會有毒氣放出,唯一解決的辦法,就是把手伸進去從內(nèi)部打開。
齊鐵嘴那,我們還等什么呀?
黑暗中的少女有點想笑,自家?guī)煾狄郧熬尤贿@么天真的嗎?
齊鐵嘴開棺吧。
張啟山普通人開不了這個棺,為了保險,必須靠張家的本事。
張啟山副官!
張啟山叫人準(zhǔn)備一下。
張日山是。
黑暗中的少女跟著棺材被抬走,她倒是沒有半分懼意。
張日山準(zhǔn)備!
齊鐵嘴哎?佛爺?這你們家這親兵?行不行???
張啟山不行,你上吧。
齊鐵嘴???
齊鐵嘴哎,我看你們家這親兵啊,體格健碩,相貌不凡,一定是可塑之才。哎,咱東北張家果然不同凡響啊。
少女難得的無語了,如果不是有和終極的約定,她都想自己出來大逆不道一次了
齊鐵嘴哎?這琵琶剪駕在這棺材上面,莫非是要?
張日山用一條繩子連接琵琶剪和一匹快馬,如果棺中情況有異,會有專門的人負責(zé)敲鑼,而鑼聲一響,馬會立即拉緊繩子,琵琶剪會瞬間把親兵的手臂剪斷,從而保住一條性命。
齊鐵嘴哎呦,佛爺!你,你這是斷臂保命?。?/p>
張啟山開棺!
張日山是。
張日山開始吧。
眾人屏息凝視的看著棺材。氣氛逐漸緊張。
齊鐵嘴糟糕佛爺,這棺材里邊有東西。
張啟山別慌。
開棺的親兵面露痛苦開始掙扎求救。
萬能角色親兵:救我!
張啟山不要!
話音未落,鑼鼓被敲響,琵琶剪立刻被合上,就在快要剪短親兵胳膊的時候,幾條難以被發(fā)覺的細線突然冒出卷住了刀刃,親兵也被推離開棺材,但是手上卻并沒有半點傷。
親兵在地上痛苦哀嚎著,那線也在瞬間消失。
張日山快
張日山吩咐人趕快將人帶下救治,張啟山扶起親兵以后就走到棺前看著
張日山去找軍醫(yī)。
齊鐵嘴佛爺,你要干什么呀?
齊鐵嘴佛爺!
齊鐵嘴立刻伸手想去攔張啟山,生怕張啟山想不開伸手進去,結(jié)果愣是沒攔住。
兩人擔(dān)憂的看向張啟山,張啟山一陣摩挲終于摸到了機關(guān),慢慢將機關(guān)打開。
親兵上前將東西撤走,打開了棺材。
張啟山這棺材根本就沒有什么機關(guān),是剛才那個兵過于害怕,手臂卡在了棺材里,導(dǎo)致差點斷臂。
齊鐵嘴哎。佛爺,這具尸體跟火車里面的其他尸體都一樣,面容朝下,這難道,就是以前長沙的名門望族入殮的方式嗎?
齊鐵嘴真是搞不懂,我回去查一下。
張啟山摸出一枚戒指看著。
齊鐵嘴我看看,佛爺。
齊鐵嘴這東西怎么看著那么眼熟?。?/p>
齊鐵嘴應(yīng)該是南北朝的物件吧,這長沙九門當(dāng)中,最了解南北朝古墓的應(yīng)該就是二爺他們家。
張日山二爺?二月紅?
齊鐵嘴是啊。
張啟山看來我們要找二爺一趟,查清楚這件事。
幾人正商討著,周圍的親兵忽然紛紛倒下。
齊鐵嘴這這這,這怎么回事?鬧鬼了?
齊鐵嘴立刻縮到張啟山周圍,張啟山無奈的看了齊鐵嘴一眼,朝著面前的棺材開口道。
張啟山敢問閣下是何人?可否出來一見?
張日山剛打算掏出槍就被張啟山攔下,三人嚴陣以待的看向棺材,嘎吱嘎吱的機關(guān)聲響起,灰塵揚起,三人控制不住的咳嗽閉眼,待灰塵落下,少女在三人面前站立,看著艷麗冷漠的少女,齊鐵嘴更慫了。
張啟山敢問閣下尊姓大名,在下九門提督張啟山。
紅離棠在下九門紅家紅離棠,佛爺不必多禮。
少女向張啟山行了個禮道
齊鐵嘴你你你,你說你是紅家人?你有何證據(jù)啊你?
張日山亂冒充九門人可是要付出代價的。
紅離棠佛爺,日山爺爺,八師傅,這個可以證明嗎?
少女將手伸進衣服內(nèi)兜掏出了從未離身的家主私印對著三人道。
齊鐵嘴快步上前接過少女手中的物件。少女猶豫一下還是沒有阻攔。
齊鐵嘴佛爺,好像是真的。
三人傳看著那枚印章,又看看少女。
張啟山你和二爺是什么關(guān)系?
紅離棠那是我爺爺。
張日山爺爺?!
齊鐵嘴爺爺?!
張日山和齊鐵嘴驚呼出聲,看著少女滿是不可置信。
紅離棠嗯。
張啟山亂說什么,二爺現(xiàn)在才多大,而且還尚未有后!怎么可能有你這么大的孫女!除非你……
張啟山說著說著突然啞了,三人彼此交換著目光,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xiàn)在三人心中。
紅離棠我也并未說我是此間人,佛爺,日山爺爺,八師傅,有些事,不知道不是更好嗎?
三人默契的跳開這個話題。
齊鐵嘴等等,你不是二爺?shù)暮蟠鷨??怎么叫我?guī)煾担?/p>
紅離棠……我?guī)煶卸嚅T。
少女有點無奈,這句師傅她也叫了幾次了,這人怎么才發(fā)現(xiàn),反應(yīng)真是有夠遲鈍的。
張日山那你為什么叫我日山爺爺,叫佛爺卻是佛爺?
不應(yīng)該是啟山爺爺嗎?
少女看了看張日山并沒有開口。只是將目光落到那枚印章上,張啟山思索片刻,將印章還給了少女,開口道。
張啟山你現(xiàn)在要回紅家嗎?我派人送你?
倒不是張啟山那么容易信任人,只是因為那枚印章做不了假,再加上,少女確實還是有幾分像二月紅的,再說了,就算這人真是假的,再悄無聲息的處理掉就好。
紅離棠現(xiàn)在還不到時間。
少女這倒是回答了,摩挲著印章的手有些僵硬。
張啟山那你就先暫時住在這里吧,即是二爺?shù)暮蟠?,那我也自?dāng)關(guān)照。
紅離棠多謝佛爺,那便叨擾了。
張啟山副官,去準(zhǔn)備一下。
張日山是。
張日山看看少女又看看張啟山,轉(zhuǎn)身下去吩咐人準(zhǔn)備去了。
齊鐵嘴哎,離棠啊,這些人……?
紅離棠八師傅叫我小離就好,八師傅放心,這些人無礙,我只是讓他們睡了一覺而已。
少女面對恩師明顯溫和了許多,甚至就連面對張日山也明顯溫和,但是面對張啟山卻帶著些疏遠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