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引夕x許垚(卿兮x爻爻)
●時光機設定
●口嗨小短篇
●ooc預警
?。ㄒ唬?/p>
河傾月落,夜色深濃,烏鴉穿過繁亂樹影,落在枝頭的枯干上,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鎖不上的老窗發(fā)出“吱呀——”的聲音,劃開靜謐的昏黑,壓過樹梢的風聲。
許垚推開窗,干脆讓寒冬冷冽的風灌進大廳,探進他穿得單薄的真絲睡衣,可他感覺不到冷。
“358年2月31日,鹿海市長島天景園發(fā)生一起特大爆炸,致十三人死亡,二十余人受傷,其余正在火速搶救中……”
破舊的電視機里不斷回放著三個月前的新聞,主持人平穩(wěn)的腔調在許垚耳中流過一輪又一輪。
墻上的時鐘還在滴答滴答響著,時針指向三點,分針在二十到二十五間不斷徘徊。
窗外的林鴟鳥陡然發(fā)出一聲鬼魅般的叫聲,撕開夜幕……
?。ǘ?/p>
“孟總,這是過兩天的新品發(fā)布會,您看一下。”助理文秋畢恭畢敬地站在面前這位年輕的總裁辦公桌前匯報工作。
孟引夕穿著精致貴氣的西裝,雙手抱胸,沒接過文秋的文件,只是安靜地目光緊盯著電腦。
“孟總……”文秋試圖拉回孟引夕的神志。
孟引夕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目光示意文秋把文件放在桌面上,隨后在他將要離開的時候突然開了口,“主持人定了嗎?”
“額……孟總,管理部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樓琦?!?/p>
孟引夕修長白皙的手指間慢悠悠地轉著一支筆,半晌敲了敲桌面,又指向電腦屏幕,言簡意賅道:“換成他?!?/p>
文秋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看了眼電腦屏幕,是一段視頻被暫停了,屏幕上是一個他沒見過的年輕男人,大約二十出頭的年紀,姣好的面容和精致的五官,即使是在他認為的顏值天花板的孟引夕面前也不遜色,臉上掛著禮貌的慣性的笑,狹長的眼尾微微上翹,目光流動,像狡黠又漂亮的狐貍。
但文秋還是不能理解,放著業(yè)內著名的主持人樓琦不用,為什么要換成一個他沒見過沒聽過的十八線主持人?
但是下命令的人是孟總,是他的上司,也是這個公司最不能忤逆的人。
“好的孟總,我這就去安排。”文秋沒有多問,恭敬地回答道。
孟引夕點了點頭,沉默片刻,突然道:“他叫許垚?!?/p>
文秋怪異地應了一聲“好的”,卻沒想通孟引夕為什么要突然說這句話,明明視頻上男人胸前的名牌上就寫著“許垚”。
但文秋還沒來得及多想,孟引夕就讓他出了辦公室。
?。ㄈ?/p>
“歡迎大家來到Teri的新品發(fā)布會,我是主持人許垚,今天向大家展示的是這款Teri新型眼鏡,它是本次發(fā)布會泰瑞集團最新推出的產(chǎn)品?!?/p>
“我們首先可以看到,它極具個性的設計,新古典風氣與現(xiàn)代主義共同融合下制造的高端顏值……”
許垚繪聲繪色得講解著這次泰瑞集團推出的新眼鏡,在場的許多觀眾都被帶入了他的描繪中,也都被眼前這幅眼鏡的顏值和精細做工所折服。
發(fā)布會持續(xù)了近兩個小時,許垚做為主持人引導著一個又一個的客戶簽下購買單和合作意向書后,卸下一身重擔回到了休息室。
其實他想不通,以泰瑞集團的名聲,別說是在鹿海市,哪怕整個x國都是名聲赫赫的大公司,怎么會請他一個十八線小主持人?
休息室的燈忽明忽暗地閃爍了幾下,似乎是電壓不穩(wěn),但所幸沒有暗下去。
“許先生,感謝您這次的到來,一會兒我們公司有一個聚餐,您要一起去嗎?”全權負責此事的助理文秋輕聲敲了敲許垚休息室的門,站在門口道。
許垚剛脫下主持人的西裝,轉頭時又是那幅標準的,像是練習過的微笑,“如果不打擾的話,這是我的榮幸?!?/p>
“不打擾不打擾,大概過半小時左右我來接您過去,您看可以嗎?”
“好的?!?/p>
文秋走后,許垚坐在椅子上無聊地劃著手機頻幕,但沒過多久,休息室的燈又開始閃爍,許垚提高了警惕,打開手機的手電照明。
手機的電量從37%跳到了10%,許垚才緩緩起身尋找充電器,但就在他起身的時候,門口似乎響起了腳步聲,與其同時燈徹底熄滅了。
許垚急忙翻著包里的充電器,但還沒等他找到手機就沒電關了機。
“咚咚——”門聲響了起來。
“誰?”許垚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也不敢動,提問的語氣里帶了絲幾不可聞的顫抖,其實現(xiàn)在才晚上六七點,及時燈光熄滅了也不是很暗,但是他夜盲,他眼里的世界先別人一步漆黑一片。
門外的人沒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聽出了他的恐懼,徑自打開了門。
許垚看不見他,只能靠聲音辨認他在哪兒。
“你怕黑?”門口站著的人聲音很好聽,冰棱似的聲線有些低沉,但語氣又像涓涓細流一般溫柔。
許垚慣性地扯出一個笑,又突然想到對方看不見,收了回去,“不是,我在黑暗中視力不太好,請問您是?”
“孟引夕?!?/p>
許垚在腦海中搜尋了一下這個名字,其實不用想太久,他就是泰瑞集團那位年輕又厲害的總裁,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執(zhí)掌了這么大一個公司,正可謂風華正茂年輕有為。
“孟總有什么事嗎?”許垚站了起來,但看不見周圍的東西,碰到了桌面上水,撒了一地,也灑到了他的衣服上,他急忙摸索著餐巾紙。
孟引夕快步上前,拿起紙巾盒遞到許垚手里。
許垚道了聲謝就擦了擦衣服。
孟引夕抽出口袋里的手機,打開了手電,照著許垚。
許垚透過手電微弱的光勉強看得見一些了,道了聲謝后把水杯撿了起來。
看不見孟引夕用手機發(fā)了什么消息,許垚其實還是有些害怕,倒不是怕黑,而是眼前這位冰山似的總裁在他面前一句話也不說,只是沉默地照顧他。
“孟總?”許垚又開口問了一句。
然而孟引夕又問道:“你怕黑嗎?”
“不怕,我是堅定的唯物主義,可不信鬼神?!痹S垚隨口說多幾句想緩解一下氛圍。
孟引夕關了手電,在沙發(fā)上坐下了,依舊惜字如金,“保險絲燒斷了,十幾分鐘后修復,坐?!?/p>
許垚應了一聲后坐下了。
二人沉默了一陣子,孟引夕沒有在玩手機,只是和他一樣平靜地坐著,什么也沒干。
“你主持的很好?!痹S垚聽到孟引夕突然開了口。
許垚帶著笑意道:“謝謝孟總的肯定,這也得感謝泰瑞新推出的產(chǎn)品原本就完美無瑕,我才能講解得如此順利?!?/p>
“我沒在說客套話?!泵弦Φ恼Z調聽起來似乎有些像著急地解釋。
許垚頓了頓,也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也只是覺得能得到孟總的贊賞有些受寵若驚?!?/p>
孟引夕沒有回答,只是在沉默了半晌后,又突然道:“你在臺上的樣子很好看?!?/p>
許垚聽得出來孟引夕的夸贊和別人的贊賞不一樣,別人的話里都帶著客套和疏離,而孟引夕的這三句話很坦誠地告訴你他是真的覺得你做得很好,甚至有點像他想表達另一種有些唐突但真摯而獨有的感情。
“孟總——”許垚剛想繼續(xù)客套地回復,房間里倏地亮了起來,“電來了?!?/p>
“嗯?!?/p>
許垚轉頭時才發(fā)現(xiàn)孟引夕一直直勾勾地盯著他看,眼神熾熱坦誠,瞳孔如湖水般清澈見底,如皓月般皎潔明亮。
還有,他那一副宛若牙雕玉琢般精致好看的皮囊,網(wǎng)上流傳的那些精修過的照片也比不上眼前的一星半點。
“孟總要去參加聚會嗎?”許垚移開視線,給自己的手機插上了電,問到。
“他們已經(jīng)去了?!泵弦Φ?。
許垚看了眼時間,確實已經(jīng)離文秋所說的時間過去很久了。
“那孟總,我就先回去了。”許垚給文秋發(fā)了個消息后,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
孟引夕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收拾,看他收拾地差不多時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許垚拿上自己的手機,道:“孟總再見?!?/p>
“再見。”
?。ㄋ模?/p>
月明星疏,春雨將歇,小徑的燈火勉強照亮地上的草木,許垚打著手電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而在家門口,許垚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背影頎長挺拔,靠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清冷又落寞。
許垚走上前,喚道:“孟總?”
孟引夕回頭看他。
“孟總怎么會在這里?”
“我是明天訪談的嘉賓?!?/p>
許垚頓了頓,他明天是有一個對于泰瑞集團的訪談項目,但是孟引夕不是懶得廢話,從來不接這些活的嗎?
而且,就算他是嘉賓,也沒必要出現(xiàn)在他家樓下吧……
“我沒有你微信?!泵弦忉尩?。
“那孟總是怎么知道我住在這里?”
孟引夕見謊言被戳穿,頓住了,半晌道:“我想見你?!?/p>
許垚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上樓坐坐嗎?”
“好?!?/p>
孟引夕隨著許垚上了樓,一路無言。
許垚總覺得孟引夕怪怪的,不像別人說的那樣高冷不好接近,但是更怪的是他帶給他的那種感覺,就像是坦白地告訴他,他對他有意思。
“小心?!被蛟S是心里想得太多了,許垚沒注意前面比他低了半截的門框,不慎撞了上去,額頭上卻只感覺到一陣柔軟。
是孟引夕伸手放在了他額前。
“孟總,抱歉,沒撞疼你吧?”許垚拉下孟引夕的手,問道。
孟引夕搖了搖頭,“沒有?!?/p>
二人進了屋后,許垚給孟引夕倒了杯水。
許垚住的地方不是很大,但東西也沒有多少,倒是顯得很寬敞簡約,孟引夕坐在沙發(fā)上看他。
“孟總是對明天的訪談有什么問題嗎?”許垚問道。
“文秋給你發(fā)了注意事項和簡略的問題匯總,你沒有回?!泵弦Φ?。
許垚這才想起來自己早上收到的那個消息,當時太忙了匆匆掃了一眼忘記回了。
“抱歉,是我的疏忽,下次一定注意?!?/p>
“不用抱歉,你很忙。”
或許這句話在別人口中說起來許垚會覺得陰陽怪氣,但孟引夕的語氣卻讓許垚覺得他是真的在體諒他。
“謝謝孟總的體諒,我現(xiàn)在就看?!痹S垚點開了那份文件,粗略地看了一眼,道,“好的,這些問題我會注意的?!?/p>
“嗯?!泵弦σ崎_了視線,“一個人???”
許垚點了點頭,“嗯,我沒有親人,也挺喜歡安靜的,賺了點錢之后就搬到了這里。”
“上班不麻煩?”
“還好吧,走去附近的車站坐車十幾分鐘就到公司了,不算太遠。”
“這附近的路燈很暗?!?/p>
許垚笑了笑,“勉強能看見吧,實在不行可以打手電。”
“以后打個手電吧,路上的石頭很多。”
許垚想起了今天在來的路上,小徑的石頭少到幾乎沒有。
許垚不得不承認,他確實感受到了孟引夕對他的關懷一點都不像普通朋友間的相處,他和別人大多都是表面熱情內里卻是疏離的,邊界感時時刻刻刻在他的腦海里,可孟引夕帶著一股溫柔的火竄進了他的世界,點燃了他心里的冰山。
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孟引夕究竟圖什么。
許垚眼角彎了彎,打趣道:“怎么孟總口中的我,似乎是一個需要精心呵護的紙娃娃?”
“你不是紙娃娃,”孟引夕認真地回答,“但精心呵護是我的主觀。”
許垚呼吸一滯,像幽深的大海,他是在浪靜風恬的海上航行的小船,突然前方浪潮洶涌,一下子將他翻了個徹底。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