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孫秀才滿懷期待地到了縣衙,才看見往日里同自己不對付的寧舉人,李秀才也在。
一看見寧舉人,孫秀才就想起昨夜挨得那一頓打,當(dāng)下就怒火中燒,叫囂著要同寧舉人好好算一筆賬。
“寧舉人你何其狠毒!你我不過有些口角之爭,你竟想害我性命!簡直是,簡直是有辱斯文!”
寧舉人不搭理他,只是見他實在吵鬧,連上首的知縣大人都難耐地皺了皺眉頭,這才勉強(qiáng)回他一句,“孫秀才既然一口咬定昨夜我買通賊人襲擊于你,想來手中必然有相應(yīng)的證據(jù)?”
被這一說,孫秀才當(dāng)即就要拿出證據(jù)來,定了寧舉人的罪。
往懷中一掏,卻發(fā)現(xiàn)——
笑死,根本沒有證據(jù)。
孫秀才想起自己沒有證據(jù),不由得更加暗恨,一個沒忍住,直接罵出了聲,“寧舉人,你無恥之尤,竟然買兇害我,縣令大人,還請您為學(xué)生做主啊。”
寧舉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向縣令大人哭訴道,“大人明鑒,孫秀才從前就多番羞辱于我,如今更是空口白舌便要定我個謀害秀才的罪名,其心,實在可誅啊。”
“學(xué)生不知為何孫秀才如此嫉恨于我,只是學(xué)生萬萬不敢做下那買兇殺人之事啊大人!若學(xué)生真有此心,孫秀才安有命在!”
縣令大人沉吟半晌,還未來得及回復(fù),便聽得堂下的李秀才一臉憤怒地直直跪立在地,顫聲開口,“大人,學(xué)生狀告孫秀才與娼妓賤籍女子私相授受,致其懷孕,如今那賤籍女子就在孫秀才府中!大人派人去看必然可以見到那女子!”
在這個朝代,賤籍女子是特殊的存在。
她們不能為自己贖身,只因賤籍二字。
同樣的,宋律規(guī)定,為官做宰者,身有功名者,不得納娶賤籍女子入門。
若有違者,為官者罷黜官位,有功名者由當(dāng)?shù)貙W(xué)政考察核實后廢去功名,且三代不得參加科舉。
不巧,孫秀才那位心心念念的花娘正是賤籍女子。
孫秀才雖愚蠢,卻也知道律法鐵條不得違逆,早早就替自家寶貝心肝兒贖了身。
如今叫李秀才竟然狀告他這條罪名,萬分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
孫秀才有了底氣,自然有恃無恐。
只是當(dāng)李秀才拿出一張籍契單子時臉色驟變。
他大驚道,“你怎么會有這單子!分明之前……”
李秀才呲笑一聲,“分明之前你已經(jīng)替她贖身,對吧?”
“可是孫秀才,容我提醒你一句,這籍契單子可不止一份,你未曾買斷花娘的身契,如今,她尚且是賤籍女子!”
孫秀才不敢置信地看向李秀才,卻見他唇角勾出一絲得意的弧度,對他道,“孫秀才,哦不,恐怕再過一會兒你便不再是秀才了,好生珍惜這最后一段當(dāng)秀才時光罷。”
功名被罷的危機(jī)讓孫秀才顧不得其他,對著縣令口不擇言,“大人,大人!求您饒過我這一次,今后我必定多多孝敬大人!”
竟是當(dāng)眾便要向縣令大人行賄!
好大的狗膽!縣令大人怒發(fā)沖冠,命衙役將孫秀才拖出去,仍舊牢房里,待學(xué)政審查后再行處理。
一場關(guān)于孫秀才的鬧劇也就這樣落下帷幕,寧舉人和李秀才默契地相視一笑,一同走出府衙。
至于盛府眾人聽聞此事后的種種反應(yīng),無非是欣喜若狂,罵一聲罪有應(yīng)得。
唯有同在一處打捶丸的明蘭和品蘭,心照不宣地彼此交換一個狡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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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奶蓋感謝花花~
小奶蓋上學(xué)了,沒意思,好難過,好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