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囊王爺腳下一個踉蹌,幾欲萬念俱灰,他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看向榮安皇后,“皇嫂,你難道就看著他們二人在你面前瞞天過海,罔顧慕容家的江山嗎?”
榮安皇后雖然也看不慣此時肖鐸的囂張,然而目光觸及臉色蒼白的昭華,她便開不了口,也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
慕容家的江山?和她有什么關系。
她這一生,窗前明月,心間月光,全是眼前這一個人,哪怕不能得到她,和她在一起,也絕不愿意讓她出事。
因此,面對慕容高鞏的挑撥,她冷著臉,視線始終凝望著昭華。
“昭華身懷先帝骨肉這事兒本宮也知道,只是當初念著他尚未出世,便不曾考慮過將他立為新帝,只是卻不料先帝愛重,親筆所書,將皇位交給宸王。”
她還要再說什么,肖鐸此時接口。
“這些時日便多謝王爺慷概,明明不愿意承襲皇位卻愣生生被奴才逼迫,如今有了宸王,您便想做多少燈籠就做多少燈籠,是自由身了。”
肖鐸誠心誠意地道歉,笑容滿是歉意,眸光卻盡是陰森,“奴才在這里向王爺賠罪了?!?/p>
慕容高鞏險些氣死,呼吸急促,臉色漲紅,眼神兇惡,看起來像是要殺人般的危險。
往日的偽裝,竟成了今日肖鐸趕他下臺的現(xiàn)成理由,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目光落在昭華,以及昭華平坦的腰身上,臉上一閃而過扭曲神情。
【若是沒了這個孩子……】(之后心里想的話都用這個符號了。)
昭華神色瞬間緊張起來,抓住肖鐸的衣角緊張地摩挲,肖鐸將她的手握住,安撫地拍拍。
過了一會兒,像是忽然反應過來,昭華又放下手里的衣料。
【不對,我哪里來的什么孩子?真是昏頭了?!?/p>
正是想到此處,卻忽然又聽到慕容高鞏的心聲。
【若是貴妃娘娘死了,一尸兩命,不知道現(xiàn)在囂張的肖鐸會是什么樣的反應?】
這個想法危險極了,昭華幾乎是渾身的汗毛瞬間倒立,難以相信眼前看著憨厚老實的福王成日里竟然都是些陰暗丑惡的想法。
盡管現(xiàn)在的福王已經(jīng)丑態(tài)
惡念畢露,但他往日里形象塑造的實在太好,竟讓昭華一時之間恍惚起來。
肖鐸卻不管這些,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廢物燈籠王爺,險些蒙蔽他,并且差點兒就染指了他肖鐸的女人。
他眼里閃過森冷的寒光,摘下虛偽的謙卑,冷聲說道:“福王殿下,既然現(xiàn)在皇位之事已經(jīng)不再需要您了,還請回到王府吧?!?/p>
慕容高鞏自然不干,但他有什么資格說不?
名分和實力,全都在肖鐸和皇后這邊,他愿意與否,都改變不了事情的結果。
此日之后,原來先皇還曾留下一個遺腹子,并且留下了詔書將皇位交給這個尚未出生的孩子的事兒就傳遍了朝野。
不得不說,這很荒謬。
但——
比起讓廢物名聲裹挾多年的福王殿下登上皇位,這些大臣們顯然更愿意接受一個有無限可能的君主。
至于要是生下來的孩子不是男子?
別逗,那可是先帝欽點的麒麟兒,能出錯嗎?還是說,你想對先皇不敬?
再不濟,不是還有個福王嗎?
至于為難福王的名聲,這不是有肖鐸肖掌印擔著嗎?可是與他們無關。
這下子,有意見的朝臣們,也都只能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