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不可！”

虞無歡在澹臺燼驚愕的目光下，還是將那青筍吃進了嘴里。

瑩心原本劇烈顫動的眼睫終于平靜下來，只是那只手不斷地捏緊自己的衣袖，也不知是在緊張什么。

澹臺燼目眥欲裂，沉重而不解地看向虞無歡，“師尊，我不明白……”

剛說完這一句，就發(fā)現(xiàn)他師尊已經(jīng)捂著胸口，唇邊溢出一絲血痕，鮮血如火焰刺目。

虞無歡心想，原來痛楚是這個感覺啊，有點稀奇。

她此時紅衣凄楚，嘴角掛著血跡，眼看著就是將死之相。

澹臺燼扶住她的手臂，艱澀道：“師尊！我去找人來！”

虞無歡握住他的手臂，搖搖頭，看起來已經(jīng)是離死不遠了。

“奴婢去叫御醫(yī)。”瑩心此時顧不得這師徒二人的態(tài)度，嘴上喊著，“來人啊，國師大人中毒了！”然后便飛快跑了出去，怕是去叫人了。

只是不知道叫來的是何人？

她一走，虞無歡就撐著身子坐起來，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在澹臺燼懷里，那樣子雖說有幾分半死不活，但絕不是剛才那副立刻要去見閻王的奄奄一息。

澹臺燼沉默著，握緊她的手，“師尊嚇到我了?！?/p>

剛才見她吐血，他真的以為她會死。

他其實百般不解，分明他讓烏鴉換了藥，為何師尊還是吐了血，這本該只是致人昏迷的藥物。

如此想著，他便也問出了聲。

誰知道虞無歡縮在他懷里，語氣回味：“我又給你換回去了?！?/p>

“……”澹臺燼沒說話，就是抱著她的手格外用力。

“松開為師，孽徒，連師尊都敢利用，怕是想被逐出師門了？”虞無歡被他猛然緊縮的力道驚到，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澹臺燼怔愣著，卻是將頭抬起來看她，“徒兒只是想讓師尊吃些迷藥，您為何換回了毒藥，如今，這毒還沒解，師尊的安?！?/p>

“忘了和你說，你師尊我不會死，不死之身，知道吧？”虞無歡暗道要是她一個天道這么容易死，那才真是見鬼了。

不過，痛倒是真的。

想再吃點兒藥感受一下。

她坐起身，漫不經(jīng)心拿起玉箸，“趁著人還沒回來我再吃兩口。”

“師尊！”澹臺燼這一回沒有握她的手，反而是握住了她的腰，特別霸道，將她拖回來，不讓碰那些菜。

虞無歡盯著他，“怎么了？”這小子不是說沒有七情六欲么，怎么一臉的憤怒？

“師尊，即便您不會死，可……好似還是會痛吧？”他可是記得方才自己用力大了些她就皺眉，更是在剛才吐血的時候眉心閃過痛色。

澹臺燼就更加鬧不懂她是要干什么了，就算是苦肉計，也沒必要讓自己平白多受痛吧？

何況，他們都清楚，瑩心這個叛徒，還不值得這樣興師動眾。

虞無歡嘆息一聲，“你不懂，你師尊我就是喜歡沾染些痛色?！?/p>

唯有如此，她才覺得自己也像個人，而不是冷冰冰的天道。

她閉著眼，白皙的面頰上因為痛色，莫名渲染一層誘人的嫣紅。

蒼白病態(tài)，又叫人難以忘懷，站在水鏡前的魔神澹臺燼如此想著。

他暗紅的眼眸緊緊盯著鏡中那個臉頰泛著不正常紅暈的美人，胸腔里的邪骨隱隱泛著延綿不絕的癢意。

“喜歡痛？……不知換一種痛師尊可喜歡？”

若干年后的虞無歡為自己曾經(jīng)發(fā)癲一樣喜歡疼痛后悔不已。

是喜歡痛，不是喜歡被……

該死的澹臺燼！

當(dāng)然，彼時的虞無歡只能在心頭咒罵，隱約發(fā)出些微幽怨的嗚咽，罵也罵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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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Yuannn-8143050994544的月會，加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