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這個人是十分有耐心的,還很能豁出去,上一次沒有和楚姒以及相柳搭上關系,這人便直接打聽到了兩人的住處,而后隔著些日子便將美酒送上。
人家也不搞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直接說這是在向現(xiàn)在的房東獻殷勤。
某種程度上來說,很實誠。
楚姒對這個人漠不關心,倒是相柳,一開始的反感和惡意后,卻在他日復一日的堅持下,緩和了態(tài)度,竟然也會主動和這個人出去了。
這讓楚姒有些好奇,調侃著問相柳:“這是怎么了,我記得以前你很是不喜歡他?!?/p>
相柳眸光閃爍了瞬間,很快恢復正常,“從前我對軒有些誤會,后來發(fā)現(xiàn),他人還不錯?!?/p>
當然,在相柳這里,也僅僅止于不錯了。
他當然不會讓義父知道,和軒的關系緩和只是因為那個人看透了他對義父的感情,偶爾能出些還算不錯的主意罷了。
楚姒不管他這個,反正孩子的事情他自己有數(shù)就行了,她這個當家長的一概不管,只要相柳自己覺得高興,她也便沒有什么不允許的。
她覺得,近來相柳越發(fā)可愛了,從前他都是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如今來到清水鎮(zhèn)卻變得更容易暴露自己的本性。
還會和她耍脾氣了。
這很好,相柳小時候吃了太多的苦,偏偏他自己還不曾委屈抱怨,多年來,都當著最讓她滿意的繼承人。
他時刻小心翼翼,生怕她會因為他的不懂事而厭棄了他,實在是……將自己活得太累。
其實她很多次曾明白的告訴他不必如此,但這孩子一直沒有安全感,嘴上答應了以后不再如此,下回卻照做不誤。
罷了,她也只好隨他去了,待日后他真正將實權握在手里就會知道,她從來沒有要求他成為什么樣子。
又說了幾句話后,門房便來報說是軒來了,正在門外等著相柳。
楚姒有心想再見一見這個人,相柳卻忽而臉色大變,“義父不如改日再見軒吧,我與他今日約好的時間快到了,改日,改日我一定帶他來見您。”
他這個急急忙忙的樣子,讓楚姒不由得想起如今的葉十七對待玟小六那個在意的樣子。
腦海里倏爾閃過一個荒謬的想法。
難不成……相柳也步上了涂山璟的后塵,喜歡上了個男人?
見她臉色不佳,相柳離開的腳步一頓,有些擔心地扶住她,“義父可是身子不適?”
“并無,你去吧?!本徚司徍粑?,楚姒還是說道。
算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
抱著這樣擺爛的想法,她揮揮手,示意自己沒事,相柳也看出她確實無礙,這才告辭離開。
“真是造孽,涂山家的血脈傳承難不成只能指望篌了?!?/p>
她低聲說完了這一句之后,便很是絕望的收回了看向相柳背影的目光。
殊不知,走到府門外的相柳對著玱玹完全是一副疏離的樣子。
“走吧?!?/p>
玱玹也不在意他這個態(tài)度,心情很好的在他身旁開口問:“怎么,上次教你的不管用?”
“管用?”相柳冷嗤一聲,“這只會讓義父更加覺得我還是個長不大的孩子罷了?!?/p>
原來,相柳這段時間在楚姒面前表現(xiàn)出的那些反常全都出于玱玹之手,兩人一個教一個學,交情便是這么來的。
只是可惜,雖然這些辦法讓楚姒越發(fā)注意到他,但卻更加將他當成孩子。
想要靠著這些手段心愿得償,無異于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