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淺最后看了玄女一眼，十分不放心地出門去了。

掩上門的時候，那雙狐貍眼看了又看，鬼鬼祟祟，地在門邊試圖偷聽，但墨淵一個眼神過去，白淺最后還是輕手輕腳地合上了門。

走之前，她小心開口：

“師父，玄女膽子小，您別太嚴(yán)肅了?！?/p>

玄女悄悄回頭看她一眼，眼底都是感激和想要跟著她一起離開的意迫切渴望，只是可惜，在墨淵上神面前，小狐貍?cè)f萬不敢這般。

墨淵將兩只小狐貍的眉眼官司看進(jìn)眼底，什么也沒說，很是寬和地假裝自己沒看到。

他逍遙道一門，本就不是那般死板的，只是多年來世人都以為他是個多么多么嚴(yán)正的上神，搞得弟子們也多了幾分嚴(yán)肅。

房門發(fā)出一聲輕響，門被徹底合上，玄女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緊張地拽著衣角，一副鄉(xiāng)下狐貍的樣子。

“玄女，剛才你答不想做我的弟子？”墨淵清清嗓子，語氣還算溫和地開口。

多少也是給了玄女一些緩沖的時間和境地，不然他擺出太嚴(yán)肅的樣子，難免將這只小玄狐嚇到。

玄女低著頭，貝齒輕咬，唇瓣被她咬得殷紅，半晌才開口回答：“上神，其實(shí)我是想的，但玄女知道自己姿質(zhì)平庸，出身寒微，便是連血脈都是斑駁的，不好讓上神為難?！?/p>

這狐女這般為他人著想，竟是和十七大不一樣。

墨淵有些唏噓，他自然知道玄女和十七真正的關(guān)系，也知道她們二人算得上是自小的交情，卻是沒想到一個任性，一個時時留心，步步在意，便是連拜師這樣的關(guān)系到自己前途未來的事情，也生怕讓旁人為難。

墨淵嘆息著說：“本上神的確不能收你為徒。”

玄女一下子泄氣了，明知道機(jī)會渺茫，但是當(dāng)墨淵真的這樣說的時候，她還是情不自禁感到失落。

墨淵自然是將她的反應(yīng)收入眼底，好笑的同時，心底也禁不住有些憐惜。

果然還是個孩子，心思這般好猜，實(shí)在是……叫人心底發(fā)軟。

玄女不知道什么時候，眼睛里已經(jīng)畜起了一汪淚水，滾燙灼熱，鼻尖還有些酸澀，紅彤彤的，看上去煞是可憐。

她咬著唇，不肯讓自己發(fā)出半點(diǎn)聲響，表露出委屈的同時，心里也開始思考別的出路。

昆侖虛她暫時是不會離開的，哪怕是墨淵明確拒絕收她當(dāng)徒弟，她也要留下來。

墨淵不行……墨淵座下的弟子們，也都不是好惹的，至少，隨意攀附上其中一個，她便不用再擔(dān)憂和那個讓人憎惡的熊瞎子的婚事。

玄女一向知道什么是對自己最好的選擇，既然知道在墨淵這里再沒有了別的能得到的東西，那也是時候離開了。

她屈身行禮，將自己半張臉上的淚痕露出來些，十分乖巧地說：“玄女知曉了，多謝墨淵上神。”

少女轉(zhuǎn)身就要離開，墨淵止住了她的動作。

“等等?！?/p>

“上神？”那一轉(zhuǎn)身的時候，淚眼朦朧的模樣，實(shí)在是叫人心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