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溫熱粗糙，緊緊包裹著薛林的手腕。身后傳來黃毛的咒罵聲，但樸燦烈已經(jīng)拉著薛林跑了起來。

風在耳邊呼嘯。薛林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跳出胸腔，樸燦烈的手像烙鐵一樣燙。他們拐過三個彎，穿過一條小吃街，最后躲進一家便利店的后巷。

樸燦烈靠在墻上大口喘息，額前的汗水順著下頜線滑落。他的白襯衫皺得不成樣子，腹部還有個清晰的鞋印。

薛林"你..."

薛林聲音發(fā)抖。

薛林"你流血了。"

樸燦烈抬手擦了擦嘴角，搖頭示意沒事。他摸索著找眼鏡，才想起早就不知道掉哪去了。沒了鏡片的遮擋，他的眼睛在暮色中亮得驚人。

薛林"他們說的...林姐"

樸燦烈突然皺眉按住腹部。

薛林"很疼？"

薛林急得去掀他衣擺。

薛林"我看看——"

樸燦烈抓住她的手。

樸燦烈"沒事，比起你手上的傷..."

他的聲音很輕。

薛林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右手又開始滲血，大概是撐墻時蹭破的。樸燦烈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他總是隨身帶著——輕輕按在她的傷口上。

薛林"為什么..."

薛林喉嚨發(fā)緊。

薛林"為什么你會..."

樸燦烈"看到你發(fā)的定位。"

樸燦烈簡短地說。

樸燦烈"覺得不對勁。"

薛林想起自己確實給樸燦烈發(fā)過實時位置共享。她突然鼻子一酸。

薛林"你不是...不會打架嗎？

樸燦烈沉默了一會兒。

樸燦烈"第一次打。"

暮色漸濃，便利店的后巷燈光昏暗。薛林看著樸燦烈狼狽的樣子——凌亂的頭發(fā)、臟兮兮的襯衫、嘴角的血跡——突然笑了。

樸燦烈耳根紅了。他低頭整理襯衫，卻越整越亂。沒了眼鏡，他瞇眼的樣子莫名顯得稚氣。

薛林"走吧。"

薛林主動牽起他的手。

薛林"去買創(chuàng)可貼。"

這一次，是十指相扣。

樸燦烈明顯僵了一下，但沒有掙脫。他的手掌比薛林想象中粗糙，指腹有常年寫字留下的繭。兩人就這樣牽著手走出小巷，誰都沒說話，只有心跳聲在沉默中彼此呼應。

便利店店員好奇地打量這對狼狽的年輕人。薛林買了消毒水和創(chuàng)可貼，樸燦烈則拿了瓶礦泉水。結(jié)賬時，他的手指在薛林掌心輕輕撓了一下，像是個隱秘的承諾。

走出店門，夜風拂過兩人交握的手。

樸燦烈"我們?nèi)ル娪霸喊伞?

薛林嗯嗯

薛林看什么

樸燦烈掏出手機查看排片。沒了眼鏡，他不得不把屏幕湊到眼前，瞇眼的樣子讓薛林想起校園里的流浪貓。

樸燦烈"《午夜驚魂》？"

他猶豫地問。

薛林差點笑出聲。樸燦烈明顯是隨便選的——他從來不看恐怖片，有次班級組織看《招魂》，他全程低頭做物理題。

薛林"行啊。"

薛林"就怕某些人嚇得往我懷里鉆。"

樸燦烈耳根一紅，低頭打開購票APP。薛林湊過去看，發(fā)梢掃過他臉頰，明顯感覺他呼吸一滯。

半小時后，兩人坐在影院最后一排。薛林抱著超大桶爆米花，趁他不注意偷偷打量——樸燦烈換上了便利店買的干凈T恤，嘴角的傷已經(jīng)結(jié)了一層薄痂，在影院幽藍的光線下顯得有點酷。

樸燦烈"給。"

樸燦烈遞過來一杯可樂，指尖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