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薛林終于因為重心不穩(wěn)摔倒時,膝蓋擦過粗糲的跑道,火辣辣的疼。她聽見教官的冷笑和方陣里壓抑的騷動,卻在這片混亂中清晰分辨出樸燦烈沉重的呼吸聲,像受傷的獸類壓抑的低吼。
樸燦烈“報告!”
樸燦烈突然出聲,聲音比平時高了八度
樸燦烈“我申請扶她去醫(yī)務(wù)室!”
暮色四合時,薛林坐在醫(yī)務(wù)室外的長椅上發(fā)呆。
樸燦烈半跪在她面前,棉簽蘸著碘伏小心擦拭她膝蓋的傷口。晚風(fēng)掀起他額前汗?jié)竦膭⒑?,露出眉心一道淺淺的皺痕。
樸燦烈“疼就說?!?/p>
薛林搖搖頭,卻突然打了個哭嗝。這個意外的聲音讓她徹底崩潰,眼淚大顆大顆砸在樸燦烈手背上。
薛林“他們…他們都笑我……”
她抽噎著揪住樸燦烈的衣領(lǐng)
薛林“我明明…明明很努力了……”
樸燦烈僵了片刻,突然伸手把她按進懷里。薛林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汗水和防曬霜的氣息,迷彩服粗糙的布料磨著她哭紅的臉頰。
樸燦烈“我知道?!?/p>
他的手掌笨拙地拍著她的后背,像在安撫炸毛的貓。
樸燦烈“我們偷偷溜走吧?!?/p>
薛林“會被……會被處分……”
樸燦烈“那就處分?!?/p>
樸燦烈摘掉眼鏡,用襯衫下擺擦了擦鏡片上的霧氣。
樸燦烈“反正我陪你。”
路燈突然亮起來,飛蛾在光暈里亂撞。薛林抬頭時,發(fā)現(xiàn)樸燦烈的睫毛在燈光下投出細長的陰影,眼底映著兩個小小的、哭花臉的她。
那晚他們真的溜了。
翻墻時樸燦烈的手掌墊在薛林腳下,被鐵絲網(wǎng)劃出一道血痕。他們跑到校外的便利店,買了最大桶的冰淇淋,坐在馬路牙子上你一勺我一勺地挖。
薛林“其實教官說得對?!?/p>
薛林把薄荷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含在嘴里化開
薛林“我確實站不直?!?/p>
樸燦烈突然湊近,指尖抹掉她鼻尖上的奶油。
樸燦烈“但你是唯一一個摔倒后立刻爬起來的人。”
夜風(fēng)掀起薛林的劉海,露出她光潔的額頭。遠處軍訓(xùn)基地的熄燈號隱約可聞,而他們頭頂?shù)男强涨八从械孛髁痢?/p>
薛林“樸燦烈?!?/p>
薛林晃著冰淇淋勺
薛林“我們明天還會被罰嗎?”
少年仰頭看向銀河,喉結(jié)上的汗珠隨著吞咽動作滾動:
樸燦烈“嗯?!?/p>
薛林“那還逃嗎?”
樸燦烈“逃?!?/p>
冰淇淋在夏夜里慢慢融化。薛林偷偷把腳尖挨上樸燦烈的影子,像守住一個心照不宣的秘密。
出租屋的燈光昏黃,空調(diào)發(fā)出輕微的嗡鳴,薛林一進門就把自己摔進沙發(fā),像只曬蔫的貓。樸燦烈彎腰撿起她踢飛的軍訓(xùn)鞋,整齊地擺在門口,鞋帶都系成對稱的蝴蝶結(jié)。
薛林“樸燦烈?!?/p>
薛林拖長音調(diào),把臉埋進抱枕里。
薛林“我腿要斷了?!?/p>
樸燦烈從冰箱取出冰鎮(zhèn)毛巾,走回來時看見薛林已經(jīng)把迷彩褲卷到大腿,兩條曬得泛紅的腿橫在沙發(fā)上,膝蓋還留著下午擦傷的痕跡。
他喉結(jié)動了動,把毛巾遞過去
樸燦烈“自己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