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光,在規(guī)矩森嚴(yán)的后殿,莫說讓少主喜歡上自己,就連凌對他有幾分愛意,她也沒有全然的把握。
“少主……,這可怎么好……”尹崢屋內(nèi)走出來一名丫鬟,手里端著銅盆,一臉哭相。
凌慌忙藏在樹后,卻在丫鬟經(jīng)過時,冷不丁地看到銅盆里竟是血紅的一片。
當(dāng)即她頭暈眼花,身子顫抖得站不穩(wěn),差點跌倒在地。
這可是血淋淋的現(xiàn)實。
留給她爭取六少主歡心的時間不多了,她決不能坐以待斃。
深吸一口氣,她輕手輕腳地踏進少主屋內(nèi)。
屋子里很安靜,周身充斥著淡淡的檀木香,陽光從鏤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在地面上留下斑斑點點細(xì)碎的亮光。
“六少主?六少主?”凌輕聲呼喚,卻沒得來回音,當(dāng)下她心一沉,別是他出事了吧。
不容她多想,腳下的步子加快了些,一下子沖進了珠簾后的臥房。
精致的雕花牙床上掛著厚重的帷幔,被褥有些凌亂,但床上卻沒人。
病入膏肓的人還能跑到哪里去呢?
“六少主,你在哪兒,六少……主”急匆匆地在屋內(nèi)尋找,在繞過一層多寶格后,眼前豁然開朗。
屋內(nèi)當(dāng)中放著一張花梨大案,案上有筆墨紙硯,名人法帖,案幾上一汝窯花瓶,插著當(dāng)季的鮮花。
而鮮花后,一名青年男子長身而立。
他勻稱頎長的身材充滿了清新的生命力,輪廓分明的臉孔五官就仿佛神明精雕細(xì)刻。
只是……那俊美至極的眉目之間難掩疲態(tài),蒼白的臉色不得不提醒著凌,她來這里的目的。
“側(cè)夫人?你……有事?”尹崢微微挑眉,將手中的書卷放在案幾上。
惺忪尋常的問話絲毫不帶任何責(zé)怪之意。
凌的眼前騰起了一片水霧,顧不得什么形象和矜持,提起裙擺跑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腰,眼淚汪汪地嗚咽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讓少主病情加重了!請你一定要原諒我!”
軟綿綿的身體纏上來,尹崢頓時身形一僵,他還是頭一回被女子攔腰抱住。
“這是什么話,你先松開?!彼氖譄o處安放,虛虛地勾著她的身形,求助地向四周看去。
“我不松,我是真心誠意來向少主道歉的,少主不原諒我,我這輩子都不松開。”
發(fā)展感情前,必須得把迷糊前大鬧廚房的事給翻篇了。
再說了,這輩子對于少主來說,就剩下半個月的時光了。
“不用道歉,你先松開說,嘶……”這一折騰,尹崢那本就脆弱的胃更加抽痛了。
“怎么了,少主,你有哪里不舒服?”凌看見尹崢下意識弓腰,恍然大悟,“是胃痛嗎?”
尹崢艱難地點點頭。
“都怪我,我現(xiàn)在就去給你做飯去!”這餓出來的病最好的法子就是吃!
她一抽身,尹崢就像一片落葉,無依無靠地墜落下去,凌嚇得一轉(zhuǎn)身,又抱住了他:“很疼嗎?”
尹崢眨眨眼,此時疼痛戰(zhàn)勝了尷尬,他只好掛在自己討來的側(cè)夫人身上:“無妨,午飯……吃過的,有些……油膩?!?/p>
凌不知所措地承受著男子的身形,順勢向后倒在了案幾上。
這個姿勢,若是被人瞧見,還不知道要誤解成什么了。
突然余光中,她看到了一罐茶葉。
“??!少主,您這是……和側(cè)夫人……”管家蘇慎聽到聲響,一路奔過來,當(dāng)看到眼前一幕,慌忙拿袖子遮住了老眼,“對不住,少主,我這就……”
“管家!快扶少主起來,他胃疼!”
凌觍著臉叫住了蘇慎,待蘇慎折回將尹崢扶正坐下后,她轉(zhuǎn)頭就打開茶葉罐子,捻起幾片葉子嗅了嗅:“嗯,不錯,新鮮的碧螺春,來,把它吃下去?!?/p>
說著,她將茶葉塞進了尹崢的口中。
兩個男人都大吃一驚。
“少主說,午飯吃的油膩,茶葉咀嚼后的津液進入胃腸道后,有助于增強胃腸運動,促進食物消化,當(dāng)下可以盡快緩解少主的疼痛。”凌自信滿滿地看著尹崢,敦促他快些咀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