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波三折的婚宴終于結(jié)束了,城中的馬車中,兩人從上車起已經(jīng)沉默了有半柱香的時間了。
上車前,凌被阿飛提示到,在她與何昭君離開的時候,將軍與袁善見又發(fā)生了口角。
阿飛:“說我們武將一定活不過他們文官,嘖嘖,他膽子可真不小,要不是將軍在,我們幾個早上去了,不給他點教訓(xùn)就妄為黑甲衛(wèi)了。”
喜歡一個人,卻沒有足夠的壽命陪伴。
袁善見的嘴還是一貫的討人厭,這種人該打,該罰!
難怪凌不疑進來的時候,臉色比墨汁還黑。
她悄悄轉(zhuǎn)頭,便見他冷沉著一張臉,看不出任何情緒,唯有雙眼炯炯有神,震懾人心。
“方才……多謝你替我解圍。”
初夏日頭甚暖,風吹進車里,卻仍帶著絲絲涼意。
凌不疑轉(zhuǎn)了轉(zhuǎn)姿勢,非常認真地看向她:“分內(nèi)之事,嫋嫋,你可以等我來的,為何不讓人喚我,我不過與你隔個房間?!?/p>
果然,他還是很在意婚宴上那段非議。
想到不久前,他在宴廳上,滿含威儀的怒斥,現(xiàn)在心臟還在怦怦然亂跳。
鐵骨錚錚的大將軍,對付起王姈和琉璃這樣的貴女,絲毫不留情面,她們?nèi)绾挝勖镌g毀她的,他幾倍返還回去,今日回去,怕是少不了被各自家長訓(xùn)斥了。
樓家的顏面也在他有理有節(jié)的辯駁中丟盡了。
她瞧見阿母也十分滿意。
所以離開的時候,她想多褒揚他幾句,讓他盡量高興點。
但上了車后,他卻成了悶葫蘆一個。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她也不能隨意找個借口搪塞,以免得他心生誤會。
凌不疑的心思可比繡花針還要纖細敏感。
稍稍整理心緒,她迎上了他的目光:“王姈她們不是第一天這么對我了,扯來扯去的,攏共幾個話題,我應(yīng)付的了,再說,還有我阿母在,她會護我的,女娘們之間的事,若是連累了你,怕是會讓你為難?!?/p>
“我沒有覺得一點為難,”凌不疑扣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手緊緊握住,身形也靠近了幾分,
“程夫人可以護你,我亦可以,且她們仗著家世,你多辯駁一句,她們便對你更是肆無忌憚,我會覺得不安,這樣的場合你沒有必要承受,你是我的新婦,這些由我來做便可?!?/p>
他每吐露一個字,清冽的呼吸氣息便落在她的臉上。
凌微微一怔,一瞬間屏住了呼吸:“那我不能每次一遇到事情就找你?!?/p>
“可以的,如若我不暫且不在,可以告訴阿飛或者阿起,任何一個可以聯(lián)系到我的方式都可以?!?/p>
“呵,那也太麻煩了,再說,你不也有公務(wù)在身,要是耽誤了大事……”
“你便是大事!”
他的手掌不知何時來到她腰后,說到此處時,一個猛拉,兩人緊緊貼在一起,凌條件反射地后仰著身體,迎面撞上他的臉,鼻尖之間,不過寸余。
深邃的眸子沉得猶如駭人的漩渦,直把人往里吸。
車夫不知車轎內(nèi)的事,此時請示道:“將軍,別院到了?!?/p>
這可救了凌,她別開眼,支支吾吾重復(fù)道:“別院到了,你說的我會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