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皇帝特意將小夫妻倆都叫到了皇宮。
一進大殿,他們倆便見凌益端坐一隅。
見兒子來了,凌益微微坐直身體,臉上楊起長輩拘謹?shù)男σ猓骸白雨蓙砹?!?/p>
凌不疑與他對視了一眼,淡淡地行禮,面色毫無波瀾:“父親。”
仇人就在面前,此時的他卻什么都不能做。
凌默默地看了一眼凌不疑。
皇帝不動聲色的將這對父子的互動收在眼底:“子晟,程家娘子都來了,你瞧,今日你父親也來了,那就商議下你們大婚之事吧?!?/p>
凌不疑冷冷道:“大婚之事,凌府還有程府已在操辦,陛下無須擔(dān)心?!?/p>
皇帝挑了挑眉:“都在辦啊,那好?!焙苊黠@,皇帝也不想插手父子倆的恩怨。
果然,凌益坐不住了:“子晟大婚,做父親的卻一無所知,子晟,城陽侯府都做好了準(zhǔn)備了,只需等你一句?!?/p>
凌不疑搖搖頭:“我定親那日,淳于氏已經(jīng)代父親問候過了,想必她回去后也向你稟報了,此事由我們兩府準(zhǔn)備即可,不勞父親費心了?!?/p>
“大婚的事如何與城陽侯府無關(guān)?要說起母親……”
“我的母親在別苑,還請父親明白。”凌不疑提醒道。
凌益旋即開口:“子晟你是誤會淳于氏了,此前她幾番去程府,但都被程家人無禮對待,這才導(dǎo)致婚事操辦艱難?!?/p>
凌眉頭一皺。
說她可以商量,但無端議論她阿父阿母,那可不行。
她略行禮后,道:“凌大人,侯夫人的確造訪過我們程家,但數(shù)次來都無一不嘲諷我與家人,不是我與子晟怠慢夫人,從婚事開始,夫人便給我們出了不少難題,這些我們程家都不計較了,”
表面上不計較的話,實際上是在告狀。
“定親那日更是請了汝陽王妃來阻攔定親儀式舉行,我無意于頂撞夫人,這是陛下賜婚,若是聽了夫人的話便是違抗圣旨。”
凌益今日是特意來與兒子緩和關(guān)系的,可與兒子還沒說上幾句話,卻被準(zhǔn)兒媳埋怨了一番,頓時臉色一沉,語氣也重了幾分:
“侯夫人是你的長輩,程家就是這樣教導(dǎo)程娘子的?如此不尊長輩?”
凌不疑冷冷地睨過來,將小新婦拉到自己身后,臉上的神色冰冷的駭人:“陛下,看來我們今日真不該來,父親既然對我與少商有意見,那我們還是回避的好。,那我們走就是?!?/p>
皇帝本想讓這對父子客套說兩句再拉著小夫妻到長秋宮去,聽到這句話便坐不住了。
“子晟,怎么好端端就走了,皇后那里還有好些事情要囑咐你的?!?/p>
“陛下,我們已在準(zhǔn)備了,就不勞皇后麻煩了?!绷璨灰娠@然氣還沒順。
凌用胳膊肘頂了下他:“陛下的話怎能不聽,皇后要知道了該多傷心。”
凌不疑這才緩過神:“抱歉,剛才我沒聽清楚,”轉(zhuǎn)而他像變了一個人,畢恭畢敬地沖皇帝行禮,“那臣和少商便去長秋宮拜訪皇后。”
皇帝被凌不疑堵不是頭一回了,聽到這里,不知是高興還是悵然,少年長那么大,還是頭一回遇到真正降得住他的人了。
他揮揮手:“凌愛卿就先回了,年輕人的事就讓他們自己準(zhǔn)備吧,反正還有皇后幫襯,你就放心吧?!?/p>
凌益也只有應(yīng)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