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藝術(shù)節(jié)過后,我和施萌目光交匯的頻率越發(fā)高了起來。
我努力說服自己,這只是個巧合,我還是得把重心放在對京劇的學(xué)習(xí)上,我也盡力抑制住自己不去往施萌的方向看,但這并沒有我想象中的簡單,因為有些東西,不是想克制,就能輕易克制住的。而恰巧這時,上天為我安排了一個,更巧的巧合。
平日里我都一個人坐公交車回家,而今時不同往日,我的身旁多了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從施萌離公交站臺還有一段距離時,我就注意到她了,隨著她與我距離的縮短,我的心跳的也愈來愈快,我能明確感受到,我的耳根又開始發(fā)燙了。
站臺上總共就那么幾個人,就算她想看不到我,都是難上加難的,所以我能做的只有別過臉,盡量不去看她。
可當(dāng)她喊了我的名字時,我還是本能的回頭了,對上了一雙盛滿星辰的眼眸,那雙眼睛此刻呈月牙形,好似泛起了層層漣漪,她的嘴角牽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帶起了一個甜甜的酒窩,這使得我的心又怦然了。
“我坐第28路公交車回家,你呢?”施萌笑著問我。
“我也是?!彼坪跏巧咸熘敢?,我不知不覺的說出了這句話??墒聦嵣?,我所要乘坐的,不僅不是第28路,還是與第28路方向完全相反的第16路車。
“這么巧?”施萌臉上的酒窩又深了些:“那等會我們一起走吧!”
“好?!?/p>
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我想離她遠一些,因為每每靠近她,我原本集中的注意力都會被分散。我卻又想離她近一些,因為在她身邊,我總會很開心。
第28路車很快??吭诹苏九_上,而緊隨其后的,便是我要坐的第16路車,我沒有過多猶豫,就跟著施萌上了第28路車。
車上擁擠不堪,還沒站一會,一位大姐就開始叫嚷起來,讓車上的人們都為她讓路,光喊還不夠,她還上手把那些擋她路的人們通通推到一邊,施萌也難以幸免于難,恰巧在這一時刻,公交車定點發(fā)車,在雙重力量的作用下,施萌失去了重心,摔進了我的懷里,我來不及反應(yīng),條件反射的將手護在了施萌的腰間。
這一動作使施萌站住了腳跟,卻紅了我的耳根。
我妄圖用說話的方式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卻意外的將她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她盯著我看了好一會,隨后用逗弄的語氣問:“你們學(xué)京劇的人,都這么可愛嗎?”
我恨自己的耳朵為什么不能短暫性的失聰,因為我不僅聽見了這句話,而且還聽的一清二楚。
即便我沒有偏離梨園坊太遠,可當(dāng)我回到梨園坊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
這自然引起了師父的懷疑,于是我又一次對師父撒謊了,說是老師拖堂導(dǎo)致的晚歸。
師父沒說什么,就讓我去練功房了。
我平生最討厭的就是撒謊,可我如今卻成為了我最討厭的那種人,我討厭這樣的自己,卻想在她身旁多待一會,哪怕只是單純的陪在她身邊,我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