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苼驕暈了。
白皎月得知這個消息時,已是次日午時,天道要她去對贏苼驕噓寒問暖,她只能放下手中的碗筷往贏苼驕的院子去。
贏苼驕的院子比起她的偏上許多,但畢竟人是她帶回來的,該有的都沒有少他,偏僻反倒成了清凈,她走進(jìn)去推開門,就看見贏苼驕昏倒在地,不省人事。
少年的臉頰上泛著病態(tài)的潮紅,眉頭不適的皺著,凌亂的發(fā)絲披散,幾縷纏在他的唇上,一身的素衣顯得他更加楚楚可憐。
白皎月皺眉往里走,彎腰冷靜的將人從地上扶起來:“苼驕?贏苼驕?可還有知覺?”
贏苼驕靠在她的懷里,臉頰觸及她柔軟的胸膛,混沌間只覺得氣息又灼熱幾分,他胸口小小的起伏著,手好似找到水上浮木般拽住她的衣裳。
“皎月姐姐,我頭好痛,好熱,好困,我為什么這么難受啊……”
白皎月看著少年的病容,竟想到兒時阿弟病時的模樣,縱使心中再怎么想,眼前的少年也始終還小。
她嘆了口氣,又犯了心軟的老毛病,手背在贏苼驕的額頭貼了貼,火燒的熱度讓她大駭:“你發(fā)燒了,我先放你到床上躺著?!?/p>
說完她把贏苼驕從地上扶起來,還好少年不重,她勉強(qiáng)還是能送到塌上的。
把人放上塌后,她就出門打濕了毛巾,走進(jìn)來坐到少年床邊,將毛巾對折慢慢放到少年額頭。
贏苼驕只覺得一陣舒服,冰冰涼涼的毛巾讓他的腦子又清醒幾分,他睜開眼看向身邊的女子。
她皺著眉,一派認(rèn)真,手上的動作小心翼翼,一舉一動都悉心細(xì)致。
她會是擔(dān)心他嗎?不然為什么要照顧他?
他們還真是緣分頗深,每回自己出事狼狽,她都能時機(jī)剛好的出現(xiàn),然后及時給與他關(guān)懷,讓他感激涕零。
這種手法其實有點像訓(xùn)獸,餓幾天,再給一頓飽飯……
贏苼驕一時覺得,有趣極了。
白皎月垂眸,和少年目不轉(zhuǎn)睛的眸對上,有些疑惑:“我今日臉上,有什么不對嗎?你看著我做什么?”
贏苼驕搖了搖頭,笑的無害虛弱:“沒有不對,只是想多看你兩眼,因為以前從來沒有人照顧過我,我怕這次不好好記住,就沒有下次了?!?/p>
少年目光灼灼,把白皎月的舉手之勞說的彌足珍貴。
兩人目光相對,白皎月眼底神色復(fù)雜,若非天道干擾,其實她也不會來,這個世界里圍繞贏苼驕發(fā)生的故事,都不過是早被設(shè)計好的軌跡。
贏苼驕確實是天命之子,不過其實也跟她一樣,是個被操控的可悲之人。
她抿了抿唇,忽然覺得心情全無,收回手說道:“你躺著休息吧,我去讓大夫來?!?/p>
贏苼驕敏銳的察覺到白皎月那一絲的不悅,他有些不解,自己并沒有說什么逾矩的話,白皎月的不悅是從何而來?
待他回過神,白皎月已經(jīng)準(zhǔn)備離開。
他不想放她走。
看著白皎月窈窕的背影,他心中一狠,撲通一聲從床上摔落,同時伸出手拽住白皎月的一抹衣袂。
“皎月姐姐,能不能別走?”
白皎月的身子隨著少年的輕扯僵住,她轉(zhuǎn)過身,低頭就看見少年以卑微的姿態(tài)伏在地上,眉眼語間盡是祈求。
他這是要演哪一出?
白皎月覺得贏苼驕有些棘手,可他這般放低姿態(tài),她要是拒絕,顯然和她白月光的身份不符,那天道又不知道發(fā)什么瘋。
無奈,她妥協(xié)的回過身,試圖和他商量:“苼驕,你生病了,我得去找大夫來給你醫(yī)治,我又不懂得抓藥看診,耽誤了時間怕病垮你的身體?!?/p>
贏苼驕再次回到床榻上,手還緊緊抓著白皎月的衣服,神色又怕又固執(zhí),像只溫軟的羊,怯怯出聲:“我知道,我只是想問……皎月姐姐,你信我嗎?”
“苼驕,此言何意?”白皎月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