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的收成今年拖沓了三成,旱情又導(dǎo)致了貨值上增,今年朝廷想收到與往年同等的稅錢,怕是難上加難。
不知道阿離那邊怎么樣,只要將百姓們的生活暫時恢復(fù),再將稅務(wù)拖后幾月,應(yīng)該差不多。
她揉了揉眉頭,這幾日頭總是痛,還會犯困,許是累了些,宮筱筱脫下外衣正要往榻上躺下去,青苒站在門外說道?!肮?,駙馬來信。”
宮筱筱坐起身,走到門口開開門。青苒把信遞給他,熟悉的字跡。她拿著信坐到凳子上慢慢坐下,看完信的時候,她猛的站起身,上面簡簡單單寫著三個字。
“合陽,鳳御軍?!?/p>
青苒看著她,“公主,發(fā)生何事了?”
“你帶人再去一趟云中,阿離那邊發(fā)現(xiàn)了鳳御軍的蹤跡?!?/p>
青苒皺了皺眉,“鳳御軍?不是在前幾年遭遇埋伏全軍覆沒了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云中?”
說話時,青苒壓低了聲音,宮筱筱的眉頭越發(fā)皺的緊。這幾年鳳御軍已經(jīng)成了朝廷的禁話,沒幾個人敢說起。
四年前鳳御軍奉命清剿俘虜,不曾想被南宣人下了套,全軍覆沒。父皇當(dāng)時氣的不行,鳳御軍沒了,北朝血氣大傷,那時宮筱筱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北朝和南宣談了許久,最后南宣送來了一位和親公主就此了結(jié)。
現(xiàn)在想想,這樣草草了事,之前肯定還發(fā)生了別的事。
鳳御軍相當(dāng)于北朝的命脈,鳳御軍沒了,北朝脆弱不堪,南宣理應(yīng)發(fā)兵滅了北朝,可不僅沒有發(fā)兵,還送來了和親公主。
太奇怪了。
青苒站在一旁,盯著這紙上的字,半晌慢慢開口?!榜€馬怎么會知道鳳御軍的存在?”
“現(xiàn)在管不了這么多,必須先把鳳御軍匯集到一處,至于要不要上稟皇上,還需考慮。”
云中地帶,阿離坐在上座,靜靜的看著面前的女子。
“公主,你這樣跪在我面前,折壽啊!”
女子緩緩抬起頭,一雙眼睛媚眼如絲,眼里含著熱淚,看上去好不讓人憐香惜玉。
可阿離只那么靜靜的看著她,看不出一絲松動。
“云舒,你可還記得皇姐?我若知道你屈尊去給北朝九公主做侍衛(wèi),我拼了命也會把你保下的……”
阿離嗤笑一聲站起身,眼神冷冷的撇了她一眼?!肮髡f笑了,我是北朝男子,為何會記得公主?公主現(xiàn)下是和親公主,貴為王妃,還是快些起身吧,萬一被外人瞧了去,還得連累我。”
謝蕓站起身,走到阿離面前。“你是南宣男兒,不是北朝的人!父皇辛辛苦苦將你送來,不是讓你為北朝效力的!”
她眼里不再像剛剛那般楚楚可憐,而是牙尖嘴利的瞧著他,阿離笑笑,眉間輕佻。
“南宣是北朝的敵人,公主說說,我為什么要尊他為父皇?我自幼長在北朝,自是北朝男兒,公主與其在這里說這些無用的話,還是快些回去照料王爺吧?!?/p>
說罷,他沒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謝蕓看著他,指甲掐進(jìn)了肉里。
若不是北朝那些破爛規(guī)矩太多,何至于讓謝云舒尚在襁褓就被送過來。早知道他會被北朝影響,就不該讓父皇如此做。
婢女走了過來,怯怯的說道?!巴蹂摶馗??!?/p>
謝蕓睨了她一眼,“賤東西,我何時回府用得著你催促?滾!”
婢女身子抖了一下,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阿離走到外面,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不對。從周圍地帶把云中的百姓帶回,現(xiàn)下正在讓百姓們恢復(fù)往日的生活??墒乾F(xiàn)在看來,不僅是云中的百姓回來了,還有其他人。
“駙馬,團(tuán)圓樓有人請。”
阿離轉(zhuǎn)身看了看謝蕓,上課馬車。
團(tuán)圓樓內(nèi),一個人站在窗前好整以暇的瞧著樓下的人,見阿離從馬車上下來,唇角微動?!跋氯グ讶藥蟻怼!?/p>
他的口音有點怪,下人聽到,微微點頭,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樓下,阿離四下看了看,這跟前沒有什么放哨的,感覺到頭上有人,他抬頭看了看,只看到一個背影。
下人帶著他上了樓,進(jìn)了一個房間,阿離看著他,嘴角微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都追到這來了,真是閑的慌。”
那人轉(zhuǎn)過身,睨了一眼阿離,手?jǐn)[了擺。“坐?!?/p>
阿離沒有坐下,就那么站在他不遠(yuǎn)處。男子嗤笑一聲,“怕我?”
“你知道的,現(xiàn)在你動不了我。”阿離看著他,開口道。
男子又笑笑,“是嗎,你的武功是我教你的,你確定?”
阿離不想和他廢話,冷冷的睨著他?!笆裁词??”
“剛剛公主去找你了吧?我知道你現(xiàn)在對北朝有感情,畢竟是在北朝長大的,可你要記得,你身子里留著的始終是南宣都血,生死都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