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還有臉說好久不見!
陸南尋維持多年的修養(yǎng),頃刻之間消失殆盡,他現(xiàn)在只想一拳打在秋康年的臉上。
他表情扭曲,喘著粗氣,身體顫抖,周圍人注意到他的反常,紛紛打量他,小聲地嘀咕。
陸南尋只能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慢慢走到秋康年身前,離他越近,過往的記憶就越清晰。
陸南尋深吸口氣,才不至于讓聲音顫抖,“沒想到能在這里見到你,老…同學(xué)!”
陸南尋壓低聲音,齜著白牙,一臉猙獰,“不介意和我去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吧?”
秋康年好笑地盯著他,目光不似以前那般陰郁,而變得溫柔平和,就連聲音都更清冽了些。
“好啊。”
兩人并肩離開,陸南尋帶著他走到大廳側(cè)面樓梯拐角,這里基本不會有人過來。
四周安靜,陸南尋再也克制不住怒火,將秋康年壓在墻上,恨聲問道,“這么些年,你這個混蛋躲到哪里去了?”
他身體顫抖,眼眶發(fā)紅,也不知是氣得狠了,還是哪里而來的委屈。
秋康年無奈舉手,一副投降的模樣,“當(dāng)年你都要弄死我了,我不跑到國外還能怎么辦?等著你不顧一切,和我拼個你死我活?”
陸南尋緩緩攥緊秋康年的衣領(lǐng),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你他媽明明知道,我奈何不了你?!?/p>
“呦,冷靜一點,瞧你氣的?!鼻锟的曷曇敉嫖?,上下打量他的臉,似乎不知道他為何這么生氣。
“剛才宴會上你表現(xiàn)得不是很好嗎?談吐得體,氣質(zhì)不凡,我見很多千金都在看你,她們?nèi)羰且姷侥悻F(xiàn)在這副模樣,怕是要嚇哭。”
他手伸向陸南尋后腦,抓著他的發(fā)尾摩擦,這熟悉的動作,讓陸南尋不可控的脊背一麻。
“你還有臉說,你看見我為什么不找我?若是我剛才離開…”你他媽是不是就要當(dāng)做從來沒見過我!
陸南尋心中情緒駁雜,像打翻調(diào)料盒,酸的苦的辣的咸的一起涌上來,他雙臂抵在墻壁支撐自己。
額頭頂在秋康年鎖骨處,他極力壓制自己的情緒。
“還不是怕你見到我發(fā)瘋,就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p>
秋康年安撫性地撫摸他的腦袋,被陸南尋將手打開,抬起的臉盡是憤怒。
“你什么時候回國的?”
“最近?!?/p>
“為什么不來見我?”
“有仇?!?/p>
“秋康年,你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混蛋?!?/p>
陸南尋無法克制的大吼,一拳砸在秋康年臉龐的墻壁上,而后者雙手插兜,笑得悠閑自在,仿佛知道那拳頭不會落在自己臉上。
“多年不見,你還是這么暴躁?!?/p>
秋康年褪去以往陰郁沉悶,笑得如同燦爛的向日葵,“老同學(xué),喝一杯?”
“喝尼瑪個蛋!”
陸南尋氣得快要缺氧,六年前本來開始模糊的記憶,因為這句話瞬間變得清晰,恍若又回到那日,帶著濃香的紅酒淋遍【省略】,而他屈辱地【省略】在沙發(fā)上。
“你…你還敢提這個!”
陸南尋眨動眼睛,將眼珠上的薄霧壓回去,“你為什么回國?既然離開就應(yīng)該一輩子都待在國外,別他媽再出現(xiàn)在我眼前惡心我。”
秋康年攤手,嘆口氣,“沒辦法,我是回國逃難的?!?/p>
陸南尋不屑,后退幾步整理自己的衣服,骨節(jié)腫起刺痛感一直傳來,“堂堂的思年集團少爺,還會有逃難的一天?”
秋康年又嘆口氣,繼續(xù)道,“我不想接手父親的生意,索性逃回國內(nèi),不過卡都被凍結(jié)了,身上錢也不多,本來混進來想找個千金【省略】養(yǎng)我,沒想到恰好碰見你?!?/p>
陸南尋一怔,不敢置信地盯著秋康年,不禁贊嘆,“這么久沒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變態(tài),當(dāng)初你對我做過的那些事,我他媽還以為你對女的【省略】不起來呢?!?/p>
他抓住秋康年的手腕,慢慢用力,那處迅速泛起紅,“沒想到你也會有一天落到這種境地,想找人【省略】養(yǎng)?”
他抬眉,笑容充滿惡意,“【省略】我【省略】養(yǎng)你?!?/p>
讓我下跪?六年時間也沒能讓你認(rèn)清自己嗎?
秋康年輕飄飄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從下往上慢慢掃視,“【省略】養(yǎng)我,就怕你出不起這個價?”
“養(yǎng)你綽綽有余?!?/p>
兩人針鋒相對,陸南尋的目光恨不得化成針尖,扎在秋康年的心口上。
“錢倒是好說…”秋康年手指放在陸南尋腹部,眼睛瞇起,“【省略】養(yǎng)我可是要讓我【省略】的?!?/p>
陸南尋臉色變紅又變青,大步向后退去,嫌惡地看著秋康年,“你還是那么惡心,是我在【省略】養(yǎng)你,【省略】也該是我?!?/p>
秋康年用觸碰他腹部的手,撫摸自己的嘴唇,笑道,“陸南尋你的意思是,你想【省略】我?”
他歪著頭,拐角處陰影遮擋,大片灑落在他身上,他的眼睛卻在昏暗的光線中發(fā)光。
六年時間,這個混蛋還是這么好看,只不過如今該死的有種地獄惡魔的魅惑感。
“沒錯,你干不干?”陸南尋仰起頭,鄙夷地注視著秋康年。
這次相遇正好給了他報復(fù)的機會,他要把曾經(jīng)在秋康年身上承受過得恥辱,一一還回去。
秋康年撐起身體,自然地將手臂搭在陸南尋肩上,眼神纏綿悱惻,“那就托陸老板照顧了。”
陸南尋嘴角咧開,一字一頓道,“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宴會中途,他就直接帶著秋康年離開,坐進車內(nèi)陸南尋握緊方向盤,透過鏡子看向后座的秋康年,仍有種在夢中的錯覺。
啟動車,開往他現(xiàn)在獨居的別墅,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語,只是時不時透過鏡子,觀察秋康年。
后座,秋康年依靠住背椅,手指放在膝蓋上敲動,他的頭發(fā)比以前長了不少,微微低頭就可以擋住他的眼睛。
此刻他的視線隱藏在發(fā)絲間,慢慢在陸南尋身上游移,瞳色瞬間變深,讓人聯(lián)想到即將捕獵的貓科動物。
到了別墅區(qū),把鑰匙交給保安停車,他粗暴地命令秋康年跟在他身后。
一路上陸南尋是黑著臉走到屋前開門的,等秋康年進屋后,他關(guān)上門沉默地盯著他,腦中思緒萬千。
秋康年倒是在沙發(fā)坐下,仿佛在自己家一樣,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著。
“干嗎在門口傻站著?”
陸南尋嘴角抽搐,“你倒是心安理得?!彼撓滦吡寺暎澳悴辉撚米彀淹闲o我叼過來嗎?”
秋康年支著下巴,笑瞇瞇的樣子,“陸老板,這可就是另外的價錢了?!?/p>
“我付的起!”
秋康年的眼神像蛛絲一樣,纏繞在陸南尋身上,讓他感到不寒而栗,“那得讓陸老板奉上【省略】才可以,我的價格很貴,【省略】養(yǎng)我要一個月一百萬,若是你想做些別的事,就要另付錢?!?/p>
陸南尋氣樂了,他這是【省略】養(yǎng)一個祖宗回來?“你他媽倒是金貴?!?/p>
拉扯領(lǐng)帶,他走到秋康年身前,把領(lǐng)帶套在對方脖子上,如同狗鏈一樣拉緊。
“那現(xiàn)在讓你學(xué)幾聲狗叫,需要多少?”
秋康年手臂攬住陸南尋肩膀,他的皮膚依舊蒼白,眼睛藏進冰天雪地中的一抹綠意,“就當(dāng)我免費贈送給你?!?/p>
他側(cè)頭嘴唇湊到陸南尋耳邊,每一次張合都能觸碰他的耳垂,“汪汪?!?/p>
刻意壓低的嗓音穿過耳朵,伴隨呼出的熱氣,被觸碰的耳朵導(dǎo)致半邊腦袋發(fā)麻,他瞳孔瘋狂顫動,猛地推開秋康年,后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整張臉紅得不可思議。
“你…你…”
指尖顫抖,不,也許是他的心臟在顫抖,導(dǎo)致他整個身體都在晃動。
他想找出幾個詞辱罵秋康年,卻在對方深邃的目光中敗退,兇狠地踢了下沙發(fā),陸南尋直接上二樓自己房間內(nèi),更換衣服。
趴在沙發(fā)靠背,指腹摩擦嘴唇,秋康年目光帶著懷念,喃喃自語道,“怎么還是這么純情?”
長不大的蠢貨。
回到屋內(nèi),重重關(guān)上門,尤不解氣,他在屋里走來走去,看哪都不順眼,一會踢一腳床,一會踢一腳凳子。
最后他坐在床邊喘息,撥打過去一個電話,“幫我準(zhǔn)備點東西?!?/p>
“好的老板,什么東西?”助理問道。
陸南尋一邊查著手機,一邊把名稱告訴對方,電話那邊陷入久久的沉默,半晌才顫顫巍巍的道,“我這就去準(zhǔn)備,老板你什么時候要?”
“越快越好,準(zhǔn)備好就送到我家來?!?/p>
掛斷電話,助理覺得世界觀被重塑,難道老板身邊一直沒有女人,是因為他玩得太變態(tài)?
握緊手機,陸南尋笑的陰狠,秋康年,我非得把你折磨得哭出來不可。
這么想著他心情好了不少,起身更換睡衣,衣服脫了一半,秋康年推門直接進來,順手他還關(guān)上門。
看見秋康年的那一刻,陸南尋身體下意識的一顫,情不自禁地從衣柜里,拽出睡衣?lián)踝∽约骸?/p>
“你進來干嘛?”
“進來換衣服,給我找件睡衣?!?/p>
說著,他就脫掉上衣,把脖子處領(lǐng)帶丟在地上,走向陸南尋按住他的肩膀。
反復(fù)摩擦他留下的牙印,“這讓我突然想起以前的那些事?!?/p>
陸南尋冷冷的瞪著他,沒有開口,側(cè)過身子,從柜子里扯出一套睡衣,丟在秋康年身上。
自己穿上睡衣,隨著動作他的肌肉繃緊,一如既往充滿力量感。
秋康年也換好睡衣,繼續(xù)道,“我覺得我應(yīng)該為過往的事,向你道歉,我的確做得很過分?!?/p>
他神情懶洋洋的,說是道歉卻聽不出幾分誠意,反而讓陸南尋心頭火起。
“閉嘴,不要再提以前的事?!?/p>
秋康年聳肩,“聽你的,陸老板?!?/p>
“不過我餓了,剛才被你從宴會上帶走,都沒來得及吃東西。”
“想吃東西?”陸南尋突然捂著臉笑起來,然后伸手扣住秋康年的后腦,帶著猙獰地說道,“好啊,那你多吃一點?!?/p>
他眼神向下瞟了一眼,掃過自己【省略】,秋康年嘴角上翹,一臉玩味。
這家伙也成長不少嘛。
他鼻尖貼著陸南尋的鼻尖,“陸老板的意思是讓我吃你的東西?”
“你不愿意?”
陸南尋的怒火撞進秋康年平靜的眼瞳中,他迫切想找到任何一種可以壓制秋康年的辦法,讓他體驗到自己曾經(jīng)受過的屈辱。
可他的眼里,只有陸南尋看不懂的情緒,這讓他有種挫敗感,難道時隔六年,他們之間地位顛倒,他也依舊斗不過秋康年嗎?
“可以,不過得等吃完飯后?!彼麙吡搜坳懩蠈ぁ臼÷浴?,笑道,“你那點東西,可喂不飽我?!?/p>
“無恥?!标懩蠈M是嫌棄,推開秋康年走出去,又回頭看向依靠在柜門,沒有骨頭的秋康年,他正默默注視著他。
耳邊響起自己的心跳聲,他手背后捻動,聲音沉悶,“還站著干嘛?下樓吃飯。”
自從秋康年失蹤,他接受家里企業(yè)后,陸南尋就逐漸習(xí)慣一個人居住。
只有家政會每隔一段時間過來打掃房間,還有他那個退休的爸,沒事怕他無聊,會過來住一段日子。
因此陸南尋也學(xué)會做飯,當(dāng)然算不上多么美味,只是能吃而已。
他打開冰箱,隨便掏出幾樣食材,切碎,開火,準(zhǔn)備做飯。
秋康年就站在他身后,目不轉(zhuǎn)睛地凝望他的背影,從腳開始上移略過腿,又盯著他的腰仔細打量,最后看向陸南尋寬闊的脊背。
正在處理食材的陸南尋,表情很淡定,只是手中食材總是抓不穩(wěn),他能感覺到秋康年在看著他,不過他應(yīng)該忽視他的視線。
可身體還是控制不住地繃緊,腰身麻癢,像是有一條冰涼的蛇,盤繞在他腰上緩慢勒緊。
水開放進面條,又將切碎的食材丟進去,陸南尋松了口氣,接下來只需要等著面熟就好了。
他扭過頭,惡聲惡氣地吼道,“看什么看?!?/p>
秋康年一臉包容,感嘆道,“只#是覺得你像個賢惠的妻子,在廚房里辛苦地做著飯,比之以前你的確成長不少?!?/p>
“作為促進你成長的人,我很欣慰。”
陸南尋伸手,悄悄的握住鐵勺,這家伙怎么這么不要臉?
還能理所當(dāng)然地說出這種話!他他媽的非要把這鐵勺拍在他臉上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