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彼此沉默了許久之后,孟韻寒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追問道:“你倒是說話呀,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告訴我,讓我怎么幫你嘛?”
雅靜眼里流露出了一絲無奈,她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后才看著孟韻寒,緩緩開口,說:“可能在你們眼里,像我們這樣的明星,都是生活在眾星捧月的環(huán)境里,其實不是那樣的,我們內(nèi)心的苦楚沒有人知道,我們不能發(fā)泄心里的悲哀,痛苦與憤怒,我們始終都要保持一副很開心,很樂觀的樣子,小寒,你知道嗎?那是一個很累,很痛苦的過程……”
從踏入這個行業(yè)開始,雅靜幾乎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去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她每天都活得很累,那些隱藏在她內(nèi)心深處的悲哀與憤怒,她都不能發(fā)泄出來,正因為一直隱忍著,所以這么多年以來,她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緋聞,但也正是因為這樣隱忍著,她也快要熬不過去,要瘋了。
“所以你想找人發(fā)泄自己心里的悲哀與憤怒,想要找他幫你疏導(dǎo)心里的煩悶,對嗎?”孟韻寒將她的手握得緊緊的,有些心疼地追問著她。
雅靜冷哼了一聲,說:“我從來都沒有發(fā)泄悲哀與憤怒的資格,我小心翼翼的在這條路上走著,不讓任何的緋聞毀了我的前途與事業(yè),但就在一年前,我患上了輕度抑郁癥,可是我卻不敢去醫(yī)院,不敢去找醫(yī)生進(jìn)行治療,我害怕被記者發(fā)現(xiàn),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讓自己去克服,去緩解心里的壓力,可是隨著后來工作越來越多,壓力越來越大,我感覺我真的有些熬不過去了?!?/p>
雅靜微微低著頭,一副很是痛苦的樣子,她患上輕度抑郁癥的事情,除了她的經(jīng)紀(jì)人劉耀文以外,如今就只有孟韻寒知道這件事了,一個月前,她曾預(yù)約了張真源,希望在國外得到他的心理治療,不過當(dāng)雅靜去往國外的時候,她幾乎每天都在工作,根本就抽不出時間了,后來她好不容易忙完了,可是張真源卻又回國了。
“所以我想讓你幫我,幫我想辦法,順利的見到張醫(yī)生,我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去醫(yī)院接受心理治療,否則我的事業(yè),我的前途就都?xì)Я??!毖澎o眼眶忍不住的紅了起來,她努力了這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她不想讓自己的付出毀于一旦,更不想承受身敗名裂的痛苦。
孟韻寒一個勁的點(diǎn)著頭,理解她心里的擔(dān)憂,輕聲的安慰道:“靜靜,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想辦法,讓你順利見到張真源的,我也向你保證,這件事情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了?!?/p>
“小寒,我真的害怕了……”雅靜說話的聲音都變得顫抖了起來,這么久以來,正是因為她害怕被記者拍到,害怕被其他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她一直都不敢去醫(yī)院,不敢見任何醫(yī)生。
孟韻寒眼眶也忍不住的紅了起來,她是真的心疼自己的這個好朋友,一開始,她一直以為,雅靜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成為了自己想成為的人,不過如今看來,她活的一點(diǎn)都不開心,過得很是疲倦。
“靜靜,我會一直陪著你的,你不會有事的,你不用害怕?!?/p>
雅靜緊閉著眼睛,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有些痛苦的說:“小寒,我從來都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害怕過,我努力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到了今天這個地位,我真的害怕,這一次會輸?shù)囊粩⊥康?,會讓我的事業(yè)和前途,都?xì)в谝坏?。?/p>
孟韻寒輕輕的拍著她的手,安慰道:“靜靜,你放心,我不會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的,我一定會幫你想到一個完美的辦法,讓你順利見到張真源的。”
“現(xiàn)在他在你們醫(yī)院工作,很多人都關(guān)注他,醫(yī)院又有那么多人,我一去肯定會被人認(rèn)出來的,你能怎么辦呀?”雅靜感覺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了,去見醫(yī)生是她最害怕的事情,現(xiàn)在的她,就連生病了,都不太愿意去醫(yī)院。
孟韻寒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答她的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靜靜,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小寒,我現(xiàn)在只能相信你了,我也只能拜托你幫我了,其實我身邊并沒有什么朋友,除了劉耀文以為,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你了,所以這件事情你一定要幫我,否則我真的不知道,我還能熬多久……”雅靜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眼淚早已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如今她的樣子,與之前那個高冷,說話嘻嘻哈哈的雅靜比起來,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
孟韻寒一個勁的點(diǎn)著頭,很是篤定的說:“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幫你的,我會幫你擺脫心理問題,也會保證你的事業(yè)一帆風(fēng)順,靜靜,我一直都會陪在你身邊的?!?/p>
“小寒,謝謝你,我晚上還要去參加個酒會,我就先走了?!毖澎o臉上揚(yáng)起一絲笑意,讓自己的樣子恢復(fù)到了起初來時的模樣,隨后便緩緩站了起來。
孟韻寒緊緊的拽著她的手,有些心疼的說:“既然你都已經(jīng)這么累了,為什么就不讓自己休息一下呢?今晚上的酒會你就不要去了,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p>
雅靜走到她身邊,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小寒,你知道這么久以來,我為什么沒有緋聞纏身嗎?因為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正因為小心,我才不允許自己走錯一步,所以有些事情,不能隨心所欲……”
孟韻寒似乎是聽明白了她說的話,緩緩的松開了緊握著她的手,勉強(qiáng)笑笑,安慰道:“靜靜,以后有什么事情,隨時給我打電話,還有我答應(yīng)你的這件事情,我會盡快幫你解決的,你也不用太過擔(dān)心?!?/p>
“好,我先走了?!毖澎o始終在臉上保持著微笑,隨后便離開了。
孟韻寒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鼻尖忽然酸酸的,今天她所見到的雅靜,與幾天前初次見面時,完全不一樣,那個表面笑的大大咧咧的人,心里卻隱藏著無人能觸及的悲哀。
雅靜離開之后沒多久,孟韻寒也走了,不過她并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yī)院,既然如今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雅靜,那對于這件事情,她自然是不會掉以輕心。
國際知名心理專家張真源,在市中心醫(yī)院上班的事情,昨天被媒體那樣報道了之后,果真是起到了很好的宣傳作用,從早上一大早開始,一直到下午,張真源的心理治療室,就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而打電話過來預(yù)約時間的人,也是絡(luò)繹不絕。
其實有很多人,他們都不是過來咨詢心理問題的,他們只不過是想來看一看,這位國際知名的心理專家本人而已。
臨近下班的時候,張真源才迎來了片刻的空閑時間,今天整整一天,他幾乎都沒有休息過,不過來找他的人,也沒幾個是真的來看病的。
孟韻寒輕聲的敲著門,看著辦公室里很是疲倦的他,說:“張醫(yī)生,忙完了嗎?”
張真源微微側(cè)頭看向門口,長長的嘆了口氣,說:“十分鐘之前,剛剛送走最后一個病人?!?/p>
“看來你還是蠻受歡迎的嘛,聽說今天從早上到現(xiàn)在,你這里都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泵享嵑贿呎f著這話,一邊快步的向他走去,隨后便很是悠閑的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張真源坐直了身子,冷哼了一聲,說:“今天這里的確是被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不過真心來看病的人還真的是沒有幾個,其他人都只是問了一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看來有很多人,都是想來看看這位國際知名的心理專家本人?!泵享嵑滩蛔〉恼{(diào)侃起了他,隨后,便笑了起來。
張真源伸手敲了敲桌子,說:“你若只是過來調(diào)侃我的,那你還是走吧,因為我現(xiàn)在沒有心情和你多說什么廢話,我今天從早上忙到現(xiàn)在,感覺都快要累死了……”
“我來是想和你說正事……”孟韻寒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立馬變得嚴(yán)肅了起來。
“說吧,又是什么事呀?”
孟韻寒側(cè)頭看了一眼門口,隨后便將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自己的聲音,輕聲的說:“我有個朋友,好像是之前和你預(yù)約過時間,你方便見見她嗎?”
聽見她這話之后,張真源仿佛意識到了什么,反問道:“雅靜讓你過來的?”
孟韻寒緊鎖著眉頭,抱怨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
“你有幾個朋友呀?再說了,昨晚上在酒會見到她之后,我就知道,她的問題變得更加嚴(yán)重了?!睆堈嬖匆桓笨赐敢磺械臉幼樱鋵嵶蛲砩显诰茣姷窖澎o的時候,他就有很多話想要說,不過當(dāng)時那樣的局面,根本就不允許他多說什么話,但是他依舊可以從雅靜的一舉一動之中,知道她內(nèi)心所存在的問題。
“既然你知道是她,那你什么時候有時間,幫幫她吧?!泵享嵑膊幌朐倥c他繼續(xù)繞圈子了,直截了當(dāng)?shù)呐c他說著這話。
張真源靠在椅子上,說:“我隨時都有時間啊,只要她過來,什么時候都可以。”
“可是她不能過來……”
“什么意思?”張真源感覺自己有些被她的話給弄糊涂了,眉頭緊鎖著,一臉詫異的看著她。
孟韻寒將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說:“你也知道,她和普通人不一樣,不可能隨隨便便的去找心理醫(yī)生,談?wù)撟约旱男睦韱栴},要是這件事情被記者知道了,她的事業(yè)和前途都會毀于一旦?!?/p>
“那你想讓我怎么辦?私下找時間幫她進(jìn)行治療嗎?”
孟韻寒一個勁的搖著頭,有些為難的說:“私下找時間治療也不是辦法,畢竟現(xiàn)在你們兩個人都是很受記者關(guān)注的,萬一在外面被人拍到,事情就更加麻煩了?!?/p>
張真源微微坐直了身子,眉頭蹙得緊緊的,問道:“她不能來醫(yī)院,我們也不能找時間私下進(jìn)行治療,難不成你還打算,讓我與她打電話進(jìn)行治療嗎?小寒,我現(xiàn)在的技術(shù)還沒有達(dá)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