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嘉祺知道那個消息之后,做什么事情都沒有心思了,他現(xiàn)在不得不在心里做著最壞的打算,甚至,還要努力在腦海里想著補救的辦法,要不然,他會失去所有,讓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東流的。
孟韻寒對所有人都說,自己之后會離開醫(yī)院一段時間,不過目的卻只是有事情要出差去外地處理,具體是什么事情,卻只有她自己和張真源最為清楚了。
兩天后,孟韻寒便召開了小型會議,告訴了大家,自己要出差出外地,醫(yī)院的事務,暫時交由馬嘉祺和張真源處理,隨后她便把自己手里的瑣事,和他們簡單的說了一下,最終就結(jié)束了這次的會議。
按照計劃,孟韻寒今晚上就會離開,并且會切斷與外界所有的聯(lián)系,而她如今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去見見嚴浩翔,雖然,她有想過自己離開之后,他的狀態(tài)會是怎樣的,可是她卻也相信張真源,畢竟之前,他已經(jīng)答應自己,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的,所以對于嚴浩翔之后會做的事情,孟韻寒倒也不是特別的擔心了。
嚴浩翔這些天的恢復情況很好,雖然王源是建議讓他在住院幾天,不過嚴浩翔堅持出院,孟韻寒起初阻攔了一次,不過后來,卻也隨他去了,畢竟嚴浩翔的脾氣,她是再清楚不過了,更何況,最近這幾天,他雖然人在醫(yī)院里,可是公司的事情,幾乎都已經(jīng)搬來這里了,所以為了不給其他人制造麻煩,孟韻寒也同意他出院了。
孟韻寒還沒走進病房,門就被人從里面推開了,要不是她急忙停下了腳步,否則,還真的是會和從病房里,急急忙忙走出來的嚴浩翔撞上。
“你干嘛呀?身體還沒有完全好,出來做什么?”孟韻寒緊鎖著眉頭,很是詫異的問著,自從嚴浩翔的傷口慢慢復原之后,他幾乎一有時間就會下床,去孟韻寒的辦公室找她,絲毫都不顧及他自己的身份,也不管此刻的他們身處的地方。
看著眼前的人,嚴浩翔伸手緊握著她的肩膀,有些不悅的開口,問道:“小寒,我聽護士說,你要去外地出差了,是嗎?你為什么要出差?。渴悄阋粋€人去嗎?去哪里啊?我陪你去吧……”
孟韻寒是真的沒有想到,嚴浩翔居然會在自己還沒有和他說之前,就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情了,如今這樣的局面,她似乎還沒有適應,甚至此刻事情的進展,完全打斷了她的計劃。
“你說話?。窟@到底是不是真的?。俊眹篮葡璧那榫w又忍不住的激動了起來,隨后他便彎著腰,手掌從孟韻寒的肩上移開,落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那里好像又開始疼了,不過他卻有些分不清,那里的痛,到底是因為傷口在疼,還是心在疼。
見他的表情變得痛苦了起來,孟韻寒趕緊扶著他,走回到了病房,直到扶著他重新躺在了床上,孟韻寒才有些生氣的瞪著他,說:“嚴浩翔,你不要命了嗎?你的傷口還沒有完完全全的好,你就不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嗎?你這樣的話,我……”
孟韻寒之后的話,不知道該如何說出口了,看著嚴浩翔那情緒激動的樣子,她似乎已經(jīng)可以想到,在自己消失不見之后,他的樣子是怎樣的了,沒準傷口又會被撕裂,想著這些,孟韻寒就開始在心里后悔,她好像有些不太想離開了。
“你要去外地出差,到底是不是真的?為什么這么突然?為什么你不提前告訴我?”嚴浩翔忍著自己心口的疼,拽著她的手腕,不停的追問著,如今,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阻止不了,他心里的疑惑。
孟韻寒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雖然她害怕之后的結(jié)果,與自己想的不一樣,可是如今的她,既然都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就沒有反悔的權利。
“是真的,我要去外地出差了,并且明天就走了。”
“明天?我剛出院,你就去外地出差,你到底是去處理醫(yī)院的事情,還是去躲我?”嚴浩翔眉頭始終都緊鎖著,雖然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可是此刻,他卻想要去確認一下。
嚴浩翔如此坦白的問出這話,孟韻寒心里還有些慌張,他的眼神,總是那樣炙熱,看得孟韻寒心慌,甚至,連說謊的勇氣都沒有了。
孟韻寒微微嘆了口氣,冷哼了一聲,笑著說:“既然你已經(jīng)知道是為什么了,又何必一直追問呢,我之前就說過,我需要時間,既然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出院了,那我想,我們之間,也應該好好的冷靜冷靜了?!?/p>
“你之前不是說……”
“嚴浩翔……”孟韻寒大聲的叫著他的名字,也打斷了他之后要說的話,嚴浩翔之后的話,孟韻寒很清楚,他無非就是想提醒自己,之前說過不會離開他,相信他,會給他解釋機會的那些話而已,可是那些,卻是孟韻寒此刻最不想聽見的。
“你就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你從來都是這樣,從來都只會用你的方式去解決問題,可是那對我來說不公平,所以現(xiàn)在,你就讓我冷靜一下吧。”
孟韻寒如今很是無奈的說著這話,讓嚴浩翔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并不生氣孟韻寒此刻對自己說話的態(tài)度,也不在意她說的這些話,可是,他卻有些接受不了,如果孟韻寒從自己的身邊離開,那么自己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看見她。
“小寒,你就不能不去外地出差嗎?我可以不打擾你,給你時間,但是你能不能,不要讓我看不見你?!眹篮葡璨幌胱尣剑墒侨缃?,他做錯了事情,就必須要妥協(xié)。
孟韻寒感覺自己的心,因為嚴浩翔說的這話,以及他那哀求般的眼神,開始隱隱作痛了,他們明明是互相深愛的,可是卻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互相傷害,直到彼此遍體鱗傷,筋疲力盡的時候,都沒有停下來。
“我不能答應你,我要的私人空間,是沒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的打擾,所以,在這段時間里,我不想看見你……”孟韻寒知道,自己此刻說的這些話很是傷人,可是為了避免嚴浩翔來打擾自己,她也不得不這樣說。
嚴浩翔的拳頭下意識的緊握了起來,隨后他便嘆了口氣,問道:“你要去哪里?去多久?”
“不知道……”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難道現(xiàn)在,我連知道你去哪里的權利都沒有了嗎?”嚴浩翔有些激動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明明在這件事情上,他已經(jīng)妥協(xié)了,可是孟韻寒卻好像對此一點都不在意。
孟韻寒不理會他此刻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努力壓制著自己對他的擔心,冷哼了一聲,說:“嚴浩翔,等到我想清楚了,我會回來的,如果你真的尊重我,就請你不要問,也不要找我……”
嚴浩翔忍不住的笑了起來,看著她,質(zhì)問道:“孟韻寒,你讓我不要問你去哪里,不要問你去多久,甚至都不讓我去找你,那我問你,如果……這一次,你又和五年前一樣,消失不見了,我該怎么辦?我就因為要尊重你的選擇,就眼睜睜的看著我心愛的女人,帶著我的孩子,從我的眼前不見嗎?”
“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孟韻寒摸著自己的肚子,很是堅定的說著這話,雖然離開是預料之外的事情,可是最終的結(jié)果,卻并不會因此而受到影響,她會回來的,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沒有目的地,沒有時間,你就讓我一直這樣等下去嗎?你知道,那五年的時光,我是怎么度過的嗎?”嚴浩翔聲音忽然變得哽咽了起來,如今這樣的感覺,就像是五年前,孟韻寒忽然不告而別時一模一樣。
孟韻寒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是將視線看向側(cè)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既然你可以熬過那漫長的五年,如今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嚴浩翔的那五年不好過,可是孟韻寒又何嘗不是呢,甚至,她所承受的,早已經(jīng)超過了嚴浩翔所承受的那些,可即便如此,現(xiàn)在,她還是會離開,更何況,她離開的目的,不僅僅只是為了躲著嚴浩翔。
起初,孟韻寒答應雅靜,說自己會離開一段時間,當時她就已經(jīng)在心里想過,她不僅要利用這次機會,想清楚自己和嚴浩翔之間的事情,也要借由這次機會,看看能不能找到醫(yī)院的那個內(nèi)鬼,畢竟,院長走了,那些心懷不軌的人,總會做些什么。
“你為什么可以如此無所謂?我到底應該這么做,你才會相信我,難道你真的要我死嗎?如果是這樣,你當初又為什么要救我呢?”嚴浩翔此刻能夠很是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現(xiàn)在不是傷口在疼,是心在疼,而且,疼的他快要死了,所以,他握著孟韻寒手掌的力度,也忍不住的加大了。
孟韻寒甩開了被他緊握著的手,向后退了一步,與他保持距離,說:“嚴浩翔,我在救你的時候,已經(jīng)說的很清楚了,我相信你和我爸的死沒有關系,可是,我卻接受不了……是你親手制造了,醫(yī)院的資金危機,雖然你之后又出資幫醫(yī)院度過了危機,醫(yī)院看似并沒有什么損失,可是我呢,我是你計劃里的受害者,即便是我想要原諒你,那也請你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冷靜冷靜,把這件事情想清楚,可以嗎?”
“對不起,對不起……我承認那是我的錯,你想讓我怎么補償你,都沒關系,可是,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不想再體會一次,你從我身邊消失不見的感覺?!?/p>
聽著嚴浩翔的哀求,孟韻寒忍不住的落淚了,不過隨后,她便伸手,急急忙忙的擦掉了自己的眼淚,說:“我會回來的,等我想清楚之后,我就會回來的。”
見孟韻寒此刻的態(tài)度依舊很是強硬,嚴浩翔緊鎖著眉頭,很是嚴肅的看著她,問道:“你就非走不可嗎?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留給我嗎?”
“我不需要你的解釋,只要我自己想清楚了,一切都會回到原點的?!?/p>
嚴浩翔微微點著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說:“那你覺得,你不告訴我,你去了哪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五年前的嚴浩翔,或許沒有那么大的影響力,可是如今的嚴浩翔,想找一個人,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雖然嚴浩翔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是平和,可是孟韻寒卻可以從里面,很是清楚的聽明白,嚴浩翔這是在威脅她,也是在提醒她,這一次,不管她躲到哪里,他都是會找到的。
“嚴浩翔,我知道,對你而言,找一個人很容易,但是我告訴你,如果這一次,你還是用你自己的方式來處理問題的話,我是不會原諒的,甚至,我會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我會帶著你的孩子,讓你后悔一輩子?!泵享嵑畬τ谒耐{,并不畏懼,甚至還想到了治他的辦法,更何況,她肚子里懷著他的孩子,若是真的到了萬不得已的地步,她真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么。
“你在威脅我?”
“這都是跟你學的,不要逼我,否則,我一定會讓你后悔的?!泵享嵑劭衾镫m然含著淚水,可是說這些狠話的時候,也絲毫都不手軟。
嚴浩翔拳頭握得緊緊的,就連呼吸聲都變得急促了起來,隨后他便閉著眼睛,有些痛苦的嘆了口氣,看著她,說:“好,我給你時間,但是不會超過一個月,這已經(jīng)是我的極限了,要是過了一個月,你還是沒有回來,我就會用我的方式,把你找回來?!?/p>
聽見嚴浩翔妥協(xié)了,孟韻寒忍不住的舒了一口氣,雖然這次交談的過程不是那么的愉快,可是結(jié)果倒還是不錯,至少,她幫自己爭取了一個月的時間,而這一個月,好像已經(jīng)足夠她去想清楚一些事情,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