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笑聲,在這個本來還極其安靜的辦公室里響起,那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也瞬間得到了緩解,嚴浩翔雖然目前不知道,自己在有了哥哥的資金支持之后,會不會真的順利度過危機,不過如今他已經(jīng)不想去管那些事情了,他想讓自己好好的放松一下。
“浩翔,關于你公司的事情,還是不要讓爸知道比較好,現(xiàn)在他的年紀大了,對于這樣具有刺激性的事情,還是讓他少知道一點比較好?!眹肋h湘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容,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雖然她說過,遇到問題大家一起想辦法才是最好的,可是這個一起,是沒有把嚴老爺子算在里面的,畢竟,老爺子的年紀大了,要是因為擔心這樣的事情,生病了,那可就不好了。
嚴浩翔很是贊同的點著頭,原本,他就沒打算要讓父親知道這事,甚至,都不想讓家里的其他人知道,如今既然嚴遠湘說了這話,他自然是無比贊同的。
“姐,你就放心吧,我是不會告訴爸的,只要你們不說,爸就不會知道……”
“那就好,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中午了,走吧,我們?nèi)コ燥?,你總不能只顧著忙公司的事情,連飯都不吃了吧?”嚴遠湘只是微微低頭,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表,隨后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既然此刻,她都提出要去吃飯了,嚴浩翔自然沒有推脫的理由,原本之前,他還打算利用中午吃飯的時間,把文件處理一下,晚上還能早點回去,不過現(xiàn)在看來,他晚上加班是必然的事情了。
嚴浩翔感覺自己已經(jīng)很久沒有和大姐一起好好吃飯了,如今這樣的場面,他居然還會有些不太適應,可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親姐弟,對方心里所想的,要說的話,都是格外清楚的。
風投出現(xiàn)了問題,嚴浩翔一直以為,那是一件壞事,可是如今他的心里,卻有了不一樣的想法,因為這件事情,他可以看清一些人,也能體會家人在身邊的感覺。
嚴浩翔的公司,雖然目前算是得到了初步的緩解,可是一切都還要等到嚴遠沛的資金注入,然后才能繼續(xù)之后的事情。
而另一邊,因為孟韻寒休假了,醫(yī)院很多的事情,目前都暫時交由張真源處理了,而馬嘉祺主要在負責基金會的事情,也沒有插手醫(yī)院的其他事情,現(xiàn)在,馬嘉祺已經(jīng)成功坐上了基金會理事人的位置,不久之后,他便要施展自己的野心,坐上院長之位,而如今他所做的一切,都只不過是在為了之后的事情,打下基礎而已。
自從上次張真源和那個神秘調(diào)查人聯(lián)系過了之后,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再聯(lián)絡了,而對于之前所調(diào)查到的資料,他不知道,而后面的事情,也一點進展都沒有,這讓他心里很是煩悶,對于這種止步不前的事情,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該從哪里下手,繼續(xù)查下去。
張真源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目標鎖定在了馬嘉祺的身上,可是不管是明著試探,還是背地里找證據(jù),他都沒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而馬嘉祺現(xiàn)在,也開始防著他了。
門口一陣敲門聲,讓張真源那有些出神的狀態(tài),一下子恢復到了原狀,他微蹙了一下眉頭,不過卻也立刻調(diào)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進來吧……”
聽見屋里的人開口說話了,馬嘉祺這才推門走了進去,這兩天,醫(yī)院的事務都由張真源在處理,所以很多事情,馬嘉祺也不得不前來向他匯報,他心里雖然很是不爽,可是卻也只能是忍著。
看著進來的人居然是他,張真源的眉頭又情不自禁的緊鎖了起來,冷哼了一聲,嘲諷道:“馬大醫(yī)生找我有什么事嗎?你現(xiàn)在可是個大忙人,居然也有時間來我這里???”
對于他的嘲諷,馬嘉祺倒不是很在意,反倒是在臉上揚起了笑意,走到他的辦公室前面,將手里的文件丟在他的桌子上,說:“小寒現(xiàn)在在休假,你可是代理院長,不管我有多忙,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來向你匯報的,這是這兩天手術室的記錄,你看看,沒什么問題的話,還得麻煩你在上面簽字……”
張真源將面前的文件翻開,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并沒有什么問題,隨后便在末頁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可是馬嘉祺正準備伸手去拿文件的事情,他卻將手掌壓在了上面,阻止馬嘉祺取走文件。
對于此刻他的舉動,馬嘉祺是真的有些詫異,眉頭蹙得緊緊的,惡狠狠的瞪著他,極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沒事,就是想和馬大醫(yī)生聊幾句而已……”
馬嘉祺知道他此刻是想做什么,心里雖然并不想和他聊,可還是迫于無奈,坐在了他對面的椅子上,雙手抱在胸前,問道:“聊什么?我覺得,我們之間,好像沒什么好說的吧,我們都很清楚對方心里再想什么,既然這樣的話,那還有什么好說的呢?”
張真源忍不住的笑了起來,雖然現(xiàn)在,他和馬嘉祺已經(jīng)不是朋友了,可是有時候,他還是會在心里欣賞他的坦然。
“你笑什么?”馬嘉祺緊鎖著眉頭,對于他此刻忽然發(fā)出的笑聲,似乎很反感,就連拳頭,都忍不住的緊握了起來。
“馬嘉祺,我都還沒有恭喜你,順利成為基金會的理事人,雖然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對于處理醫(yī)院事務,一點興趣都沒有,可是在我看來,你在處理基金會的事情上面,始終都是游刃有余的啊……”
像是聽到了什么不悅的話,馬嘉祺雙手撐在桌子上,猛地站了起來,身體微微前傾,壓低了聲音,說:“張真源我之前就警告過你,我的事情,你最好是少管,否則,我是會讓你后悔的,你現(xiàn)在這樣,是非要把我逼上絕路嗎?”
“沒有任何人在逼你,是你自己從一開始就走錯了路,如今,你又怪得了誰?趁現(xiàn)在一切還來得及,你趕緊收手吧,不要讓自己走上不歸路……”
“不歸路?張真源,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和我說教,我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就算是走錯了,那也不是我選擇的,是你們逼的……”惡狠狠的說完這話之后,馬嘉祺便伸手奪過他面前的文件,憤然轉身準備走了,剛走到門口,他又忽然停了下來,補充道:“張真源,我警告你,對于阻擋在我面前的任何人,我都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張真源冷哼了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著他的背影,問道:“你這是在威脅我嗎?你不要忘了,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足以讓小寒對你失望透頂……”
聽見這話之后,馬嘉祺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轉身看著張真源,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我所做的事情?證據(jù)呢?難道就憑你嘴上說的這些話,就夠了嗎?張真源,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吧,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什么事情,都是需要講求證據(jù)的,這一點,還用我告訴你嗎?”
“馬嘉祺,你別得意,我會找到證據(jù)的,到時候,你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洗清不了你的嫌疑……”面前擺在張真源面前,最為棘手的事情,就是他沒有證據(jù),所以,他對于馬嘉祺此刻那很是囂張的樣子,也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我之前就說過,讓你抓緊時間,不要等到一切都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你才找到了所謂的證據(jù),那到時候,一切都沒用了?!瘪R嘉祺丟下這句滿是嘲諷的話之后,便轉身走了,他現(xiàn)在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而他和張真源之間,也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張真源一拳惡狠狠的砸在了辦公室上,片刻之后,他便又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坐在了椅子上,他明明是個心理醫(yī)生,可是每次在面對馬嘉祺的時候,他的情緒就很難控制好。
孟韻寒自從回家去休假去了,就沒有打電話給張真源,問他醫(yī)院的情況,而張真源也不主動打電話去打擾她,畢竟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全,才是目前他們最需要在意的事情。
那天,嚴浩翔并沒有加班,六點剛過就回家了,回家的時候,孟韻寒才在廚房里做飯,雖然她今天依舊不知道嚴浩翔會在什么時候回家,可是,她卻還是想要把飯做好,等著他回來。
一進屋,一陣飯香就從廚房里飄了過來,原本嚴浩翔的心情就很不錯,此刻聞著這個香味,他更加開心了,門口的動靜也引起了孟韻寒的注意,不過她剛剛轉身,還沒向前邁動步子,嚴浩翔就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隨后便伸手緊緊的抱住了她。
嚴浩翔身上熟悉的味道,讓孟韻寒的臉上忍不住的露出了笑容,隨后,她便將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輕輕的蹭了蹭,問道:“你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我的飯都還沒有做好呢?”
“沒事,反正我還不是很餓……”嚴浩翔伏在她的耳邊,很是溫柔的說著這話,隨后便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嘴角的笑意,也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浮現(xiàn)。
“你怎么了?是公司的事情太累了嗎?你為什么……”
“公司的事已經(jīng)處理好。”嚴浩翔輕聲的打斷了她的話,隨后便將她摟的更緊了,嘴里也說著這般讓她安心的話。
聽見這話之后,孟韻寒是真的有些愣住了,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遲疑了一會兒,才微微仰頭看了他一眼,問道:“公司的事情已經(jīng)處理好了?真的嗎?昨天的時候,那些事情看起來,不是還很嚴重嗎?”
“今天上午哥去公司了,他已經(jīng)幫我解決了之后的問題,好了,你就別擔心了,反正,所有的事情,我都是會解決的,而且,你也根本就不用擔心我會一無所有,會沒有辦法養(yǎng)活你和孩子……”嚴浩翔帶著些許開玩笑的語氣,笑呵呵的說著這話,心里似乎真的很開心,甚至,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孟韻寒在他的腰間拍了拍,隨后嚴浩翔便很是識趣的將她松開,眉頭微蹙著,像是對這個擁抱還有些意猶未盡。
“好了,你趕緊去換身衣服,洗個澡,好好休息一下吧,一會兒就可以吃飯了……”孟韻寒推搡著他,希望他趕緊離開廚房,免得打擾了自己做飯。
嚴浩翔臉上揚起一絲有些無奈的笑意,想了想,很是無奈的說:“好吧,那你可要加快速度了,若是我洗完澡出來,你還沒有做好晚餐的話,我可是會生氣的,然后,就會把你給吃了……”
“你快去吧?!泵享嵑凰脑捊o弄得不好意思了,臉頰微微煩氣紅暈,微蹙著眉頭,不停的推搡著他趕緊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當嚴浩翔回臥室去洗澡換衣服之后,孟韻寒便在廚房里,加快了自己的速度,她的樣子看起來,好像是真的有些因為嚴浩翔所說的話受到了影響,又好像只是單純的想要讓嚴浩翔早點吃上晚餐。
晚上七點,嚴浩翔洗完澡,換了家居服從臥室里走了出來,而那時候,孟韻寒還有最后一道菜沒有做,正拿著刀在砧板上切著什么,嚴浩翔看見她拿刀,眉頭緊鎖著,一副很是擔心的樣子,快步的走到她的身后,緊緊的抱著她,也順勢將她手里的刀,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之前,當他沒有看見孟韻寒拿著刀,樣子看起來如此危險的時候,他可以不在乎,但是現(xiàn)在,他看見了這樣的場面,自然是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fā)生。
“你洗完澡了?你坐會兒吧,馬上就可以吃飯了……”因為嚴浩翔的這個擁抱,孟韻寒的動作受到了限制,現(xiàn)在,她只能是眼睜睜的看著食材就在自己面前,卻什么都做不了。
嚴浩翔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裝出一副有些生氣的樣子,抱怨道:“小寒,你怎么可以騙我呢?”
他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孟韻寒有些心慌,眉頭緊鎖著,是真的想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側頭看著他,問道:“我又怎么了?我哪里騙你了?”
看著她那副有些著急的模樣,嚴浩翔忍不住的想要笑,在她的臉上惡狠狠的親了一口,隨后才笑著說:“小寒,我回來的時候,你不是說,等我洗完澡之后,就可以吃飯了嗎?那現(xiàn)在我都已經(jīng)洗完澡了,可是你又說,讓我再坐一會兒就可以吃了,你這不是在騙我是什么?”
聽著嚴浩翔的解釋,孟韻寒這才反應過來,她剛剛還一直以為,自己又是做了什么事忘記了,被嚴浩翔給抓住了把柄,不過現(xiàn)在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是嚴浩翔在耍自己。
“浩翔,你能不能別鬧了呀?昨天晚上,我提前把飯做好,你又不早點回來,最后,菜都涼了,今天,我晚一點做飯,你又開始抱怨,你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明明是自己做錯了事情,你還好意思說我……”孟韻寒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心里很是委屈,明明這不是她的問題,卻被嚴浩翔給硬生生的說成是自己的問題,她現(xiàn)在自然是接受不了的。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也別生氣了,昨天我不是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嘛,所以就回來的有些晚?!比缃竦膰篮葡瑁坪鯐r時刻刻都在妥協(xié),在面對他最愛的那個女人時,他總是會下意識的妥協(xié)。
孟韻寒嘟著嘴,樣子看起來像是還在和他賭氣,冷哼了一聲,說:“你趕緊去坐著吧,你在這里,是會影響我的,你今晚上,還想不想早點吃飯?。俊?/p>
“好好好,我老老實實的坐著等你,這樣總行了吧?可是你切東西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點,不要傷到自己了,知道了嗎?”
面對嚴浩翔那念念叨叨的樣子,孟韻寒是真的有些嫌棄,很是無奈的點著頭,說:“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有事的,你趕緊出去吧,你在這里,是會影響我的。”
嚴浩翔微微點著頭,隨后便走出了廚房,不過卻沒有走遠,而是坐在了餐桌邊,很是認真的看著她忙碌的背影。
之前很多時候,孟韻寒都會在家里做飯,可是嚴浩翔這還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看著她做飯的模樣,心里暖暖的,臉上的笑容,也總是會忍不住的想要浮現(xiàn)。
孟韻寒并沒有轉身看向身后的嚴浩翔,不過她卻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就在不遠處,眼神直勾勾的看著自己,那種感覺,既讓她開心,也會讓她害羞和不安。
他們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如此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而嚴浩翔也很難會像如今這般,看著孟韻寒為自己做飯的模樣,這或許才是生活,是他向往且喜歡的生活。
當最后一個菜上桌之后,嚴浩翔的視線,才從廚房移開,不過卻始終都落在孟韻寒的身上,眼里滿是溫柔,就算是他現(xiàn)在不說話,眼神就已經(jīng)把他想要說的話,傳達給孟韻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