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堪折有些小愉快地將手機收進褲兜，隨后打開詢問室的門，一只腳抵著門，回頭等著落后他幾米的洛君。

“洛先生，這邊。您先等一會兒，我們心理分析師很快就到。”看到洛君左右張望，有些不安，墨堪折說道：“不用緊張，我們就是想了解一下當時現(xiàn)場情況?！?

　　洛君勉強笑了笑，輕輕吐了口氣，進了詢問室。墨堪折沒有進，在門口點了支煙，心里默默梳理著這個案件。

　　嗯，氯中毒，9點59，10點08…………當時那個玻璃缸，在書架上面放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掉下來了？而且有一點非常不現(xiàn)實，兇手是怎么保證玻璃缸正好是在保潔噴完酒精的時候掉下來的？等等，李霖斌好像是要從書架上那什么東西才靠近書架的。

　　“喂，梁兒，你叫人去查查李霖斌的書架，看看他生前想要找什么，還有他的通話記錄，尤其是最后一通是打給誰的?！?/p>

　　“?！恕蹦罢鄞螂娫挼淖⒁饬ζ蚵曇魜碓刺?。只見顧方清一身黑裝出走出了電梯，休閑輕熟西裝內(nèi)的黑色襯衣右側(cè)，豎綴著一抹銀二蘭，胸前的手巾袋別著一支公爵鋼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雅痞高級感。

　　嘖，這小子是去相親了吧？墨堪折不禁低頭看了眼手表，正好過去了5分鐘。wc……坐直升飛機來都沒他快吧？

　　“喂？老大？”

　　“哦哦，沒事了，我先掛了?！蹦罢蹝鞌嗔穗娫挘靡环N意味不明的眼神打量著顧方清。

　　“墨隊，我看到您發(fā)的信息，案情大體我都了解了。洛君……”

　　墨堪折輕微點頭示意他知道了，隨手打開了詢問室的門。洛君正坐在那里，雙手合攏捂著嘴，隨即又搓了搓臉，可以看出，他兩鬢的白發(fā)也添了不少。

　　——詢問。

　　“額，我在臺頂上監(jiān)督完學生跑操，看了下表，是10：06。然后我就回三樓級部辦公室拿了級部訂書繳費單，因為最近學生家長老反應有些書學生訂了也用不到，就不想訂了。所以我想跟李校長商量商量。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我敲門但沒人應，我就直接進去了。然后……我就發(fā)現(xiàn)了李校長的尸體。哎……”洛君說完又低下了頭，頹喪之感從他的每個毛孔散發(fā)出來。

　　“你們是每天有固定的時間酒精消毒嗎？”

　　“嗯，對，就是趁學生跑操的時候——8點50到9點5分。每個保潔負責一層樓，都是從走廊西側(cè)開始打掃。”

　　“對了，你為什么要送李霖斌那個……額，大玻璃缸？”墨堪折將現(xiàn)場的玻璃碎屑的照片，推到洛君眼前。

　　“我和李霖斌也算有十幾年交情了，但他比我大近10歲。我們倆一開始都在寧青實驗中學任教，后來我和他先后被調(diào)到寧青二中，他能力出眾，也……挺會打官腔。大概我三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就很快升到了校長這個職位?！?/p>

　　“很快到李校長生日了，我，我就尋思著買點東西……額，以朋友的名義送給他。正好上周五我就看到李校他的朋友圈，發(fā)了這個雙格斗什么造景玻璃魚缸。警察同志，你們看，就是這個?！甭寰业搅死盍乇蟮哪菞l朋友圈，證明道。

　　呵……這不擺明了要讓人家送禮嗎？誰會在朋友圈發(fā)這種東西，代貨嗎？

　　“我是點擊的他照片上的鏈接網(wǎng)購的，周一上午送到的?！?/p>

　　“送到哪？”

　　“快遞員給我打電話，說快遞太高，快遞柜裝不下它，就讓趕緊我下來拿。但我在學校開班主任會啊，他知道了，就說反正他也沒搬下車來，又正好順路，就送到學校門衛(wèi)室了?！?/p>

　　“然后……我就用運輸車，坐電梯，先把它拆開，再搬進了級部辦公室，就是我們開班主任會的地方。”

　　“趁中午沒怎么有人，我就給李校送過去了?！?/p>

　　“魚缸裝84了嗎？”

　　“什么？84？沒有沒有。我沒裝任何東西，只是送的這個玻璃魚缸。”

　　“有人動過這個魚缸嗎？或者說，誰可以接觸到它？”

　　“額……搬上來后我就把它放到我的辦公桌上了，來開會的班主任都可以接觸到，但我真沒動手腳，李校他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不信你們可以去掉監(jiān)控?！?/p>

　　“那你知道李霖斌有什么仇人嗎？”

　　“嗯……沒有吧?！甭寰伎嫉?。

　　“好，我們知道了?！?/p>

　　——叮鈴！好巧不巧，洛君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墨堪折和顧方清點開一看，上面寫著洛君就在剛剛銀行卡里的大筆現(xiàn)金被取走，如果需要查詢余額，可以點擊下面這個鏈接。

　　兩人對視一眼，好啊……詐騙騙到警察頭上來了，查！

　　墨堪折給洛君出示了剛才發(fā)來的短信，并告訴他很有可能被詐騙了，然后將他帶到經(jīng)偵支隊的黃景睿那里，跟黃隊交代了大體情況。

　　送走了洛君，梁若閑那邊又有了新情況。

　　“喂，老大，我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書架里的《我們?yōu)槭裁磿茯_》這本書，其實是個紙盒，打開后里面有個小電子密碼箱。但我們還沒解開，而且坑爹的是，要是這玩意密碼輸入三次都不正確，它就會自毀里面的東西。我現(xiàn)在就把它拿回去?！?/p>

　　“還有，最后一次通話我們也找到了，是和九年級三班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師，杜時笙。但他就打了1分鐘多。我們正往隊里趕，車上載著他?！?/p>

　　“行，我知道了。”墨堪折掛斷了電話。

　　“《我們?yōu)槭裁磿茯_》？這本書是科普詐騙心理和防騙認知的書，難道……李霖斌是在網(wǎng)絡詐騙？”顧方清疑惑道。

　　“我覺得更像是團伙作案，李霖斌的后面肯定還有一個詐騙網(wǎng)?！蹦罢垩劾锬茍F，聲音低沉。

　　“走吧，他們該回來了。”墨堪折拍了拍顧方清的肩膀，說道。

　　“嗯，去哪？”顧方清被拍懵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們重案組的專屬小破辦公室?！蹦罢燮沉怂谎?，心想，他今天怎么心不在焉的?！皠e發(fā)呆了，開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