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郁蔥蔥的梧桐樹立在馬路兩邊,路上不斷有車行駛而過,撲面而來的是一陣滾燙的熱。
程寂擦了擦了汗水,吃完了最后一口雪糕。
慶祝她毫無負擔的最后一天。
程寂把垃圾扔進垃圾桶時被這個想法惹的笑了出來,以后就是個肩上挑著重擔子的人了,千萬不能這么幼稚。
一陣清風吹來,程寂閉著眼感受著那一刻的清涼。
眼前是一家奶茶店,叫思甜,墻上貼著一張正在招聘的紙,程寂嘆了口氣,生活不易呀!
奶茶店的老板是一個女人,一頭黃棕色的頭發(fā)被燙成大波浪,一身艷紅色長裙緊裹著腰身,讓她本就凹凸有致的身材更加搖曳多姿,一條銀白色的鎖骨鏈透著光的質(zhì)感。
特別是那張風情萬種的臉讓人很難移開眼睛,她美得驚心動魄,一雙狐貍眼上挑攝人心魂,一抹艷麗的紅唇像是危險的嬰栗花。
她細長的手指夾著一根煙懶散的半靠在門框上,煙霧模糊了視線,程寂回過神時早已移開了目光,那樣一種讓人感到危險的美,她不敢直視。
女人并沒有看程寂,她吐出一口煙霧,將燃燒了半截的煙按滅在了門框上。
這時她才抬起眼眸掃了程寂一眼,很奇怪,那雙風情萬種的眼睛從程寂身上掃過的那一瞬間,程寂差點拔腿跑出了奶茶店,那雙微微上挑的狐貍眼讓她覺得危險,這雙眼睛好像能看透她靈魂里骯臟不堪的一切。
這種被袒露在人前的感覺,她不喜歡。她喜歡把自己隱藏在黑暗里,安全的沒有人能看到她。
“明天來上班?!币魂嚶曇魪倪h處傳來,程寂在恐懼中回過神時女人已經(jīng)離開了,高跟鞋踩在地上只留下了一陣“噠噠噠”的聲音。
她這是,找到工作了!
程寂笑了起來,一雙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她找到工作了,以后就是個生活有保障的人了,有工資了,能獨立了啊程寂,真厲害。
棒棒噠,程寂偷偷豎起大拇指,臉上的笑意不減。
一個扎著高馬尾的女生走了過來,程寂立刻收拾好心情,滿眼笑意的看著她。
高馬尾也沖著她笑了笑:“你好,我叫袁姍姍,你可以叫我姍姍,也是在這家店做兼職的,不過比你先來,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問我?!?/p>
程寂咬著牙說:“好,謝謝珊珊”
袁姍姍點點頭:“明天來上班,今天先了解了解吧。”
“剛剛這個是我們老板,叫李秋,你可以喊秋姐,她就偶爾在店里,平時什么都是由我來打理,”袁姍姍跟她介紹了一下奶茶店的情況,程寂聽的很認真。
“還有就是每杯奶茶的價格,這些機器怎么樣用,”正說著,外面來了兩個小姑娘,袁姍姍連忙帶上口罩,說:“那就這些了,你明天來我再跟你說?!?/p>
“好,謝謝了?!背碳乓е?,到底沒把那句“珊珊”喊出口。
袁姍姍沖她笑了笑便出去接這兩個小姑娘了。
陽光在正午這個時候格外猛烈,就像是一團烈火燒進了人間,柳樹垂拉著枝條,馬路上的人很少,只有三三兩兩的人拿著雪糕走在這條梧桐道上。
所有人都蔫蔫的,只有程寂,她興高采烈的哼著小調(diào),此刻,她覺得唱歌的小鳥,鳴叫的蟬都在因為她開心。
她是個有工作的人了。
有工作了有工作了。
有錢就代表有對抗陳瑜的資本。
這么開心的事她真想分享給全世界。
只是,想到父親,不,程濤,想到程濤借的那些錢,她又覺得那就是個漆黑的無底洞,不管她怎么填充永遠都填不滿。
程寂的腳步慢了下來,在此時此刻,在這蟬鳴鳥叫的夏天,她只覺得一陣茫然。
她以后,難道要用這一生來填這無底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