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耳邊的忙音,傅言汐滿臉莫名,冷著臉把手機裝回口袋,轉(zhuǎn)頭卻看到馬嘉祺好奇地看著她,而張真源微垂眉眼,沒有和她有視線的交流。
反倒是她自己猶豫片刻后主動說了,“是張瑞林打來的,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p>
說話時她甚至不敢去看張真源的表情。
后者眼眸深邃,靜靜看了她一會兒,突然上前伸手?jǐn)堊×怂募绨?,把她帶進了懷里,等觸碰到她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竟然在發(fā)抖。
心底那絲殘存的薄怒瞬間消散的無影無蹤,張真源嘆了口氣,安慰她道,“沒事,他已經(jīng)窮途末路了,不管說什么你都不用多想,他不一定能活著回來。”
這話倒是給傅言汐提供了思路,她抬首看了張真源一眼,問道,“所以虞靈說的是真的,賀峻霖真的派人去絞殺張瑞林了?”
張真源沒有瞞著她的意思,點了點頭,因為面無表情,眼角眉梢顯得很兇,甚至夾雜著濃重的殺意。
“應(yīng)該沒錯,消息是我親口告訴賀峻霖的,如果他不蠢,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動手了?!?/p>
聽了這話,再想到剛才張瑞林在電話中的異樣,一切也就有了解釋,所以是因為他遇到危險了,所以臨死前給她一番威懾嗎?
傅言汐若有所思,好像在思考著什么。
張真源低頭只能看到她的發(fā)旋兒,根本看不到表情,于是問道,“怎么了?”
傅言汐垂著頭笑了一聲,說道,“沒事,我就是隨口一問。”
可她擱在身側(cè)的手卻已經(jīng)悄然攥成了拳頭,心底不住的暗自祈禱,只希望賀峻霖能夠爭氣一些,直接把張瑞林弄死。
這樣一來,不僅她和他之間的恩怨情仇能有個了結(jié),而所有人更是能得到一份清凈!
張真源好像能猜到她的想法,搭在她肩頭的手輕輕拍了拍,帶著無聲的安慰,“放心,事情很快就會結(jié)束,不會等太久了?!?/p>
從始至終,馬嘉祺都在旁邊靜靜聽著,見他們停住交談后,才滿臉為難的看了眼客廳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問道,“那虞靈怎么辦?就讓她待在這兒?”
傅言汐面無表情,冷笑著說道,“既然她不想去醫(yī)院,那就先在這兒待著吧,等她醒了以后,我會找人把她送回虞家?!?/p>
這似乎已經(jīng)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可馬嘉祺卻眉頭緊鎖,顯然憂慮重重的樣子,傅言汐看他一眼,忍不住諷刺道,“怎么?難道你想把她帶回去嗎?”
這話馬嘉祺可不敢接,飛快地?fù)u頭否認(rèn)道,“沒有沒有,我只是怕她情況惡化,要是在傅家出個三長兩短,那你們就徹底和虞家結(jié)仇了?!?/p>
誰知道這話是真是假,傅言汐也懶得猜測,只是扯了扯唇角,敷衍地附和道,“能不能撐過去全是她的命數(shù),不過俗話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放心吧,她肯定會長命百歲的。”
馬嘉祺尷尬地笑了笑,再不敢多說話了,沒待一會兒就急匆匆的離開了傅家老宅,完全把這個爛攤子丟到了他們手上。
為了讓傅言汐好好休息,張真源態(tài)度強硬的攬著她往樓上走,“早點休息,不要想太多,夜不能寐的大有人在,你就別跟著操心了。”
傅言汐勉強笑了笑,卻還是乖乖躺回了床上,本以為會失眠,可她腦袋才挨上枕頭不久,就昏昏沉沉地陷入了夢境中。
等確認(rèn)她睡著后,張真源才悄無聲息離開了房間。
而他口中那個夜不能寐的人此時卻真的急得上了火,看著眼前凄慘狼狽的男人,賀峻霖眉頭抑制不住的跳動,非但沒有絲毫關(guān)心,甚至還深吸了幾口氣平復(fù)呼吸。
他咬牙切齒地問道,“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們?nèi)C場堵他嗎?人呢?怎么只有你自己回來了?”
跪在地上捂著臉的人赫然就是剛才那個帶頭絞殺張瑞林的男人。
只見他渾身沾滿了血跡,身上好幾處傷口正在汩汩流血,甚至浸濕了身下的地毯,而左臂更是軟綿綿的耷拉著,他不敢抬頭去看賀峻霖的表情,只能低著頭含糊道,“他,他跑了……”
不等他解釋,賀峻霖夾雜著千鈞怒火的腳就踹了過來。
“沒用的東西!你們那么多人攔不住他一個,竟然讓他給跑了,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
那人被踹倒在地,不敢辯駁,只是捂著臉小聲道,“我們本來已經(jīng)快要成功了,誰知道半路殺出來一隊人馬,竟然把他給救走了,都是些沒見過的面孔……”
這話讓賀峻霖心頭咯噔一下,連忙追問道,“沒見過的?看到領(lǐng)頭的人長什么樣子了嗎?”
男人點點頭,仔仔細(xì)細(xì)把卡洛的長相和行事作風(fēng)描述了一遍。
他這么一說,賀峻霖臉色唰得就變了,焦躁的在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口中念念有詞。
“是他們,他們把他接回去了!”
卡洛是德爾身邊最忠心的狗,而德爾是除了張瑞林外最得首領(lǐng)信任的家伙,這一派的人出動,也就代表著張瑞林真有可能是M3組織下一任的繼承者!
這怎么可以!
殘存的理智在被怒火灼燒,賀峻霖突然陰測測地看了他一眼,狐疑地問道,“卡洛行事向來斬草除根,怎么唯獨就放過你了?”
那人臉色一僵,把頭垂得更低,聲音也低的近乎蚊子哼唧,遲疑半天,他才解釋道,“他,他說需要一個傳話的人,所以就把我放了……”
賀峻霖冷笑,沒再說話,只是用審視殘酷的目光看著他,直到把他盯得冷汗四起,他才慢悠悠走到了他面前,居高臨下的問道,“所以是他們網(wǎng)開一面,饒了你一命?”
男人忐忑的點頭,正要說話,可脖頸處猛地一涼,他下意識抬手去摸脖子,可觸手只摸到溫?zé)岬囊后w不斷往外噴涌,他嘴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沒一會兒功夫就倒在了血泊中。
臨死前,他茫然不可置信的眼神都還死死盯著賀峻霖。
后者面無表情看著他斷氣,垂在身側(cè)的手上還捏著一小個刀片,刀刃上沾著血跡,正在一滴滴往下掉落。
就是這個不起眼的小東西收割了一條性命。
賀峻霖隨手把刀片丟到地上,聲音輕的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鬼,“既然沒用,那就去死吧?!?/p>
他身邊從來不留廢物。
賀峻霖大步離開書房,緊皺著眉頭代表著心緒翻涌,腦袋里更是拼命思索著對策。
如果張瑞林真的繼承了M3組織,那也就意味著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了。
這樣不行,他得想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