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到了醫(yī)院,韓研研卻沒第一時間叫醒傅言汐,反而把車一停,掏出手機百無聊賴地亂翻,她嘴里念念有詞,“我才不會讓你們欺負(fù)汐汐呢,與其看狗男女犯賤,還不如讓她多睡一會兒?!?/p>
正在這時,身旁傳來傅言汐迷糊的聲音,“研研,我們到了嗎?”
韓研研表情有些懊惱,怎么這么快就醒了,雖然不高興,卻還是不情不愿的回答道,“剛到?jīng)]一會兒,我還想著讓你多睡一會兒呢。”
傅言汐揉眼睛的動作頓時停住了,她連忙解開安全帶,然后下車往里面跑,嘴里還招呼著她,“我們遲到了,研研快跟上!”
她跑得太急,甚至差點摔倒。
韓研研本來還老大不情愿,可看見這一幕,魂兒都快嚇飛了,撒腿就追上了她,“你別著急啊,他們肯定自己先去體檢了,你別跑了!”
等氣喘吁吁上了樓,怎么也不聽勸的傅言汐卻自己停下了,在韓研研不解的目光中,她深吸了幾口氣,努力把呼吸平復(fù)下來,這才裝作慢悠悠地往前走。
目睹了全部過程的韓研研更是增添了幾分對張真源的不滿。
他都做出這種事了,汐汐還搭理他干什么!
雖然心里這么嘀咕著,可腳底下的步子卻沒含糊,立刻追上了她的身影。
兩個人趕到體檢中心,卻沒想到在門口看見了兩道熟悉的身影,見她們姍姍來遲,張真源臭著臉冷笑,“真是大忙人啊,自己約的時間都能遲小時,不想來可以直說啊。”
蘇明希局促不安地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少說話,可整個人卻隔著他兩三步的距離。
傅言汐臉色泛白,被他尖酸刻薄的話懟的腦子一片空白,她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韓研研就忍不住了,當(dāng)即出聲頂了回去,“你還真以為仗著失憶就能胡作非為了是吧?”
“你失蹤這段時間,汐汐每天吃不飽睡不好,還要想方設(shè)法替你守住張氏這個爛攤子,天天和垃圾渣滓們打交道,她有多痛苦你知道嗎?你知道個屁,你這段時間跟別的女人玩得應(yīng)該很開心吧!”
這番話說下來,不止是傅言汐,就連蘇明希的臉色也蒼白了。
張真源臉色更黑了,“你!”
可卡頓了半天,卻什么話也沒能說出來。
場面有些劍拔弩張,還是蘇明希勉強打起精神來圓場調(diào)和,她先是對張真源搖搖頭,然后才把目光轉(zhuǎn)向韓研研的方向,“他失憶了,你們別和他慪氣?!?/p>
明明是好心勸解的話,可因為身份的緣故,聽起來就是讓人覺得不舒服,韓研研表情猶有不忿,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傅言汐眼疾手快攔住了。
在雙方的有心調(diào)停下,這種針鋒相對的局面總算緩和了幾分,傅言汐拉著韓研研率先推開了體檢中心的門,經(jīng)過張真源身邊時,她刻意垂著頭,控制著自己的目光不往他身上瞟。
而后者嗅到她身上似有若無的體香,本能開始作祟,下意識想把她摟進懷里,可擱在身側(cè)的指尖動了動,強行忍住了。
看著她對自己無視的態(tài)度,張真源莫名覺得很不爽,于是臉色越來越臭,怒氣沖沖地跟進去了。
一進體檢中心,張真源和蘇明希就像是提線木偶一樣被醫(yī)生護士操控著,沒一會兒功夫就把所有項目都做了個遍,而張真源更是還附加了幾項腦神經(jīng)的檢查。
在他耐心即將消耗殆盡時,護士拿著報告檢測單走過來,“張先生在嗎?您的檢測結(jié)果出來了,請移步到主任辦公室?!?/p>
雖說喊的是張真源的名字,可最后涌入主任辦公室的卻是烏泱泱一群人,傅言汐當(dāng)然跟進去了,可沒想到韓研研竟然也不顧嫌隙站在門口。
好在主任提前被上頭打過招呼,因此也沒怪罪,而是拿出張真源的腦部CT圖掛在顯示屏上,他指著上面明顯的一處陰影,神情有些凝重。
“看見這個位置沒有?”他邊說邊從抽屜里拿出了另一張圖掛在旁邊,指了指相同的位置,可那張圖上卻根本沒有那處陰影。
“這張圖是正常人應(yīng)該有的狀態(tài),這團陰影其實就是淤血,淤血壓迫了他腦袋里的神經(jīng),所以導(dǎo)致了他失憶,等淤血散開后,也許他的記憶就會恢復(fù)了?!?/p>
傅言汐腦子一嗡,脫口而出道,“所以他是真的失憶了?”
她本來心底還有種猜測,他是因為生氣,所以故意裝作不認(rèn)識自己,還用那么刻薄的態(tài)度對她……
主任還沒說話,張真源就先冷笑一聲,“當(dāng)然是假的,我受夠你了才會想著裝失憶跟你扯清關(guān)系的唄,這都被你發(fā)現(xiàn)了。”
因為他這幅態(tài)度,韓研研和他差點又在主任辦公室里吵起來。
傅言汐滿心煩躁,忍不住揚聲呵斥了一聲,“行了!都別說話了,聽醫(yī)生的?!?/p>
韓研研也就算了,自然是聽她話的,可沒想到失憶后不斷和她作對的張真源竟然也乖乖閉上了嘴,只是又瞪了她一眼,像個賭氣的小孩兒似的。
傅言汐滿臉不好意思的對主任道歉,“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他腦袋里的淤血能用治療手段消除嗎?如果它一直消不掉的話,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什么影響?”
醫(yī)生搖搖頭,“不行,這淤血能自行被吸收,動用外力的話反而會造成更嚴(yán)重的后果,我建議你們耐心一些,多給他點時間適應(yīng)恢復(fù)?!?/p>
傅言汐心頭的期待和僥幸被一盆冷水澆干凈了,她臉上表情變換許久,定格在了失望上,甚至垂下頭去不再言語。
蘇明希也說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覺,她咬咬嘴唇,問道,“是不是應(yīng)該帶他多回憶之前的事情,聽說這樣有益于恢復(fù)記憶?”
可沒想到醫(yī)生滿臉嚴(yán)肅的拒絕了這個提議,“不行!要是病人情緒過于激動,會刺激到腦袋里的淤血,一旦淤血在腦中擴散,就容易造成血管堵塞和神經(jīng)負(fù)擔(dān)性壓迫?!?/p>
他定了定神,沉聲道,“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引起腦出血,導(dǎo)致突發(fā)性死亡!”
一番話說的傅言汐臉都被嚇白了。
每個人臉上都或多或少帶著擔(dān)憂,唯獨當(dāng)事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甚至還聳聳肩,滿臉無謂的問醫(yī)生道,“檢查做完了,那我可以走了吧?!?/p>
也不等對方回應(yīng),就大步離開了辦公室。
醫(yī)生也不跟他計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嚴(yán)肅叮囑道,“為了不刺激病人的情緒,這段時間盡量讓他待在舒適的環(huán)境里。”
舒適的環(huán)境?
傅言汐下意識看向蘇明希,那不就是要真源和她待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