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腳步頓時停住,機警恐懼的目光盯著周圍。
傅言汐都走出好幾步了,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她沒跟上,于是轉(zhuǎn)身過來看她,疑惑的喊了一句,“研研?”
還沒等她回應(yīng),前者就看見了她驚恐的表情和滿頭的汗,傅言汐眉頭一蹙,迅速調(diào)頭朝她走過來,握住她雙手的那一剎,她整個人都跟著抖了一下。
那種感覺就像是摸到了冰塊。
“研研,研研?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見她沒反應(yīng),傅言汐側(cè)頭對管家說道,“請醫(yī)生,他應(yīng)該還沒走遠……”
“不用!”韓研研大口喘氣,反手握住她的手,斷斷續(xù)續(xù)的說道,“老毛病了,這幾天沒休息好,所以有點喘不上來氣,我緩緩就好了,不用請醫(yī)生?!?/p>
出于心理原因,她現(xiàn)在聽見醫(yī)生兩個字,就覺得頭皮發(fā)麻。
傅言汐看出了她的抗拒,眉頭擰得更緊,“可是你這樣子看起來好嚴重,真的沒事嗎?要不我們還是去醫(yī)院檢查一下吧……”
韓研研不說話了。
傅言汐再怎么著急,也不可能生拉硬拽地把她拖到醫(yī)院去,無奈之下只能扶著她慢慢往回走,走出去幾步后,她還回頭看了幾眼。
可是身后靜悄悄的,院墻外就是住宅區(qū)的公共區(qū)域,除了一片郁郁蔥蔥的林子外,什么也看不到。
她收回疑惑打量的目光,完全不能確定韓研研剛才是不是看到了什么東西。
不過她異樣的表現(xiàn)還是讓自己留了個心眼。
剛才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這會兒卻是被攙扶著進來的,張真源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卻還是沉著臉大步迎上來,先確認了傅言汐沒事后,才問道,“怎么回事?”
跟在后面的管家主動解釋道,“韓小姐身體不太舒服?!?/p>
說話時傅言汐已經(jīng)扶著她往樓上走了,上到一半時轉(zhuǎn)頭對張真源說道,“我這幾天陪著研研睡在客房,主臥讓給你一個人了?!?/p>
語氣雖然冷淡,可后者硬是聽出了些軟化的意味。
他心頭不受控制的像是被撞了一下,指尖微微發(fā)麻,下意識想抱抱她,可傅言汐卻睨他一眼,轉(zhuǎn)身朝樓上走去了。
管家在后面但笑不語,一副深藏功與名的表情。
回到客臥時,韓研研的情緒已經(jīng)平復(fù)了許多,她看著忙前忙后挺著大肚子給她倒水遞毛巾的人,心里充滿了歉疚,“汐汐,對不起,這時候應(yīng)該是我照顧你才對,怎么還反過來拖累你了……”
這話招來傅言汐的一個白眼,她把熱水塞進韓研研手里,沒好氣地說道,“你聽聽自己說的這叫什么話?真是不把我這個姐妹放在眼里,當心我收拾你啊。”
故作兇狠的表情一下就把韓研研逗笑了。
她雙手緊緊捂著杯子,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遞到掌心,她緊繃的情緒終于放松下來了。
從進門開始,傅言汐就在觀察她的反應(yīng),感覺時機差不多,就小心翼翼地問她道,“你有沒有好一點?剛才在后院,你是不是看見什么了?”
這個問題才一出口,韓研研的表情就僵住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
“沒,沒有啊,就只是突然有點不舒服而已……”
就在這分秒之間,她的實話在舌尖上滾了一圈,又急速轉(zhuǎn)了個彎,到底還是打哈哈含糊過去了。
其實不是她不想說,只是這段時間的遭遇讓她產(chǎn)生一股自我懷疑,總是分不清真實和幻覺,就像剛才,她覺得自己感受到了宋亞軒的存在,可是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到最后肯定找不到他來過的痕跡。
所有人只會覺得是她的幻覺。
次數(shù)一多,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了。
見她對這個話題十分抗拒,連原本已經(jīng)平復(fù)的情緒都跟著緊張起來,傅言汐連忙打住,對她說道,“那你別胡思亂想了,去泡個熱水澡,好好睡一覺,今晚我們一起睡?!?/p>
韓研研松了口氣,點點頭,把手里的熱水一飲而盡,然后逃一樣的沖進了洗手間。
等她進去后,傅言汐才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等耳邊捕捉到水流嘩嘩的聲音后,她輕手輕腳退出了客臥,本來是想下樓找管家,可是沒想到張真源也在。
她直接無視他,問管家道,“剛才在后院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情?”
她沒看到,也許管家注意到了呢?
可是讓她失望的是,后者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沒有啊,都挺正常的,您是覺得韓小姐是因為看到了什么才會這樣的嗎?”
傅言汐點點頭,眼里充滿了擔(dān)憂,“我了解她,她不可能無緣無故這個樣子,肯定是這段時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她說著說著就蹙眉的思考起來。
比管家更先開口的是張真源,只見他往傅言汐的位置挪了兩步,主動說道,“你如果不放心的話,我待會兒給老馬打個電話問問,他們最近都在一起,肯定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傅言汐看他一眼,沒說話,也沒說不好,竟然就這么直接轉(zhuǎn)身上樓了。
管家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太太這是什么意思?同意了嗎?”
就這個功夫,張真源嗯了一聲,已經(jīng)掏出手機開始聯(lián)系馬嘉祺了,他表情帶著莫名的笑意和驕傲,像是在自豪只有他能懂傅言汐的意思。
管家,“……”
他只覺得牙酸,吵架也好,秀恩愛也罷,為什么沖在最前,受沖擊的人總是他?
馬嘉祺電話接的很快,接通后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韓研研的狀況,“她怎么樣?情緒還好嗎?你們怎么搬家了,我沖到老宅以后穆叔才告訴我,你們這段時間要在外面住?!?/p>
他像把機關(guān)槍似的問了一連串,搞得張真源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不過也是從他的這幅態(tài)度里,他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韓研研這段時間是不是遭遇了什么?”
電話里一句兩句的說不清楚,馬嘉祺意識到可能出事了,于是當機立斷的說道,“地址發(fā)我,我現(xiàn)在過來?!?/p>
不等電話掛斷,他就拿起外套下樓,迅速啟動車子往這邊趕。
而與此同時,客臥的燈也熄滅了,為了讓韓研研早點休息,傅言汐只留了一盞暖黃的小夜燈,兩個人并排躺著,只是她肚子圓滾滾的,只能不舒服的側(cè)躺著。
臥室里安安靜靜時,她肚子上突然有一只手悄悄摸了上來,動作很輕,像是在觸碰什么絕世珍寶似的,她直接看向韓研研,只見她臉上帶著溫柔的笑意。
“真快,這小家伙也快出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