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真源和司機的家屬談話期間,韓研研一直在病房里陪著傅言汐,給她找了冰塊敷臉,然后又伏在床邊緊緊握著她的手,一番忙活下來,她的情緒也跟著跌到了谷底。
馬嘉祺把手搭在她的肩上,捏了捏,輕聲道,“別擔心,孩子一定會找到的?!?/p>
韓研研眼眶一紅,淚如雨下,她緊緊回握住他的手,泣不成聲道,“怎么會有人這么殘忍,想讓她承受這種失去孩子的痛苦呢?”
之前在電話里說的不是很清楚,等到這兒之后,他們才知道孩子先經歷了掉包,從頭到尾他們接回去的都是別人家的寶寶。
想到自己還興沖沖的給他準備平安鎖,韓研研心里鈍痛。
這些事情回想起來,可都是刀子?。?/p>
她用手碰了碰傅言汐蒼白的臉色,死死咬著嘴唇才能勉強止住哽咽,“汐汐心里得多難受啊……”
正在這時,張真源推門進來,看到里面的景象時,腳步頓了頓,竟然是有點猶豫自己是不是該暫時退出去,可馬嘉祺卻對他搖搖頭,伸手把韓研研扶起來。
“老張回來了,我們走吧,明天再來陪言汐。”
這時候,也許讓他們夫妻倆待在一起才是最好的。
韓研研有些不舍,卻也沒耽擱,摸了摸傅言汐的頭發(fā)后,就低沉的跟著馬嘉祺離開了,等到走出一段距離后,她說道,“嘉祺,我們推遲了婚禮籌備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他們?”
不管是傅言汐,還是張真源,都不要告訴,如果他們知道了,或多或少都會覺得難受吧。
馬嘉祺一愣,立刻就看到了她愧疚閃躲的眼神,想說的話一頓,轉而捉住了她藏在背后緊緊揪著衣擺的手,用輕松卻堅定的語氣道,“好,一切都聽你的?!?/p>
這下子韓研研的腳步是徹底停住了。
她目光有些錯愕訝異,“你,你不怪我嗎?”
馬嘉祺慢悠悠牽著她往外走,語氣顯得很理所應當,“我為什么要怪你?我整個人都是你的了,你當然可以做我的主,這可是我夢寐以求了很久的事情?!?/p>
說話時他另一只空閑的手摸了摸下巴,瞇眼傻笑,他喜歡兩個人這種捆綁在一處的親密感。
韓研研本來還很感動,可是看到他傻笑的俊臉時,登時又變得啼笑皆非,悄悄抹去眼角的淚花,主動挽住他的臂彎往前走,“好,那我就做主,這件事情往后放一放?!?/p>
他們兩人情投意合,不必急在這一時。
看著兩人緊緊相牽的手,馬嘉祺心底樂開了花。
貨車司機的兒子拿了賠償款,張真源以為這件事情能暫時告一段落,他需要時間去揪出藏在暗處搗鬼的人,可是沒想到才第二天,輿論和形勢就陡然翻轉了。
他給了對方兩千萬了結這件事情的消息不知道怎么透露出去,引發(fā)了許多人的抵觸心理,不管是出于眼熱或是所謂的正義感,總之事情的熱度幾乎要爆表了。
嚴浩翔來匯報工作,難得一見的狼狽,領帶都歪了,極力維持著作為特助的風范。
“張總,門口又被那些記者們堵住了,有許多交好的媒體也發(fā)出采訪邀約,想要了解這次的情況,不過在您點頭之前,我都推了?!?/p>
張真源點頭,氣定神閑地翻看手里的文件,不出意料,張氏的股票果然有不同程度的下跌,這點小變動還不至于讓人緊張,他隨手就把文件放在了一旁桌子上,“查到什么消息了嗎?”
輿論發(fā)酵的速度太快,很難不讓人懷疑這是有預謀的策劃。
嚴浩翔點點頭,“按照您的吩咐,我們著重檢查了那些在評論里帶節(jié)奏的人,并且順著他們的賬號發(fā)現(xiàn)了一家專門養(yǎng)水軍控評的自媒體,這次就是他們在帶風向?!?/p>
張真源眉頭緊擰,“買水軍的人是誰?”
這個問題叫嚴浩翔卡殼了,表情不可控制的出現(xiàn)幾分為難,“還沒查到,對方很謹慎,我問過負責人,他說對方沒有用真實身份,但是有一點,那個人目的明確,且出手闊綽,就是沖著太太來的?!?/p>
張真源臉色驟冷,“這件事情不要放,繼續(xù)查,必須要把他找出來?!?/p>
藏在背后的人是個隱患,絕對不能放任他這么躲著!
嚴浩翔點頭應下,確認沒什么問題后,就離開了醫(yī)院,只不過走的是地下停車場,而且換了一輛眼生的車,沒辦法,風口浪尖上,那些記者們盯得實在是太緊了。
張真源把剩余的工作處理完畢后,就回到隔壁病房,護工換過,換了個更體貼的小姑娘,這會兒正在陪傅言汐聊天。
可說是聊天,整個病房里也只能聽見她一個人的聲音。
看見他回來,小姑娘頓時閉上嘴,把削好的蘋果放進盤子里,然后點點頭,迅速離開了病房,把空間留給他們夫妻二人。
張真源走到床邊,試了試她額頭的溫度,沒有異常,看見她失魂落魄的沉默著,心里也覺得心疼,自從昨天醒過來之后,她就一句話也沒說過。
病房里氣氛安靜,看著垂眸專注切蘋果的男人,傅言汐眼里閃過悲痛,因為長時間沒說話,聲音很是沙啞,“那個人,是怎么死的?”
沒有點明是誰,可張真源知道。
他捏著水果刀的指尖收緊,抿唇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后才說道,“醫(yī)生說是傷及內臟,再加上他平時身體就不好,驟然遭受車禍,所以沒抗住,你……”
話沒說完就停住了。
他本來是想說讓她別多想,可是依照傅言汐的性子,恐怕沒辦法不把這事兒攬到自己頭上,從這一天的表現(xiàn)也能看出來,她心里應該很不好受。
張真源悄悄嘆了一口氣。
傅言汐掀開被子下床,在他的攙扶下走到床邊,從這個位置,正好能把大門口的景象收進眼底,底下大量蹲守的記者在她眼里像是空氣。
而實際上,她也確實不在意外界對她的看法。
盯著那些像蒼蠅似的家伙們,張真源面色冰冷,可聲音卻是溫柔的,“別看了,嚴浩翔已經去處理了,他們很快就會被趕走?!?/p>
傅言汐微不可聞的應了一聲,然后垂眸說道,“我想出院,你去問問醫(yī)生,我什么時候能走?”
她每天待在這里,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恐慌壓抑,甚至滿腦子都是失蹤的寶寶,和那個被她連累慘死的貨車司機……
張真源見她情緒低落,當即答應了,“好,我待會兒就去問,你別想太多,把身體養(yǎng)好才是最重要的?!?/p>
傷筋動骨一百天,她這段時間算是沒有行動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