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的矛頭能指向顧靖煙,也是出乎傅言汐預(yù)料,她擰著眉頭,和張真源一同,用奇怪的目光盯著韓研研,好像在詢問這話是什么意思。
后者氣鼓鼓的,把壓在最底下的照片翻出來,上面是顧靖煙和傅琳琳見面被拍到的場景,她用手指在兩個人的腦袋上戳戳點點,像是泄憤。
“這個姓顧的當初利用傅琳琳誘騙你去賭場,差點害你丟了性命,現(xiàn)在又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讓那個蠢貨頂替你的身份,兩個人狼狽為奸,這件事情她肯定也有份兒?!?/p>
“聽你們說,這個衛(wèi)先生權(quán)勢滔天,在國外的勢力很大,那這不就是顧靖煙的動機嗎?籠絡(luò)傅琳琳,等她成功上位后,再趁機蠶食她繼承得到的勢力財富,這女人真是好深的算計!”
被她這么憤怒的一點,那些疑點紛紛串聯(lián)成了線,傅言汐原本只有五十的猜測漲到了八十。
所以傅琳琳接近衛(wèi)老,果然是居心叵測,她不能讓他遭受這樣的欺騙和戲弄!
可話又說回來,癥結(jié)又回到了之前的問題,聽說衛(wèi)先生身體不太好,如果貿(mào)然上門把這個消息告訴他,恐怕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
思來想去,傅言汐還是決定暫時把這件事往后推一推,她表情落寞的抿了抿唇,說道,“不能著急,我們得等一個合適的時機,我怕刺激到他老人家的情緒?!?/p>
韓研研在旁邊都急死了。
再等下去,傅琳琳那個蠢貨說不定就徹底鳩占鵲巢了!
不過張真源明白傅言汐心里的顧慮,驟然得知意外相熟的忘年好友是親外公,這種戲劇性的發(fā)展讓人難以置信,再加上她的親人所剩無幾,近鄉(xiāng)情怯是難免的。
或許他們不該把她逼得這么緊。
想到這里,張真源往她身旁挪了挪,握住她緊緊交纏絞在一塊兒的手指,輕聲道,“按照你的想法來,認不認,什么時候認,都由你拿主意?!?/p>
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背后默默支持她。
傅言汐無意識撞進他深邃的眼眸中,茫然不安的情緒消減大半,有種無形的力量在心底發(fā)酵蔓延,也讓她搖擺不定的心逐漸堅定,“謝謝?!?/p>
她會戳穿傅琳琳和顧靖煙的陰謀詭計,也會去和衛(wèi)先生相認,但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再給她一點時間。
看著桌子上那些散亂的資料證據(jù),傅言汐抿唇,將它們一一收好,重新裝回公文包里,鄭重地交給張真源,說道,“這些都是對M3組織致命的打擊,你和他們交手多次,對他們更了解,這東西交給你才能發(fā)揮最大的威力?!?/p>
她語氣頓了頓,死死強壓著翻涌的情緒道,“等你做好部署,然后找到孩子,我們立刻就能毀了他們,把顧靖煙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送進監(jiān)獄。”
從賀峻霖到張極,再到如今的顧靖煙,他們跟這個組織實在是糾纏了太久,現(xiàn)在也是時候做個了斷,讓這一切就此結(jié)束了。
張真源心頭震動,下意識從她手里接過文件,感受到公文包的重量時,他覺得自己接到手里的并不是證據(jù),而是她沉甸甸的信任。
這種情緒來的迅速且突兀,可他并不討厭,在沉默好一會兒后,張真源重重點頭,應(yīng)下了對她的承諾。
兩個人誰也沒提到最近發(fā)生的變故,更沒有說到離婚,可單單是說到孩子,氣氛就肉眼可見的凝重起來,就連表情義憤填膺的韓研研都沉默了。
一時間,誰也沒開口說話。
在緊繃的氣氛中,傅言汐從張真源的掌心中抽回手,慢慢站起身,表情鄭重道,“我得去見一見衛(wèi)先生,就算不能現(xiàn)在戳穿傅琳琳,也能側(cè)面提醒他小心身邊人?!?/p>
可是張真源和韓研研都不是很贊同這個做法,后者滿臉擔憂,“可是在衛(wèi)先生看來,傅琳琳是他的外孫女,你這樣上門去說她壞話,不是會讓他不高興嗎?”
等日后爺孫倆相認,恐怕這也會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齟齬。
比起自己能不能和衛(wèi)先生相認,傅言汐更在乎他的健康和安危,顧靖煙心狠手辣,傅琳琳又貪得無厭,他身邊臥著兩頭豺狼,她心里實在放心不下。
不過韓研研說這些也是關(guān)心自己,所以傅言汐心里暖洋洋的。
“放心,我沒那么傻的,昨晚我和傅琳琳鬧了些不愉快,如果以上門道歉為理由的話,想必是能見到他的,你們不用擔心,衛(wèi)先生不是那種是非不分的人?!?/p>
他可能是個好人,但再好的人也會護短啊。
這個顧慮韓研研沒有說出來,她嘆了口氣,知道傅言汐做下的決定不會更改,于是跟著站起身,“知道攔不住你,但是至少讓我陪你一起去吧?!?/p>
“傅琳琳那個蠢貨仗著抱上金大腿,態(tài)度可囂張了,你是沒見到,她看你現(xiàn)在這幅樣子,一定會狗改不了吃屎欺負你的?!?/p>
韓研研口中所說的,她在昨晚就已經(jīng)感受過了,不過這種顧慮顯然也不是很成立,傅琳琳做賊心虛,自然是怕她把真相說出來,估計也不敢在她面前太囂張,頂多是背后耍些手段罷了。
而且她這次是去登門拜訪,帶著旁人總歸不好,于是狠心拒絕了韓研研的提議,“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別擔心,我有把握。”
這是她和傅琳琳之間的恩怨,沒必要把別人卷進來。
在她的再三堅持下,韓研研終于敗下陣去,和她大眼瞪小眼對視半天,發(fā)現(xiàn)她態(tài)度沒有絲毫軟化后,立刻又看了張真源一眼,好像在問他都不管嗎?
后者雖然也擔心,但是知道傅言汐做事有自己的考量,也就強忍著沒表現(xiàn)出來,他退了一步道,“至少讓人送你,哪怕不跟你進去,但是也得守在門口?!?/p>
這樣他們心里才會放心。
韓研研小雞啄米似的點頭,極力附和他的話。
管家適時站出來說道,“我送太太過去吧,您放心,我就待在門口,沒您的吩咐,我絕對不往前多走一步。”
他本來就在自責沒能跟去宴會保護她,這不是現(xiàn)成的機會嗎?
三雙眼睛眼巴巴地盯著她,饒是傅言汐淡定,也不禁感到了莫大的壓力,僵持片刻后,她無奈笑著點點頭,“好吧,我讓管家送我過去。”
她朝樓上走,沒一會兒就下來了,看他們還在原地沒動,頓時覺得無奈,主動上了車,然后扒著車窗對兩人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只是去跟衛(wèi)先生說幾句話。”
她抿唇將目光轉(zhuǎn)向張真源,鄭重道,“那些東西,就交給你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