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未定
凌不疑看見一個嬌柔的小娘子在殺人,舉著沉甸甸的大刀,一刀揮下去。
鮮血濺了她一身,相宜皺了皺眉,這可是她最后一身衣服。她抬手用袖子胡亂抹了一把臉上,露出白皙的小臉。一轉(zhuǎn)眼看見一個人坐在馬上面看她,似乎是個將軍,她訕訕一笑,“他是亂軍,我是自衛(wèi),不算故意殺人。”
凌不疑也笑了,他笑夠了,問她,“你一個小女郎,在城外做什么。”
“進城尋親。”相宜掙了掙衣角,有些羞澀,“這位將軍可否能稍小女子一程,不勝感激。”
凌不疑挑眉,“上來吧。”
相宜不是扭捏人,幾步過去準備上馬。余光看見有個士兵爬起來,回身又是一刀,這下子衣衫被血浸透了,相宜嘆了口氣,“哎,這衣服不能要了?!?/p>
凌不疑眉心擰起,心道這小女郎是個什么怪人?面不改色的砍人,跟切大白菜一樣,一點不帶怕的。
“你下次,別這么砍,血會濺出來。”凌不疑伸手給她拽上馬,瞟了一眼她懷里抱著的大刀,“刀丟了,進城以后用不上?!?/p>
“哦?!毕嘁税训秮G去地上,不偏不倚扎進一個微弱喘息著的人身體里,又是四濺的血。凌不疑又笑了,“一會兒進城,我?guī)銚Q一身衣服?!?/p>
“多謝?!毕嘁嗣嗣^上銀釵,覺得左右也快有落腳的地方,程家家大業(yè)大,總不至于第一晚就給她攆出來。
凌不疑把相宜送去成衣店,留下銀兩就離開了。相宜換好衣服,讓店家給沾血的舊衣燒掉,去了程家。
新?lián)Q的衣服是一條白色的綾羅裙,相宜難得穿這么漂亮的裙子。她從今天起,要忘了過去的相宜,變回那個知書達理的蕭家二娘子。
“您好,我姓蕭,找程夫人的?!笔捪嘁寺冻鲆粋€溫婉的笑。
蕭元漪沉默的看著堂下跪坐的蕭相宜,良久之后,極輕的呼出一口氣,“幾歲了?!?/p>
“十六?!?/p>
“讀過書沒有?!?/p>
“略識得幾個字?!笔捪嘁硕Y貌性扯開嘴角笑了笑。
蕭元漪臉上依舊沒什么表情,“《論語》和《詩經(jīng)》讀過嗎?”
蕭相宜讀的都是兵法和史書,蕭元漪說的這兩本沒有讀過,她誠實的搖了搖頭。
蕭元漪秀氣的眉毛擰起,“你母親這些年都在做什么?她也是名門之后,連書都不教你讀?”
相宜出生就是戰(zhàn)亂,睜開眼就是逃命,活著都很難,她哪里有時間去讀書。她垂下頭沒有說話,旁邊少商想要插嘴,被桑夫人拉住。
過了一會兒,蕭元漪說,“給她收拾一間屋子,帶下去吧?!?/p>
“多謝姑母?!毕嘁斯硐掳荼硎靖屑?,蕭元漪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相宜就站起來出去了。
蕭元漪也沒坐多久,似乎是不怎么高興,腳步匆匆的回去了。少商拽了拽桑夫人衣角,“三叔母,阿母在生氣什么?”
“相宜是你阿母兄長家的孩子,你舅父戰(zhàn)死,舅母李氏就帶著相宜回了娘家?!鄙7蛉藝@了口氣,“你阿母同李氏素來不合,覺得她只會悲秋傷春,教不好相宜。她曾攔過李氏,但李氏堅決要帶走相宜。你阿母生氣,當(dāng)是覺得相宜沒有被李氏教好?!?/p>
少商了然點了點頭,手指攪著衣角,“她不會讀書沒關(guān)系,我和她一起讀書,我不會笑話她,會好好愛她?!?/p>
桑夫人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你可以去看看她。”
少商得了首肯,樂呵呵去了蕭相宜的小院。小院很安靜,蕭相宜站在院子里看桂花,少商站在門口沒好意思上前,猶豫著,就聽見一個溫柔的女聲,“程四娘子好,我瞧這桂花甚好,不知道能否打落一些?我想做些桂花糖糕吃?!?/p>
“當(dāng)然可以!”少商來了興致,喊仆婦去幫忙。金黃的桂花如雨般嘩嘩下落,這是少商后來很久都沒有忘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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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商看到相宜,就像是看見了自己,會對她很好。相宜是你對我好,我會對你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