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明舒的態(tài)度讓明誠覺得有些難受。

他得承認，當(dāng)初的那件事，是他和明樓沖動了。

也難怪明舒躲了他們這幾年，連個電話都不愿意打。

可，知道歸知道，現(xiàn)在親眼看到少女這種排斥的、警惕的態(tài)度，他在愧疚的同時，曾經(jīng)那些暗沉晦澀的思緒，也不由得再次浮上了水面。

只是明面上，他還是那副溫和可靠的樣子，詢問著正經(jīng)的話題。

——畢竟他也很清楚，如果再談及無關(guān)的事情，說起那些過往，少女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地跑掉。

時隔幾年，終于能再次跟心愛的女孩說話，他不想弄得不歡而散。

果然，說起這個，明舒終于顯得不是那么警惕了。

她輕聲嘆氣。

“大姐把我趕了出來?！?/p>

“......”

“她是真的很生氣，否則也不會我之前勸了那么久，她還是這個態(tài)度。大哥他，恐怕要吃點苦頭了?！?/p>

雖然做漢奸的話，吃多少苦頭也活該。

如果不是她覺得明樓和明誠不是會賣國的人，覺得他們一定有苦衷，她壓根就不會給他們說話。

不鼓掌叫好都是看在當(dāng)年兄妹的情分上了。

明誠嘆氣。

“你們到底在想什么？”

涉及到國仇家恨，明舒也暫時放下了那些自己私人的恩怨，她用疑問的、審視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兄長。

“你們真的準(zhǔn)備給日本人做事嗎？”

“......”

“不想說？還是不敢說？”

“抱歉，可——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阿舒?！?/p>

明誠的神色逐漸變得復(fù)雜。

他上前一步。

少女立刻抬起手臂，做了一個格擋的動作，頭也略略偏向一側(cè)，避開了男人的視線。

“你站在那里跟我說話就行了，我聽得見?！?/p>

“......你就非要這樣嗎，阿舒？”

“你還希望我的態(tài)度能有多好呢？”

女孩子柔聲細語。

可她的目光卻透出些許冷意。

“我確實在努力寬慰大姐，因為大姐很生氣，我怕她氣壞了身體?？蛇@不代表我就一點情緒都沒有了?！?/p>

我能好好地跟你們說話，完全是因為我覺得你們有苦衷。

你們可能有隱藏的目的。

但你們既然什么都不肯說——

“接下來的事情想來也用不到我了。讓開吧，阿誠哥，我要回房了?！?/p>

明舒將眼前的男人推開。

明誠沒有反抗。

他看著身形纖細的美人快步走遠，消失在他視線的盡頭。

這可能是一個比大姐那邊還要嚴重得多的麻煩。

他對自己說。

只顧著考慮怎么應(yīng)付大姐，他們卻都忘記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明舒的傲骨，明舒的倔強，才最讓人覺得頭疼。

......

可他也確實不能解釋。

臥底的身份，知情人永遠是越少越好，而且，知道得越少，明舒也越安全。

所以，還是等大哥出來了，再跟他商量吧。

---------

---------

---------

而小祠堂里的男人，現(xiàn)在也確實沒有時間思考這些問題了。

“跪下?！?/p>

明鏡的聲音如此冰冷。

明樓沉默片刻，還是什么都沒說，只屈膝，跪在了面前的蒲團之上。